第5章 大大在古代之殿下的爛桃花(四)

第5章 大大在古代之殿下的爛桃花(四)

寒光寺隱於山間高木之中,從山腳望去也不過隱隱看到硃紅色的寺頂,倒是讓陳晨想到曾經在課本中學過的兩句古詩“登臨古寺前,小草何芊芊。雲霧山間繞,孤峰聳碧天。”

等他們兩人有說有笑,一路輕鬆的來到寺前時,沈遷握緊了手中的七星劍,靠近陳晨低聲說到,“殿下,寺中有些不對勁。”

“哦?這麼了?”

“這寺門外有數名有武藝的人,雖然混在來往的百姓中間,卻能從他們的步伐體格中看出,他們像是訓練有加的。我擔心有埋伏,有人想對殿下不利。”

“那怎麼辦?要不要我讓暗衛出來?”陳晨擔憂的問道,畢竟古代治安真不怎麼好。

沈遷自豪的說道,“就這些渣渣,大爺還不放在眼裏。”

不放在眼裏,你幹嘛說出來嚇我。陳晨在心中吐槽到,不過擔憂之感卻瞬間消失。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兒鑽出一個人來,笑呵呵的向著陳晨有來,走進了才拱手說道,“三殿下安,剛才家丁過來說好像看見了三殿下。老臣還不敢相信。殿下今日是來寺中尋慧仁禪師,為皇上祈福?”

“嗯,”陳晨點頭,面前的人是禮部侍郎周聒周大人,而剛才沈遷所說的那些人正跟在他身後,看來是他帶來的有武藝的護衛家丁。

陳晨向寺廟走去,沈遷跟在他的右後方。周聒急忙跟在陳晨的左後方,向下人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就在原地不用跟上來。

他微微躬着腰,一臉諂媚的奉承道:“殿下果真如大家所言平易近人,就連來寺廟為皇上祈福也是這般低調,老臣甚是敬畏。”

難不成這老頭兒就是攻略者?專職以拍馬屁來獲取好感度?陳晨被自己這一想法雷了一秒。因着摸不清對方底細,便故作一臉高深的盯了他瞬,閉口不言。

周聒被他意味不明的眼神弄的冷汗直冒,生怕剛才拍馬屁拍在了馬腿上。待陳晨移開視線,他才顫顫悠悠的從袖子裏掏出帕子,偷偷低着頭擦了擦額間的冷汗。

陳晨不再理會他,提步跨過大門,這時一位小沙彌跑上前來,雙手合十道了句“阿彌陀佛”,說道,“施主,師父在後禪院等您,您跟我來吧。”

陳晨心中頗為詫異,這世上真有能掐會算一個人嗎?不過,想到他穿越過來,也就覺得不足為奇了。他點點頭,示意小沙彌引路。沈遷安靜的跟在他身後。

走了兩步后,還呆在原地的周聒趕緊跟上前來,這時,小沙彌伸手擋住他的去路,“阿彌陀佛,這位施主,請到偏殿休息。”他轉過身對陳晨沈遷說道,“兩位施主請跟我來。”

繞過大雄寶殿,從藏金閣旁的紫竹林穿過,陳晨三人來到寒光寺的后禪院門口。他們剛到門口,院門便被人從裏面打開了,帶領他們的小沙彌雙手合十對他們鞠了個躬便轉身從竹林邊的石板小路離開了。

陳晨步入園中,才發現裏面的景色甚是幽美,大片的蝴蝶蘭搖曳在牆角下,碧綠的爬山虎肆意的在橫欄台柱上蜿蜒盤旋,一棵蒼老的梧桐樹在風中沙沙作響,黃色的樹葉兒隨風旋轉飄落。樹下的石桌前坐着一位年過半百,身着灰色僧袍胸前掛着被摩挲的發亮的菩提珠的老人。從燕晨的記憶里得知,這位便是被人推崇備至的慧仁禪師。

陳晨走上前,兩手抱掌前推,身子磬折,鄭重的行了一禮。喊到:“師父。”

沈遷緊隨着朝背對他們的老人敬重的施禮。

慧仁這才放下手中的棋子,說道,“三殿下來了,殿下可有興趣陪貧僧下一局。”

陳晨心中暗道,幸好繼承了原主記憶,要不然他現在得哭暈過去,馬甲分分鐘被扒。對他本身而言,就是黑進米國國家機密網都可以說是輕輕鬆鬆,但讓他下棋,嗯,就他這臭棋簍子還是算了吧。

陳晨坐到對面的石凳上。開局前,旁邊一小沙彌上前將棋盤四角的星位交錯放置黑白各兩子。

陳晨執黑子,慧仁禪師執白子。兩人都屏息對戰起來,慧仁禪師堪稱國手,而燕晨又是他的入門俗家弟子。將近十年的對弈,兩人如今棋藝不相上下。

沈遷在一旁看得是眼花繚亂,哪怕是世家出身,常常被人稱讚文韜武略,在棋藝這塊他也不得不佩服三殿下。果然下棋和習武一樣都是需要天賦的。

時間在落子聲中悄然溜走,轉眼小半個時辰過去。

縱觀全局,只見慧仁禪師佈局投子,初似草草,絕不經意。及合圍討劫,出死入生之際,一着落枰中,瓦礫蟲沙瞬間變為風霜雨雪。此刻白棋已經死死的吃住了陳晨左下角的一塊黑棋。

站在陳晨背後觀戰的沈遷不由手心捏了把汗,如今看來慧仁禪師是勝券在握。

就在此時卻見陳晨不慌不忙的執起黑子幾手巧妙的借用,竟讓整盤棋死灰復燃,逆轉而勝。這一局下的陳晨心跳加速,血氣上涌,猶如在戰場上廝殺過一番。

正可謂:“無事拋棋侵虎口,幾時開眼復聯行。終須殺盡緣邊敵,四面通同掩大荒。”

一局下來,陳晨忍不住鬆了口氣,笑着站起身來拱手作揖道:“多謝師父指點。”

慧仁禪師笑得一臉慈祥,轉動着手中的佛珠,讓小沙彌收了棋盤,又為陳晨和沈遷各端了一杯熱茶過來。沈遷捧着熱茶坐了下來。

慧仁禪師看了陳晨片刻,看的他都以為自己要原形畢露時,卻見慧仁禪師一臉欣慰的點頭說道,“殿三魂七魄總算全部歸位了,可喜可賀呀,可喜可賀。”

陳晨和沈遷聽到此言不解的望着他,他卻笑笑不再言語。

待陳晨二人喝完手中的茶水,慧仁禪師站起身來,對陳晨說到,“殿下今日恐有災禍,您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說完便往禪房走去。

陳晨和沈遷兩人對視了一眼,他心中想着,大師,師父,我早就知道有人要攻略我了,所以您好歹要多告訴我點我不知道的信息啊。

心中想歸想,他二人還是只能無奈的默默離開禪院向大殿方向走去。

剛走到竹林,就聽見竹林前面不遠處傳來一聲柔弱的輕呼聲,陳晨二人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趕緊加快腳步向那兒走去。

卻見一粉衣女子坐在石徑上,背輕靠着一棵綠竹。他們趕緊在三米開外停下腳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石徑只有半米寬,堪堪容得下一人通過,這女子將道路堵的死死的,而竹林中能通過的也就只有這一條路。

卻說這女子聽到靠近的腳步聲,抬起一雙朦朧的淚眼望向來人方向,待看清來的是兩位玉樹臨風的少年郎時,不由含羞帶怯的垂下頭,淚水滴落在石徑上,緩緩暈開。真真是我見猶憐。

然而,陳晨拘於古代嚴苛的男女之別不敢擅動,他曾聽說有古代女子僅僅被外人看了一下腳就羞憤自殺的。所以他打算守在旁邊等她走後再說。而沈遷就是一個還沒開竅的只有十五歲的棒槌,對於女子這番動作,完全無感。只知道跟着陳晨,陳晨動他就動。

粉衣女子等了半晌,這番姿態維持的脖子都快僵了,那人也沒有絲毫動靜。她只得抬起頭來,面帶柔弱,輕蹙着眉,眼含着淚水,聲音略帶嬌媚的向陳晨說道,“這位公子,奴家不慎崴了腳,您可以扶我起來嗎?”

陳晨躊躇不定,說道:“你帶丫鬟過來了嗎?要不,你還是等她來了再說吧。”

女子聽完,忍不住委屈的低頭咬咬唇,待抬頭時,大滴大滴的淚水直往下墜。陳晨見此有些手腳無錯起來,並非他重色,只不過是骨子裏的紳士風度作祟。他不由上前一步。

“這位姑娘……”陳晨話還未說出口,袖子被身後的沈遷重重扯了一下。他驀地回過神來自己想做什麼時,都想狠狠打自己一耳光。

作為皇子,最忌諱的就是跟不明不白的女人扯上關係,這一點皇帝老兒可是曾耳提面命過的;作為穿越者,現在要謹防攻略者見縫插針,他肩負的可是這一個世界的存亡。如果因為一時的心善被攻略者利用,他就是這個世界的罪人了。

想到此,他不由對面前的女人隱隱戒備起來。

卻說粉衣女子看到陳晨上前一步時,嘴角微揚。等到陳晨沉默下來,她滿眼震驚的望向陳晨,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樣耗着也不是事兒,陳晨想了想,問道,“請問這位小姐,你的丫鬟現在何處?穿着打扮是怎樣的?”

粉衣女子語氣失落,垂首答道,“她現在應該在荷池邊,我讓她去荷池邊尋我的發簪去了。她外穿一件青色長褂。”

“嗯,”陳晨對沈遷說道,“阿遷,你去荷池邊將她的丫鬟帶過來,我在這兒等你。”

沈遷一臉不願,“這不行,我不能留公子你一人在這兒,不安全。”

陳晨被他的話哽的差點笑出來,粉衣女子瞬間滿臉通紅。陳晨無語的低聲道,“快去,不要啰嗦。”

沈遷不請不願的飛上竹梢,幾個跳躍間便消失了身影。

陳晨正想詢問卡通兔能不能看出這女子是否是攻略者時,耳邊傳齣卡通兔萌萌噠的聲音,“主神大大,目前我還沒有能力辨別攻略者,等大大通關足夠了,也許兔兔我就有這種能力了。”

陳晨點頭,剛想開口,看到前方的粉衣女子,又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卡通兔懸空在他眼前,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大大是不是想和我說話?我剛剛查了一下,只要大大通過了這一關,就可以得到一個叫空間聯繫的輔助了,到時候,大大就可以和我用腦電波毫無障礙的聯繫了。”

這一輔助倒令人心動。畢竟有一個熟知情況,又能商量的人,哦,不,是兔,在身邊會讓他感到心安不少,至少不像現在,在這種情況下,他想詢問些問題都沒辦法。

五分鐘不到,沈遷就帶着兩名丫鬟裝扮的女子和一名體格壯碩的婆子急匆匆的趕來,丫鬟看到粉衣女子躺在竹子邊,跑過去小心翼翼扶起她,將她放到婆子背上,向沈遷二人道了聲謝后四人宛若逃命般匆匆離去。

陳晨忍不住問了句:“你幹了什麼,讓她們那麼驚慌失措?”

沈遷嘴角微揚,痞痞的扯下一片竹葉,含在嘴裏吹了一聲,說道,“我的殿下,您可知我剛剛遇見了什麼?”

“什麼?”

“我剛剛聽見那位不久前才遇到過的周大人,他呀正在荷花池旁詢問這位迷的殿下您神魂顛倒的女子的丫鬟呢。”

他停了一下,背着手,一臉目中無人的樣子說到:“殿下馬上就要出來了,小姐現在可是在竹林了?”

說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完一臉壞笑的盯着滿額黑線的陳晨道:“殿下,我學的像不?哈哈哈,殿下桃花運可真旺,這還在寺廟之中,桃花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陳晨“哼”了一聲,將這個還在幸災樂禍的傢伙扔在原地,自己大踏步的向前走去。任憑沈遷在身後喊到,“殿下,等等我啊。”

路過荷花池時,一名身着華服的女子突然跌進湖中,湖邊連個伺候呢人都沒有。華服女子在水中驚慌的喊着救命,陳晨還未行動,身旁的沈遷便大聲說到:“我說,這池水也就及膝吧,淹不死人的。”然後拖着陳晨頭也不回的走了,徒留池中滿臉驚愕,臉紅的都快要滴血的女子。

陳晨心感不妙,極速奔到寺門口,說時遲那時快,旁邊一個白衣女子突然向陳晨懷裏跌去,目光嬌柔地望着陳晨,彷彿他就是她今生救世主前世愛人一般,深情難述。沈遷眼疾手快的拉開陳晨,就在陳晨還有些擔憂她會不會摔倒在地時,只見這女子自己站直了身急急用手絹捂着臉,跑了。

下山的路上,沈遷笑了一路,陳晨臉黑了一路。這才明白為何以前燕晨出門時要那麼大陣仗了,他不由嘆息道,皇子的清白可真難保,他的清白也岌岌可危啊,正所謂前有想成為皇子妃的大軍,後有想攻略他的入侵者,哎。

等到馬車一路趕到宮門時,太陽已呈下山之勢。

陳晨在正陽殿外下了馬車,親自提着飯盒往殿內走去,沈遷知會了一聲,便瞬間不知跑去了那裏。一路行來,不時有人在身旁請安。

到了寢殿門口,陳晨還未開口,門邊候着的大太監郭祥郭總管就笑臉迎了上來。他向陳晨行了個禮,說道:“殿下您可算來了,從您今中午讓人傳了信說要來,陛下就一直盼着,就等着您來了才傳膳呢。殿下將食盒交給老奴吧。”

“不用了,我自己提進去。”

陳晨提着食盒走進寢殿,皇上燕齊正專心的看着手裏的書,陳晨放輕腳步,悄悄上前,一把扯走燕齊手中的書。

燕齊抬頭,看見的就是自家老么一張明朗陽光的笑臉。國事帶來的煩躁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現在就像一個普通人家的父親,看着放學歸來的孩子,心中頗為自豪。

陳晨晃了晃手中的食盒,說道,“父皇猜猜裏面是什麼,猜到了才能吃。”

燕齊哈哈大笑起來,接過食盒聞了聞,滿意的說道,“還是晨兒懂為父的心啊,這是望月樓的芙蓉糕。為父可猜對了?”

“嗯,父皇聖明。快吃吧,這一路都是我親手提進來的。”陳晨學着燕晨往日的姿態自豪的說道。

燕齊打開食盒,心滿意足的連吃了三個,又隨手餵了陳晨一個。這才小心翼翼的關上食盒,放在桌上,笑着說到,“你小子都幾天沒不來看父皇了?聽暗衛說你今天去了趟寒光寺,身體可還吃得消?”

“兒臣身體好着呢,父皇不要擔心。”看着燕齊眼中的擔憂,陳晨安慰道。

燕齊想起什麼,剛想開口,外面傳來郭祥的詢問聲:“陛下,現在是不是需要傳膳了?”

“晨兒可曾餓了?”

陳晨點點頭。

“傳吧。”

陳晨隨着燕齊走到外面的飯廳,桌上陸陸續續的上了二十幾道菜,他身旁的幾道都是他愛吃的。蜜汁蓮藕、豆腐黑魚湯、麻辣雞、蔥燒海參、三寶鴨、清燉獅子頭,蝦皮香菇,陳晨吃的很是愜意。

燕齊與燕晨的相處方式不同於其他皇子,他們完全是按照普通父子來的,甚至更像二十一世紀的父子相處模式。平和溫馨,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之中難能可貴,也可能是燕晨始終有着一顆赤子之心。在這短短的相處之中,陳晨感覺自己於燕晨逐漸合為一體,彷彿間,燕晨就是他,他就是燕晨,二人本是同體。

吃完飯後,陳晨陪着燕齊在御花園中消了半天食,又坐在御書房的軟榻上陪着他批閱了半個時辰的摺子,期間,燕齊不時詢問陳晨對奏章上陳述的事的看法。陳晨對這些並不太懂,燕晨在這方面也沒太多的貯備。燕齊聽完他的看法,偶爾皺皺眉頭。

等案桌上的奏章終於閱盡,燕齊看着毫無形象的趴在軟榻上打瞌睡的陳晨,搖了搖頭,上前搖醒他,故作嚴厲的說道,“晨兒,你這一副不思進取的樣子,為父很是焦慮。從明日起,你下學後到御書房來,為父親自教導你學習。”

“啊?父皇!我從今往後好好學習還不成嗎,可不可以不用來?”陳晨苦着一張臉委屈巴巴的說道。為什麼天下的爸爸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雖然陳先生是屬於沉默寡言型,燕先生是慈父嚴父並存型。想當年,他爸陳老頭兒也是,每天等他放學了,還要守在他旁邊教他奧數。一直到他上高一獲得全國奧數冠軍噩夢才得以結束。沒想到來了這大燕王朝,命運的軌跡居然要重新上演。

“啊什麼啊?”燕齊“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明天我會讓郭祥去接你。今晚就不回皇子府了,歇在你的崇清殿中,一會兒我會讓人去找沈遷。”

眼看事情沒了轉折的機會,陳晨焉噠噠的回了聲,“好的。”

在燕齊的目送中回了崇清殿,崇清殿就在正陽殿旁邊,是燕晨從出生以來就居住的地方。宮外的皇子府在他還在十歲的時候皇帝就開始修建了,不過規模卻是比照的王爺府。他十四歲才搬出去,也就是說他在皇子府中也才住了一年,更別提像今日這般不時回到宮中居住了。沈遷的房間安排在他房間的右側,他一進宮便徑直去尋皇帝身邊的大統領秦瑾去了。

秦瑾比燕晨沈遷二人大四歲,兩年前任職的禁衛大統領。秦瑾對他二人而言是大哥般的存在。今次沈遷便是去尋他,讓他指點武藝的。

陳晨在偌大的溫泉浴池中暢快的洗了個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兩米寬的檀木大床上,回想今日所遇到的一切。

現今進入他視線的可疑人物,除了劉福生,周聒和大太監郭祥,就是那三名在寒光寺中遇到的舉止怪異的女子了。

陳晨想了半天也理不出個頭緒來,乾脆安慰自己,“不急,反正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這樣想着,心中的煩惱少了幾分,便翻了個身裹着柔軟細膩的蠶絲被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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