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大在古代之殿下的爛桃花(一)
“嘶,”陳晨捂着腦袋忍不住哼了聲,頭疼的跟有上千根針扎似的。多半是前段時間熬夜熬久了的後遺症,剛才才出現眩暈的狀態吧,陳晨心裏想着。他起身打算去卧室休息一會兒,明天再測試遊戲。
“卧槽,怎麼回事?”陳晨眨巴了幾下眼睛,周圍的景緻還是沒變。他抬起手揉了兩把眼睛,然而,入眼的還是古香古色的文房四寶,一看那硯台,分明就是上月他在市博物館看到過的同款松花石硯,松花石硯質地細膩,手感涼爽滑澀,當以手掌扣硯面,一分鐘后,硯面就有水滴凝聚,翻開手掌,水霧則轉瞬即逝。康熙稱讚其為“壽古而質潤,色綠而聲清,起墨益毫,故其寶也。”
他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的硯台。不對,重點應該是這根本就不是他的書房!
看整間屋子的設備,這家主人非富即貴,且絕對是古風系列狂熱的擁戴者。身前是一張梨花大理石書案,身後是一張花梨四齣頭的官帽椅,椅背略向後曲張,樸實中彰顯着大氣。左側是一方塌床,塌下擺放着一個滾腳凳,床頭案几上放置着一個類似青花瓷的花瓶,床腳牆壁上掛着一把古琴一柄長劍。這廂更有幾幅意境深遠的山水圖併名人墨跡。書架上滿是書卷,總共不下於千來本。
陳晨瞟完房中佈置,不覺有些口渴,便順手端起手邊的茶盞,“咕嚕咕嚕”兩口咽下去,茶喝的快沒什麼感覺,除了覺得喝完齒頰生香,倒是手中的杯子莫名有些眼熟,他仔細打量着手中的杯子,這才驚覺着他手裏端的乃是後世的稀世珍寶——建盞,只見這茶盞墨黑色釉中透露出均勻細密的白褐色經脈,釉面顏色紺黑如漆,溫潤晶瑩。竟是建盞之最的兔毫盞!想當初姜磊對兔毫盞那是垂涎三尺,時不時的拿着它的圖片在他面前絮絮叨叨,沒想到今兒個自己竟然拿着它如牛飲般喝了杯水。
他想的出神,手中的杯子划落下去,“咚”上億的杯子就被摔到在大理石書案上,嚇得他回過神來嚇得一身冷汗,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呀!好在杯子拿的不高,掉下后緩緩的在書桌上滾了兩圈,便被旁邊翻開的書給攔了下來。
就在這時,門外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殿下,您沒事吧?”
殿下?屋裏還有人?陳晨趕緊將整個屋子匆匆掃視了一遍,除了他再沒見第二個身影。
難道外面的人喊的是他,陳晨瞬間被這個猜想給驚悚到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穿的根本不是先前的淺灰色睡袍,而是身着白色錦服,袖邊綉着青黑色四爪龍紋,墨色腰帶下方是一塊溫潤淡雅的羊脂玉玉佩。
他反射性的站起身來,袖子掃過茶盞,“碰”的一聲摔在木質地板上,碎成了渣渣。這時門“哐啷”一聲從外面被推開,帶頭的青衣太監打扮的人急匆匆衝到他身邊,一臉關切的打量了他一番,而後十來個人刷刷的全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殿下贖罪,殿下可是被驚到了。”帶頭的太監一臉擔憂,看他沒什麼表示,這才轉過身一腳踹在最前頭的人身上,罵罵咧咧道:“一群廢物,沒看到杯子驚了殿下嗎?還不快把渣滓收乾淨,萬一傷着了殿下,颳了你們的皮都不夠。”最前面的兩個奴才急忙跑上前跪在他腳邊一點點的撿拾着細碎的茶盞渣滓。
陳晨驚訝的看着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太監,面上不顯,心裏卻暗自揣測着猜自己的處境。他應該是遇到了小說中類似穿越的情況。看剛才情形,他應該屬於魂穿,原身身份地位頗高且屬於皇室,就是不知道本人性情如何,如今面臨的又是些什麼。
也不知現實中的他究竟怎麼樣了,不知該怎樣才能回去,陳晨心裏焦急,頭又一陣陣的疼了起來,他抬手揉了揉眉間,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青衣太監看陳晨蹙起了眉頭,趕緊呵聲讓其他人退了下去,這才諂媚的說道:“殿下剛才是不是頭疼又犯了,殿下還是先回寢殿休息一下吧。”
陳晨正好想找個地方理理清楚,便點點頭。
走出門,下了石階走到院中,才發現所有人都跟在他身後,就連那個青衣太監都距他有半米遠。他不由苦惱,他並不曉得該往哪邊走呀,就在他走到院門邊正踟躕不定的的時候,一道萌萌噠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主神大大,走左邊。”他抬腳向左邊走去,又偷偷瞄了眼身後的太監,發現他神色並沒有變化。
難道就只有他聽得到,他正想着,這道聲音又響了起來:“主神大大不用擔心,只有你才能聽到我的聲音。主神大大,現在往右走進殿門,最中間的那個門前站着兩個侍衛的就是你的寢殿。”
陳晨走到門前,兩名侍衛立即拱手作禮“殿下。”
陳晨點點頭,目不斜視的向屋中走去,進門時對跟在身後的太監說道:“我自己進去歇歇,沒有傳你,就不要進來。”
青衣太監回了聲:“是,殿下。”便帶着門外的眾人散去。
這廂,陳晨越過屏風,直接來到最裏面。這才開口低聲喊道:“喂,你還在嗎?”
一個只有五厘米高的米黃色的卡通兔出現在他面前,說話的時候一上一下的:“我一直都在的,主神大大,我是位面管理者兔兔啊。”
“面為管理者?兔兔?你為何喊我主神呢?”至於大大這麼賣萌的兩個字,陳晨這種鋼鐵直男實在說不不出口。
“大大,我就是你設計的遊戲面位之旅的管理者哦,是你一手創造了我管理的三千個世界,所以你是三千世界的主神。”自稱兔兔的卡通兔自豪的答道。
“既然我是主神,那我們現在是在某個位面之中?這是怎麼回事?”
卡通兔在空中轉了兩圈,委屈巴巴的抱怨道:“都是那該死的黑客,他在大大你打開遊戲的那一刻侵入了我們系統,好在大大厲害,也只讓他對位面破壞了一點點,本來大大可以輕鬆的解決這個問題的,但是,但是。”它眨巴着眼睛,一雙眼立馬存滿了淚水,一雙兔子眼緊盯着陳晨,“大大可不可以不要生兔兔的氣,都是兔兔不好,兔兔一急之下操作錯了系統,不小心,不小心把大大給扯到位面世界來了。”
陳晨聽完頗為無語,作為華國排的上前三的電腦高手,所謂的黑客他並不放在眼裏,確是如面前的兔子所言,這種問題在現實中他確是輕輕鬆鬆就可以解決掉。不過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追究責任,他看着眼前哭的委屈的淚兔說道:“好了,別哭了。我沒怪你,我問你,現實中的我究竟怎麼樣了?”
卡通兔一聽陳晨不怪他,拖起身旁的帷帳擦了擦眼淚,咧着嘴笑了起來,“大大不用擔心,大大來到面位世界,主神大大的世界就靜止了。等大大回去一切都不會有變化的。”
“那我怎樣才能回去?”
“主神大大進了面位,就只能在面位中消除了所有病毒才能出去。病毒在面位世界就變成了入侵的系統攻略者。只要讓攻略者任務敗,攻略者自然就會魂飛魄散,相應的病毒也會被處理掉。”
“系統攻略者?”
“嗯,系統攻略者就是帶着相應的任務在他們綁定的系統幫助下攻略每個位面之子,一旦攻略任務成功,整個位面就會被分解成能量去供應他們的系統,而這些位面里的生物都將瞬間魂飛魄散。其實每個位面對我們而言都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大大。”卡通兔說到最後,聲音都哽咽起來。
陳晨沉默了半晌,照卡通兔這樣說來,攻略者等於是竊取他人的生命來供養自己,而且還是整個世界。這樣的行為在陳晨這個從小在華國國旗下健康陽光成長,三觀超正的人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如果一旦讓他們成功,我會怎麼樣?”
“大大會在現實中陷入沉睡,直到遊戲病毒被其他人找出並解決才能蘇醒過來。”
陳晨心中多了幾分擔憂,他急忙考慮如何才能找到攻略者並解決他們。
這邊卡通兔剛好調節好了情緒,繼續解釋到:“好在大大是主神,所以即使到達位面也定然是位面之子,所以他們要攻略的就是大大你。”卡通兔語氣頗為歡快的說到:“大大一定能堅持本心的,無論美人計,離間計還是三十六計,我都相信大大能完美的挺過去,大大加油!大大懷挺!”
陳晨聽完一臉懵逼的看着它,瞬間感覺五雷轟頂,而後忍不住咬牙切齒問道:“你是說,我就是被攻略的那個人?”
“那,那個,大大魅力無邊,大大要相信自己吶。大大就當這次是身臨其境的體驗自己研發的遊戲嘛。”卡通兔瑟縮着小肩膀,心虛的說著,“我會一直陪在大大身邊,不離不棄的。”
誰特么玩遊戲玩成這種危險係數都直逼性命了的啊?!陳晨坐在床邊無語了半晌,任由卡通兔飛上飛下的賣萌道歉也不理會。
大約一盞茶之後,陳晨終於認命的繼續詢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些侵略者是誰?我們怎麼找出他們?”
“嗯,那個,我也不知道。”
陳晨瞪大了雙眼,“那我們怎麼防止被攻略?”
“那個,無論是誰,要想攻略大大必須在大大身邊嘛,大大看有誰總是喜歡出來刷存在感,多半就是他了吧。嘿嘿”
陳晨只覺頭更疼了,他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現在的身份是殿下,殿下!我想那些想要巴結我,想在我面前怒刷存在感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吧?”
“額,好像是這樣的哦。”卡通兔被陳晨噎的說不出更多話來。
它耷拉着耳朵頹廢的看着地面。等了一會兒,它猛的豎起耳朵,飛到陳晨眼前,“大大不要灰心,大大隻要每完成一個任務就會獲得一定的功德,這個功德可以讓大大擁有一份特殊功能,雖然兔兔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一定會讓大大驚喜的。”
陳晨是想到他確實設計遊戲時也設計了通一關就有裝備獲得的設定。不過,現在的問題是,該如何找出那個攻略者,畢竟原主的身份註定他身邊的人都不簡單。
“不過,在這個世界,攻略者不能佔據皇室血脈的身份的,因為皇室成員直接操控着這個世界的走向。所以大大現在的直系親人都可以直接被排除在外呢。”卡通兔想了半天補充到。
等它說完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本嶄新的金色封面的書遞給他,“大大,這是原主以前的記憶,大大需要現在就融合嗎?”
有了以前的記憶總好過什麼都沒有,陳晨點點頭。
只見卡通兔捧着書,將書貼置他的額頭,不一會兒他的腦海中就出現了許多陌生的畫面,兩三分鐘后,他就將記憶全部融合了下來。
不過,終歸不是自己的,哪怕陳晨現在能夠模仿他的一舉一動,也無法將他的情感與自己混為一談。原主的記憶對他而言就好像是看了一場長達十五年的電影。
原主今年十五歲,名字燕晨,是大燕現任皇帝最小的兒子,也是最得寵的兒子。還好在原主是一個三觀頗正的人。
大燕皇帝燕齊子嗣不算多,原主上面僅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兩個妹妹。
大皇子燕政,二公主燕瓊與原主同為皇后所出。燕政今年剛滿二十,十八歲時同時迎娶正側妃。皇子妃乃徐丞相之嫡女,另有側妃兩人,良娣兩人,如今膝下已有四子。二公主是唯一的嫡公主,被賜平陽二字,燕瓊則在今年初與齊國公府嫡次子定下親事。
二皇子燕衛與大公主乃貴妃所出。二皇子只比原主大兩歲,尚未娶親,倒是大公主於三年前便嫁入了尚書府。
三公主母妃常貴人在三公主七歲那年就因染病撒手人寰了,如今三公主記在惠妃名下。目前正在擇婿中。
剛才出現的青衣太監是燕晨的貼身伺候之人,已經呆在原主身邊十年了,叫做德忠,因着三殿下,也就是燕晨,其他人都稱他一聲德公公。當初才五歲的原主將他從一位當時正得寵,且囂張跋扈的妃嬪手中救下來。之後,便留在了原主身邊,此人對下人有些苛責,對原主倒是忠心耿耿,一心撲在原主身上。
陳晨想了一下方纔此人的所有舉動,倒是與往常無異,不像是攻略者。不過,還是不能馬上下結論。
因着皇帝想將帝位傳給他最寵愛的兒子燕晨,而燕晨年歲太小難以服眾,因此遲遲不立太子。大皇子身為嫡長子,本來以為太子之位非他莫屬,可是父皇對燕晨的態度讓他心急如焚,即使燕晨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也對其恨之入骨,恨不能除之而後快。更何況背靠外祖尚書府,背景不弱的二皇子。貴妃出自尚書府,而大公主則嫁的正是自己的親表哥。
雖然如此,兄弟三人明面上倒是兄友弟恭。
前幾日,原主才知道自己的母后一心支持的是大皇子,他的親哥哥,而處處提防着他,即使原主是真心孝順她,大事小事都為她着想。更重要的是他從來沒想過當皇帝,無論哪個哥哥當皇帝都無所謂,他只想當個閑散王爺,悠閑過自己的日子,好好孝順父王母后。
原主傷心之下一連幾天都將自己埋在酒中買醉,今日才停了酒一頭扎在書房之中。這也是為什麼陳晨到來時頭痛欲裂。
“哎,宿醉難熬啊,這孩子可真會折騰自己,結果受罪的是我。”陳晨揉着太陽穴,減輕這一陣一陣的疼痛。
“大大,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別人是看不見我的,只有大大你能看到我。”卡通兔拿着一柄扇子飛到他耳朵邊殷勤的給他扇風。
“那我洗澡換衣服你也在?對了,你是男是女?”陳晨懷疑的看着它。
“大大,在你的認知中,我只屬於一串數據,是沒有男女之分的。你們在我眼中也只有主神大大和非主神大大的區別。”
“嗯,行吧,卡通兔,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大大,現在已經下午六點四十了,大大可以吃晚飯了。”
陳晨確實感覺肚子餓了,便走到外廳喊了聲德忠,德忠立馬從屋外面走進來,看樣子是一直等在門外的。
“殿下是否需要用膳了?”
“嗯,傳膳吧。”
“殿下且稍等。”德忠說完就往外走,不多時,就見數十人托着餐盤走進來。
晚膳口味偏清淡,也許是原主喝了酒的緣故,桌上十二道菜中就有四道菜都是解酒的,一道茄汁花菜,一道蝦皮香菇蒸冬瓜,一道蜜汁蓮藕,一道豆腐黑魚湯,另外還有一份養胃的山藥粥。
這德忠倒是細心,這幾樣菜不僅解酒,也是原主愛吃的菜,好在原主與他口味幾乎無差,這一頓飯陳晨吃的很是愜意。
卡通兔說,攻略者都來自現代,而且沒有被代替的本人的記憶,這也就是說德忠是攻略者的可能性又減少了一些。這是一個令人開心的現象。
用完晚膳,陳晨打着消食的名義在皇子府中逛了一圈,認真的打量着這個低調奢華的住處。等逛完回到寢殿時一輪皎月已悄然升上了枝頭。
待德忠細緻的鋪好床,點了熏香,打算伺候陳晨就寢時。陳晨走到床邊,故意漫不經心問道:“德忠,大皇兄在我十歲那年送的禮物你放在哪兒的?”
“殿下,大殿下送您的那塊冰花芙蓉玉戒指就放在旁邊這個玉櫝之中,殿下您是現在就要把玩嗎?”德忠退兩步走到放梳妝枱旁的飾品處,他站定指着其中一個飾品盒說道。
陳晨點頭,“嗯,拿過來,我瞅瞅。”
德忠小心翼翼的捧着暗紅色木盒來到陳晨身邊,看陳晨點頭,這才緩緩打開盒蓋,陳晨拿起戒指細細觀看起來,玉身通體淡粉,通透溫潤,內含雲狀白色花紋,確實看着不錯。
陳晨看了一會兒,失了興趣,便把它放回盒中,讓德忠放回去。
這一次倒是真正確定了德忠並非攻略者,雖然這是個不錯的消息,但陳晨沒有放鬆,反而更加迷茫起來。這攻略者身份真特么難以確定啊。
作為一名“皇子殿下”,身份尊貴。如果不是作為宮中僕役,攻略者想要接近他真的很難。即使攻略者真是宮中僕役,想要見到他們這些天之驕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陳晨想了想,決定還是他自己主動出擊,給攻略者更多機會,好讓他早日抓出他的狐狸尾巴來。
陳晨拿出帝京的詳略地圖,認真思索了一番後用筆勾畫了幾個地方出來,想了想覺着還成,就打算接下來的日子就多出去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