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山雨欲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
無聲的夜將禁城裏密密麻麻的角樓飛檐、章台軒榭融化在黑暗之中，一切看似平靜的夜晚卻是暗流涌動。
“殿下懷疑的沒錯，一個月前設計傷殿下的果然不是三皇子，而另有其人，是...是...大皇子幕後主使”端北稟告道
瑾瑜嘴角噙着冷笑緩緩開口道“自三弟被貶為平民趕出皇城時，我就懷疑，果真如此，沒想到大哥為了皇位竟如此心狠手辣，以前倒是我小看他了，這兩年來的禁足倒為他步步為營創造了好的機會，讓我和三弟都對他放鬆了警惕。”
“殿下，我懷疑羽皇的急症可能是大皇子所為...”端北說出了他的猜想
“父皇的病症確有蹊蹺，此事難和大哥脫得了干係，看來瑾懷欲要有所動作，端北你盯緊大皇子那邊，稍有動作便前來向我稟報”瑾瑜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端北似有想到什麼重要事情便垂下頭開口道“殿下，此次調查，屬下還發現，上次傷你的那個暗影，似乎就是一年前關在刑部大牢，後來不翼而飛的湛盧將軍。”
景雲臉色變了變，在腦海中想了想關於這個人的記憶，湛盧...湛盧...一年多前，七大門閥之一的湛氏家族，因為湛盧將軍善戰披靡，軍功赫赫，為此，湛氏家族也格外受到恩寵，勢力也遠在其它六家之上，平日裏趾高氣揚、專橫跋扈些，其它家族哪能受如此窩囊之氣，於是其它六大家族沆瀣一氣，徹底將湛氏家族扳倒。
只是沒想到那個身陷絕境、內外無援獨活下來的湛盧將軍竟然會成為大皇子瑾懷的暗影，瑾瑜想起湛盧傷自己時使用的幻靈術，不禁心生恐懼，僅僅一年多的時間，竟習得如此邪異之術。
“殿下、殿下”端北看着失神的瑾瑜叫了兩聲
“端北，你去把大皇子身邊的湛盧盯緊些，他此次回宮目的肯定不簡單，不要打草驚蛇，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速來向我稟報”瑾瑜眼色變了變對端北吩咐道
“是”端北領命道，動作輕敏地退了出去。
瑾懷早已經厲兵秣馬，私下裏創建、訓練軍隊，潛伏在金羽殿外，等羽皇駕崩便一舉登上王位，若是瑾瑜等人忤逆，便以謀逆篡位之名義將其擊斃。
金羽殿中，躺在金絲線綉有麒麟錦緞里羽皇用極其猥瑣的聲音緩緩開口道“朕大限將至，王公公，你過來，朕有話對你說”
為羽皇診治的劉太醫連忙跪倒在地開口道“陛下’請恕臣無能...”
羽皇身邊的總管太監聽見喚他便走到羽皇身邊，為了讓自己聽得清楚些將耳朵貼在了羽皇嘴邊。
羽皇發出微弱的聲音“傳朕旨意，二皇子瑾瑜仁德勤勉、克嫻內則，深得朕心，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為羽皇位。”說完便駕鶴而去
跪倒在地太醫和宮中眾多宮女太監見羽皇駕崩欲要大哭起來，忽然間有刀劍刺入血肉的鈍響，幾道光影閃現，金羽殿的宮女太監便倒在了血泊上，劉太醫和總管太監嚇得滾在地上，全身瑟瑟發抖。
金羽殿的宮女太監全部被殺，只剩下劉太醫和總管太監王公公，兩人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兩想死還是想活？”湛盧從房樑上飛下來，冷冷地看着還泛着血的刀尖。
“想...想...活”劉太醫身體哆嗦着道
“哈哈哈...很好，看來劉太醫是個聰明人”瑾懷看着地上嚇的不輕的劉太醫微微一笑
“你呢，王公公？”瑾懷望着劉太醫身的王公公問道
“奴才聽殿下安排”王公公垂着頭緊張道
“哈哈哈...識時務者為俊傑，那本王問你們兩，先皇口諭是立誰為新皇，嗯？”瑾懷負手大笑隨即用威脅的眼神看着劉太醫和王公公。
“奴才親耳聽見先皇說讓殿下您繼續大統，羽皇萬歲萬萬歲”王公公說完便跪在瑾懷跟前拜道
“臣也為王公公作證，先皇口諭大殿下瑾懷繼承大統，羽皇萬歲萬萬歲”劉太醫說完便拜倒瑾懷跟前。
聽聞先皇駕崩，眾多大臣聞迅趕來，齊齊拜倒在金羽殿門口。
瑾瑜帶着軍隊趕來，看見跪倒在地的百官和金羽殿中的瑾懷便號發施令，禁衛軍接到命令便衝進金羽殿將瑾懷同湛盧包圍住。
“瑾懷，你為了皇位，竟下毒將父皇毒死，謀逆篡位，殺君弒父，如此狼子野心”瑾瑜憤恨道
外面跪着的大臣聞言以前嘩然，各自議論紛紛。
“好一個謀逆篡位...”瑾懷拍手道
“我看謀逆篡位的人是你吧，王公公...你把先皇臨終前的口諭念給大家聽一遍，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誰想要謀權篡位。”瑾懷看着地上跪着的王公公說道。
王公公看了眼正對着自己微微一笑的瑾懷便開口念道“傳朕旨意，二皇子瑾懷仁德勤勉、克嫻內則，深得朕心，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為羽皇位。”
傾倒於瑾懷一派以謝氏家族為首的官員聽完聖諭后齊齊拜倒在地“吾皇萬歲萬萬歲”
除了瑾瑜門下官員，其它官員都一一拜倒在地。
湛盧看着同跪在地上的汝南大人，神色變了變。
此時瑾懷的潛伏的幾萬大軍迎了上來將瑾瑜的幾千人禁衛軍統統包圍，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犧牲，瑾瑜讓禁衛軍放下兵刃，自己也任由瑾懷處置，見此，傾倒瑾瑜的門閥也跪倒在了地上。
“瑾瑜等人謀逆篡位，將那三千禁衛軍一舉擊斃，念及朕與瑾瑜手足之情，故削除爵位，終生監禁刑部大牢”瑾懷一副君臨天下的氣勢開口說道。
三千禁衛軍發出慘烈的呼聲，手起刀落，血染金羽殿。
瑾瑜看着前面一幕，看着那些無辜的禁衛軍死在自己眼前，攥緊拳頭，使用術法將向來壓來的軍隊擊退。
後面的軍隊看着瑾瑜如同一隻狂怒的猛獸都不敢向前，齊齊往後退了兩步。
“我不做反抗就是為了讓你饒恕那三千禁衛軍，不想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瑾瑜狂暴的看着那些蠢蠢欲動的軍隊
瑾懷對身邊的湛盧使了是眼色，湛盧領會，走向前去，使用幻靈術打向瑾瑜的背。
“噗...”一口鮮血從瑾瑜嘴裏吐出。
“日後你們其中若是有誰敢叛逆朕，那這就是下場”瑾懷用極其冷酷威嚴的聲音說道。
眾大臣見此膽顫心驚跪在地上絲毫不敢動彈。
湛盧看見地上跪着的如同驚弓之鳥的大臣不禁冷笑，眼裏全是冷酷的寒意。
瑾懷以勝利者的姿態走到瑾瑜身邊貼近他耳邊喃喃道“你說的沒錯，父王是被我毒死的，想知道我用的什麼葯嗎？半邊月，無色無味，食用后絲毫看不出癥狀來，任他劉太醫的醫術再高明，也只是枉然。對了，忘記告訴你，父王聖諭是讓你繼承大統，只是你註定沒這個命，這輩子你就好好獃在刑部大牢裏吧”
瑾瑜吐出一口血來冷冷看着瑾懷。
“來人，將瑾瑜這謀逆賊子壓入刑部大牢”瑾瑜威嚴冷酷道
瑾瑜被湛盧使用幻力從背後偷襲打成重傷，絲毫不能作用半點靈力，被兩名士兵架着準備帶去大牢。
瑾瑜只覺懷中有東西鼓動，玉骨從瑾瑜懷中飛出直接撞開壓着瑾瑜的兩名士兵，將瑾瑜馱在扇身上騰空飛去。
“還不快追？”瑾懷大怒，看着湛盧說。
湛盧一臉漠然道“不必去追了，是追不上的”
瑾懷眼中寒光閃爍，眼神鋒利，怒吼道“把這兩個沒用的東西給我殺了”
兩名士兵拚命求情，兔起鶻落，泛着冷光的兵刃刺穿了士兵的喉嚨。
“朕宣佈，從現在起，七大門閥改為八大門閥，恢復湛氏家族門閥身份與地位，希望你們和諧相處，好好為朕效力。”瑾懷知道門閥之間的裙帶關係，牽一髮而動全身，即便再風厲雷行，也需要追隨者，剛登基也不好自斷臂膀，既要實現對湛盧的承諾又能傷了其它門閥的心，只能如此。
看着瑾懷身側的湛盧，七大門閥的大人臉色蒼白，眼裏露出了恐懼的光芒。
風雲變幻的夜晚註定了血色將染紅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