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葉微黃，一棟三層loft樓的二樓。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一直都是赤字的?公司每天都在你們身上嘩嘩淌錢哎，什麼時候才能回本啊，下個月你們都去跑商場的商演，哎！負責宣發的至少動員500個粉絲到現場，你們幾個也努力點拉點粉絲過來，不然公司倒閉了就真要散夥了!”

說完話，一個染着黃頭髮快一米九帶着紅色帽子的男子摔門而去。留下房間裏的八個人面面相覷。

“公司真沒錢了”，蜜婭問道。

一個帶着大圓框眼鏡的短髮女孩聳聳肩，“你們出去掙錢就有啊！”

“哎，跑商場哎，能跑幾場啊！”cici摸着腳脖子說道。

“其實，剛接的那幾個商演還是挺掙錢的，別聽老闆發脾氣瞎說!每場都是六位數，你們還是很能掙的!”圓框眼鏡姑娘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鱘!財務大大，現場五百個粉絲啊!得花多少錢買啊！一個粉絲一天二百塊，五百個十萬啊！十萬啊!再能掙，能剩下幾百啊!”一個帶黃色帽子圓框眼鏡皮膚白皙很斯文的男子悠悠的說道。

鱘甩了一個不經意的白眼，“大家都是公司的頂樑柱，下月的商演能扛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大家打起精神好好努力，小白你去喊舞蹈老師進來上課吧，務實的努力才有未來啊!”

鱘高舉攥緊的拳頭“fighting啊!”

“fighting。。。”幾聲疲軟附和后，帶着黃帽的小白起身去喊舞蹈老師，六個年輕的女孩起身把椅子收起來放在角落準備上課。

鱘緊跟着小白離開房間，剛出門就拽住小白的衣角低聲道，“我求求你啦，你能不能不要那樣說話!”

“拜託。。。我也很不容易好不好，所有的雜事都是我一個人的，我一個人伺候一大堆人，發幾句牢騷怎麼了!”

“你自己心裏有數，那個找粉絲的錢。。。”

“哎哎哎，你也有份啊!”

“所以你還是收斂一點嘛!當著她們的面，說那樣的話是有多傷人!”

“哼!她們天天怨東怨西的時候，沒想過我也不開心!那啥，sity編舞的工資是不是漲了!”

“嗯，漲了一點點，你怎麼知道的!”

“我什麼都知道!去喊sity了，拜拜”，小白下了樓梯轉了一個彎，敲門“sity老師!我進去了!”。

小白推開門，sity正帶着耳機閉着眼睛在瞎扭。

“老師，老師，那個會開完了，您上去上課吧！下個月還是挺忙的!”

sity繼續自顧自的舞蹈着。小白撇嘴看着他。

大概過了兩分鐘，sity睜開眼“嘿，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啊!該上課了對吧!不好意思!”

sity把耳機拿下來掛在脖子上，扶了扶頭上的帽子。小白跟在sity的後面關上門。

目送sity上樓之後，小白才離開出樓。

樓門口停了一輛大眾商務車，小白啟動車開出院子。

“趙義我現在去找你，大概十五分鐘!”

“去酒吧等你，自己過來別叫別人!”

小白連發了兩條語音。

車停在一個狹窄的路口，小白熄了火，又發了一條語音，“我到了啊!”

小白下車，走進一米半寬的窄巷，順手點了一根煙，吹出一圈煙霧似在給擁擠骯髒的小巷再增加一些煙火氣。

空間開闊一些的地方，立着一架只能容納一人上行嘎嘎作響的鐵架樓梯，連接着二樓的一扇五彩方塊玻璃門，門后似是一間小賣鋪。

“來了啊。。。最近忙嗎。。。”

“嗯，還那樣”，小白隨口應和着並沒有正眼看門口櫃枱後面眯着眼的大肚子大叔，快速的走過門廳小屋繞到貨櫃後面，推開彩繪玻璃雙開門進入開闊的大廳。

此時，還不到中午酒吧還沒營業，自然是沒人。

小白癱在卡座上圓形沙發上。隨意的撥弄着手機。

“白哥!”

“來了啊!”

趙義癱在小白對面，也開始撥弄手機，兩人並不急着聊天。

“下個月會挺忙，需要的人也多，大場面。。。”

“要多大。。。”

“下月要在融匯天街做商演，戲得足一些，我先給你打一萬，多找些錄視頻的小女孩。人嘛，找兩三百個站着不走的就成!”

“大場面就這樣。。。”

“商場跟其他場子不一樣，路過看熱鬧的多，有兩三百個不走的就行了!”

“那個，我家姥姥閑着沒事。。。”

“哈哈哈，你姥姥可以哎，拿個燈牌跟着車跑兩步喊兩聲，旁邊找個人錄視頻，沒準能火，哈哈哈哈哈!”

“那我姥姥給一千吧，絕對超級戲精，還能帶兩個老太太過來。。。”

“行，一千!照片都拍的好點!”

“哎哎哎，好的白哥!”

“商演完了我們老闆準備往外賣人，說是談了一個比賽塞人進去，拿到名次的自動簽約，原公司可以拿到一筆解約費。”

“嚯，啥比賽!”

“規模挺大的，商演也算是給以後鋪路儘可能整吧!看效果，好處少不了你的，我常跟我們老闆提起你，公司雖然小，但錢發著餓不着的。”小白點着相冊里的照片，“哎，這個是誰，上次效果不錯!”

趙義湊過去伸頭看，“這個哎，一個初中生小混混。。。”

小白嘴邊漏出一個不屑的微笑，“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給他們再弄點盒飯飲料，組織管理嘛上點道!”

“嗯嗯嗯，是白哥!”

“喝點啥，去前台要兩瓶汽水吧!”

“哎，好的”趙義起身去到彩繪玻璃門后的那個小屋，跟眯眼大叔說道，“慶叔，來兩瓶汽水!”

慶叔微微抬了一下放在肚子上的手，“自己來!”

趙義在柜子上拿了兩瓶汽水和兩包薯片。

小白點着一張照片，放大了一些，“個挺高長的也還行。。。”突然手機進來一條微信，“商演弄不炸，你就別幹了，我可不養廢物!”

小白皺了皺眉，“哼，傻缺的破公司趁早賠光了倒閉!”，“趙義，多去找點初中生，多弄點零食把關係搞好了，商演必須炸，我跟老闆說過了，商演那一波弄好了，就讓你去公司!”

“好嘞！白哥!”趙義掏出鑰匙鏈，用上面掛着的起子開了汽水遞給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