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妖人
?黑暗，混沌，見不到光芒。
是誰，在耳邊輕笑？是誰，擁抱着我？
是誰，是誰，你是誰？
“以前要你記住我的名字一輩子，你以後還是忘了吧。跟你開玩笑，如果我死了就找到轉世的我，以後也不用了。”
哽咽的聲音，如魔咒一般久久繚繞。
“不！”
光芒出現，林言奮力沖向光明。
“你醒了啊。”
林言睜開眼睛，看清說話之人是純陽子呂岩，掙扎着就要行禮。
呂岩制止道：“何必多禮，你眼下先調養好身體最重要。”
林言這才打量了四周，發現竟然是在平安鎮自己的家裏，心下感動，道：“多謝真人。”
呂岩笑道：“你不用謝我，你本就只是心力交瘁，耗盡心神而已，修養幾日自然就會好的。我只是不忍見你在外風吹雨打，這才將你帶到平安鎮你的家裏。”
林言搖搖頭，道：“不論怎樣，還是多謝真人了。”說完，林言像是記起什麼事情，焦急問道：“真人，織雲她，就是姑射神人她走了......”
呂岩截口道：“你是不是想問怎麼找到她的轉世？”
林言使勁點頭，雙眼之中閃着精光，像是餓狼終於看到了血食。
呂岩嘆了口氣，道：“姑射神人，她沒有轉世的。”
恍若晴天霹靂，驚天雷聲在林言心湖間炸開，他臉色原本就是病色，此時更是雪白，一時呆住，嘴唇微張，卻沒有言語。
林言突然攥緊棉被，瞳孔放大，嘶啞說道：“不對不對，我都有轉世，她怎麼會沒有？她修為那麼高，她是神靈！”
呂岩見林言如此模樣，心中也是感慨不已，說道：“不一樣的，你是在天地剛剛大變時死去轉世的，但姑射神人卻是殘存至今才真正消亡，天地大道已經絕了那神靈轉世之機。”
林言癱軟在床上，想要攥緊拳頭髮泄一下，卻沒有力氣，想要哭，卻只是嗚咽兩聲便再無心力。一時之間，只覺天昏地暗。
呂岩心中實在不忍，開口道：“首先，姑射神人絕對不喜歡看到你現在的樣子的。你如今這樣，豈不是讓她難過？”
但林言對這番話語，卻沒有太大反應，呂岩看在眼中，繼續道：“也許還有點機會，能讓姑射神人轉世。”
林言身子一震，然後顫巍巍的轉頭，對呂岩道：“還請真人教我。”
呂岩道：“諸子百家中，道儒釋為尊。但對輪迴轉世有所精研者，首推釋教，其次是百家中的陰陽家。但就姑射神人的情況他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不過若是找到當日姑射神人捨去的神道傳承，或許能從神道傳承上找到些許殘存靈魂碎片，還是有一些希望的。”
林言雙眼重新煥發光芒，有希望就好，最怕沒有一絲可能。
林言拜謝道：“多謝真人，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呂岩擺手道：“只是說告訴了一個可能的方法而已。你去找神道傳承時，只要距離夠近的話應該會有所感應。畢竟姑射神人教了你冰霜之道，你們相處的時日也不短。”
林言道：“可是真人，我應該去何處找尋呢？”
“九洲天下，何其浩瀚，我也不知。”
林言略微沉思，便笑道：“有希望就好，我一定會找到的。”
呂岩點頭道：“你與姑射神人之情，如萬年不動磐石，相信天道會留有一線轉機的。此間事了，我也該走了。”
林言拱手拜別。
呂岩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說道：“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找到了神道傳承，但佛門和陰陽家都無可奈何時，你或許可以去幽洲借鬼道一試。”
呂岩不再多言，踏出房門，身影消失。林言恭敬地對着門口，再次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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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秋日，天高氣爽，大雁南飛。
寒來暑往，四季更迭，恍若一個個輪迴。只是這一個個輪迴，終究在發生變化。
林言在酒樓二層，看着天際浮雲，一杯接着一杯。另一邊，有一桌年輕公子哥，正在比拼詩詞歌賦。吟詩作對喝酒，看上去好不風流？
挨着林言旁邊一桌坐着一位四十歲左右的漢子，濃眉長髯，相貌粗豪。他看着那一群年輕公子，似乎是在緬懷往事，緩緩說道：“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林言微微一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而這時那漢子又低聲說道：“如今是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林言杯子舉在途中便停了下來，心中暗道：“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看了看窗外的無邊藍天和街道上的來往行人，林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銀兩，下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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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國和南宋國之間有一小國，名為中山。
而中山國北部，靠近大漢國的一處地方，正發生着人間慘劇。
岷山。盤山村。
熊熊火光如同猛獸，在一座又一座房屋上，向著天空撲騰。地上鮮血如同小溪，四處流淌。秋風吹過，火勢更大，血腥味令人作嘔。
“堂主，時候差不多了，已經準備妥當。”在房屋中間一處空地，一灰衣男子恭敬地向著一位身穿灰袍，眼如鷹鷲的中年男子稟告道。
那被稱作堂主的男子，冷冷道：“好，馬上開始。還有，你叫人看好點，萬一被人發現了，壞了我黑心堂的大事，你就等着祭旗吧。”
灰衣男子趕緊道：“請堂主放心，連一隻蒼蠅我都不會讓他飛過來。”
黑心堂堂主點頭道：“你去吧。”
黑心堂堂主看了看天色，然後對着周圍黑心堂弟子吩咐道：“畫陣！”
五名灰衣人領命，手中拿着一桿黑色的大筆，蘸着地上的鮮血，開始在地上畫著扭扭曲曲的符文。當最後一名灰衣人起筆收工時，一陣血色霧氣開始瀰漫而出，一陣接着一陣飄向夜空。
那黑心堂堂主翻手之間，拿出一桿黑色令旗，隱隱之間有鬼哭傳出。只見他將令旗拋向血陣正中，然後掐訣念咒。黑色令旗開始變大，竟變成了兩張高的大旗，上面開始浮現出一張張人臉，散發著衝天煞氣和鬼哭厲嘯。
道道血氣從盤山村各處飛來，不斷地融入血陣之中，滋養提升着那面大旗。
陣陣陰風飛舞，無數厲鬼慘叫，血氣漫天，可謂是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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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盤山村很近的一條山道上，有一行人正在趕路。
“公主，前方突然出現衝天煞氣，看方向正是盤龍村。”一位老道士對着一位身穿紅色衣裙，恍若天仙的女子恭敬說道。
那女子黛眉微皺，道：“沒想到我剛出大漢國，就在岷山腳下遇到要人作惡。一路走來已有三個村子，幾百人口慘死，這群要人，真是好狠的心啊。”
那老道士又道：“從前面幾個村子的慘狀大概可以看出，這群妖人似乎是正在祭煉一件邪惡法寶，此時盤山村煞氣衝天，或許正在祭煉之中。”
那女子又道：“既然如此，還等什麼？今天咱們替天行道，剷除掉這群妖人，為這些往死的百姓報仇。”
老道士猶豫道：“我輩修行之人，見此傷天害理之舉，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但公主的安危......”
女子衣袖一揮，道：“我有護身法寶，真人儘管放心去剷除這伙妖人即可。”
老道士道：“這.......好吧，那公主殿下咱們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