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虎橋傳說
,算命女畫師
周一早晨,陸葭與莫娜來到了相約的地方,虎橋。
京西醫院就在虎橋附近,莫娜選虎橋也是因為她就住在這一帶。
關於虎橋的傳說有很多。
比如紀曉嵐故居,雅號閱微草堂,就位於虎橋十字路口東北角;其中最有名的無非是虎橋是明清時代皇家養虎的地方。
老燕這個龍氣聚集的地方,養虎的地方好幾個。就像昔日太液池西北角就是皇宮內部的虎城。誰想的山林里威風凜凜的百獸之王被圈養在地下井裏,任它們在下面怎麼憤怒咆哮都無濟於事。
除虎城外還有虎橋是北京最大的養虎地方。宮廷馴獸師也都是有些手段的,把老虎馴服的老老實實來參加朝會活動供皇帝觀賞。反觀今天也有類似的事件,土豪們一擲千金觀賞電機猛獸,現場做成膳食,在文明發展到今天這種現象也不知是人類的進化還是倒退。
光緒年間湖廣會館時也是風雲際會,道光十年,會館裏修起了大戲台,譚鑫培、田桂鳳都在這裏演過戲往來茶館聽戲的人都是非官即貴。還有在當時和梅蘭芳、余叔岩並稱為“三賢”,享有“武生宗師”的盛譽、京劇界的代表人物之一的楊小樓先生,在給孤寺“第一舞台”曾演出過《霸王別姬》。可惜1937年的那個戰火紛飛的苦難年代,一場大火,“第一舞台”被徹底焚毀;
據老燕京人說,在湖廣會館建立之前這裏是一片亂墳崗子,曾傳靈異不斷。后民國初年有人出資建義莊,雇一外貌奇異老者看管義莊。說來也玄乎,那位面貌奇異的老人在這裏居住以後那片亂墳崗子就逐漸消停了。
後來老人去世了,那裏的一些不安寧的夜晚又開始斷斷續續。也有人探尋過老人的身份,但因為老人曾患麻風,走路一瘸一拐、加上面貌猙獰恐怖,尋常人也不敢接近老人。所以的身份至今也無人知曉。
自老人死後,厲鬼重生,有行止不端或者不孝人家經常出現一些怪事,甚至聽到夜裏時常聽到一些怪異聲響、或者責罵聲,開門出去看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
不管如何傳說的虎橋,現在也是沒有橋的。那些傳說也都成了歷史。如今的虎橋,很多衚衕已經拆遷或整改,新建高樓大廈比起彼伏,但淹沒不了歷史。老燕京的人都知道虎橋的很多傳說。
陸葭站在路口的紅綠燈下,想着這些傳說往事不禁唏噓,任某一個時代如何風光,最後還不是都被人們所遺忘?新事物代替舊事物時不可避免的進化。
莫娜沒有理會發獃的路葭,開始了碎碎念模式:“葭葭,你知道人最黑暗的地方是什麼嗎?”
“不是慾望,而是不去控制慾望。”
“你知道,人比不去控制慾望更黑暗的是什麼嗎?”
路葭的心神此刻已經被莫娜拉回來,思考者她的話語並沒有做答。莫娜也不急着讓路葭回應,繼續自顧自的說著了下面很長的一段話:
“人最黑暗的行為,便是…仗着自己比對方強大而為所欲為,有時候這種行為會很殘忍、又肆無忌憚。我這樣在廟裏長大的孩子,本該悲憫眾生,卻偏偏一直白天與黑夜在修行和修羅之間來回掙扎。”
“小時候曾經惡作劇的在蟲子的肚子裏注水,看那條蟲子變成三倍長,這實驗一次就讓她覺得無趣。蟲子只是蟄了我,我自以為`慈悲`的沒弄死蟲子,只是略做懲罰。”
“我還記得一個故事,老鼠媽媽被鼠夾重傷脫了皮,一周了卻沒死。觀察者很好奇,才發現它的鼠寶寶在夜裏偷偷給媽媽餵食。
這原本是東動物令人感動的地方那再看另一個環境:
魚缸里滿滿的紅鸚鵡,一條魚病了,其他的魚便會群起而攻之,每條魚從它身邊游過都會咬上一口。很快它是眼睛就被吃掉了。接下來,它便只能躲在浴缸的角落裏,任由其他的魚撕咬,很快,它就會成為一具骨架。
人,也時常一樣。
區別便是人披着被教化過的外衣。
人所具備的情感更複雜,也更多。可人時什麼呢?人是慾望的集合體,比饕餮有過之而無不及。”
“葭葭,你是算命師,應該是相信有那個存在的吧?”
“有一天我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此刻我只想安靜的睡一會兒,身體被掏空了一樣、全身像散了架,動哪裏都疼。摔傷骨折處,做完手術的鋼板位置不僅是異物植入的那種疼,還有冰涼的疼。在那種情況下,我竟然能又一次沉沉睡過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幾個同事在門外。她們輪流值班看着我這病號,你不知道我其實是個孤兒,從小是個在廟裏長大的。這種事不能讓廟裏的師父們知道,他們會擔心的。也真是難為他們幾個了。
我聽見他們說警察什麼的,此刻我還不能動,胳膊腿都疼。過了好一會兒,同事進來問`娜姐,你……沒事吧?`
我都被問懵圈了,她說警察剛才進來問了我一些話,但我一點印象都沒有,葭葭,我說真的,我腦海里完全沒有那段記憶。”
“你說,我會不會是人格分裂了?”莫娜突然話鋒一轉,冷不丁的問。
“啊?有可能吧。”路葭不置可否的回答。
光顧着說話,一個急剎車聲音,後面轉彎的一輛車差點撞到路葭。司機慌忙搖下車窗:“說對不起,我剛拿了駕照,還不太熟練……“陸葭只說:“沒關係”,看着車後窗上貼着的“新手,請別吻我”的大紙條噗的一聲笑出來。
“真是新手,剛買的車還沒掛牌呢。”
兩個人又走過一條街,到了一個衚衕。抬頭一看:“紀曉嵐故居”
“呀,巧了,來到你們同行這了。”莫娜嬉笑着,都到這了進去看看不?”
路葭滿臉的不情願:“莫大小姐,你不是接了生意,我們今天見金主么?再說了,我和紀大才子算哪門子同行?人家是大學士,我是個算卦的。”
莫娜笑嘻嘻地說:“你們都是拿筆的人,紀大才子寫書,雖然主持四庫全書吧,但你也寫書啊。再說,活兒既然咱們接了,也不差這幾分鐘。壓軸的不都在後面呢?咱們進去看看說不定還會碰到什麼線索,這裏是虎橋,什麼事都可能會遇見。”
“行吧。”陸葭見莫娜執意如此之好同意了。不說別的,單說“廟裏長大的孤兒”也給足了她遷就莫娜的理由。
而另一個理由就是,這裏是虎橋,什麼事都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