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7章 三口關
“五長老，剛才不都說了嗎，不必這麼見外，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唔……不知道聖子能不能將這傀儡獸的造型做些改變，變得……更小，更不起眼一些？”
葉塵還真沒想到，洪萬鈞的要求竟然是這個，深思了幾秒后，才點着頭道：“倒不是不行，但是這樣的話，煉製出來的木牛流馬，內部的空間可能會受到一些限制。”
“這沒問題，聖子只要留下能夠讓我一個人待着的空間就行，其他的能小就小，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那好，具體的情況，一會兒上路之後我再跟五長老聊一聊。”葉塵點頭答應下來，卻奇怪地發現自己並沒有感到輕鬆多少，抬頭一看，才發現身邊另外三名長老的目光都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咳咳，這個……聖子，我這也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聖子能幫個忙。”
短暫的沉默后，還是邢鳳雲先開了口，“聖子想必也聽大哥說過，我對傀儡獸本身就最為鍾愛，看到聖子煉製的這失傳已久的傀儡獸時，心裏更別說多激動了！剛才就是為了先控制住老五這個暴脾氣不給聖子添麻煩，我才等到現在才開口，所以……聖子能不能給我也整一個？”
“整……整一個？”葉塵一時還有些不明所以，愣愣地與邢鳳雲對視了幾秒，發現對方的目光明顯向一旁的木牛流馬上遊離着，這才明白過來。然而，葉塵還沒來得及表態，身旁又多了兩道新的聲音。
“聖子如果有精力的話，幫千里也煉製一隻吧，所需的材料，聖子只管提。”
“也算我一個。”
“大哥二哥，聖子還沒答應我呢，你們怎麼也跟着摻和起來了。讓聖子一次煉製四隻這麼厲害的傀儡獸，你們是想累死聖子嗎？”
“不是四隻，應該是五隻。”面對邢鳳雲不依的語氣，佟千里無情地糾正道，“等老三聽到這個消息，肯定也會想辦法說服聖子的。”
聽到這話，邢鳳雲更急了起來，“那，那怎麼辦啊，二哥，你們這樣可太不仗義了！”
“咳咳咳，這個……你們先忙着，我先去三哥那兒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作為現在唯一得到葉塵點頭答應的幸運兒，洪萬鈞眼睛滴溜溜轉着，留下一句話便飛也似地離開了，像是擔心待久了也會受到什麼牽連一般。
“幾位長老，葉塵能不能先問個問題。為什麼，你們都對這木牛流馬這麼感興趣？”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佟千里用眼神示意邢鳳雲不要說話，接着將解釋權從到了最穩妥的人手中：“大哥，還是你來說吧。”
“聖子，不是我們幾個老傢伙不顧顏面，只是聖子煉製出的這木牛流馬，對傀儡師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強了。別說那些小傢伙好奇，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傢伙心裏才更是不淡定。”
“可是，幾位長老才是傀儡宗的頂樑柱，在傀儡術上的本領遠比我要高得多才對……”
“話雖如此，但是聖子煉製的這傀儡獸，我們幾個老傢伙卻是萬萬沒有可能煉出。”石無雙繼續解釋道，“因為要想煉製這木牛流馬，必須要對空間法則有足夠的領悟才行，而我們五兄弟雖然在傀儡術上各擅勝場，卻都沒有這份能力。”
聽見石無雙一語中的，葉塵下意識地驚訝出聲：“大長老怎麼知道……”
“怎麼知道空間法則的事情嗎？”大長老用眼神安慰着葉塵不必擔心，“這木牛流馬的煉製之法雖已失傳，但關於它的典籍記載，宗里還是有着不少的。當然，需要空間法則才能煉製的這件事，也就只有我們五人清楚，聖子不必擔心自己的底牌暴露。”
“原來如此……”葉塵這才放下心來，聽石無雙剛才的話，還誤以為自己拿出木牛流馬，就等於在所有人面前暴露了自己領悟了空間法則。
石無雙衝著葉塵笑了笑，似乎是讀出了葉塵有會這般表情的原因，接着道：“不過，聖子能夠在這般年紀領悟空間法則，實在是太讓人驚喜了，師尊留下的話果然沒錯，聖子就是可以給傀儡宗帶來希望和改變的人。”
“聖子放心，這件事我們都會藏在心裏，絕不會對外說出半個字。”一旁的佟千里和邢鳳雲此時也一臉正經地點了點頭，齊聲保證道。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答應幾位長老的事情一會兒路上再說。長老們現在還是去做最後的檢查吧，我再跟百里登風大哥說上幾句就過來。”
“聖子不必太過着急，我們會等着聖子的。”
“百里大哥，辛苦你了。”看着機警地四處張望的百里登風，葉塵這才帶着木牛流馬慢慢走進道。
“嗨，這裏連半點風吹草動都沒有，有什麼辛苦的。”百里登風笑着擺了擺手，跟着看了一眼遠處，道：“怎麼，那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差不多吧……其實也說不上什麼安排，有傀儡宗的幾位長老，根本就不需要我操什麼心。”葉塵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然後才說起正事，“對了，這木牛流馬，就交給百里大哥了，我已經抹去了在它體內的印記，回去之後百里大哥只需要用神魂之力跟它相處一段時間，應該就能夠得到它的認可了。”
“多謝葉塵兄弟。”百里登風語氣有些激動，這才將木牛流馬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中，跟着深呼吸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跟葉塵兄弟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到了要說再見的時候，我這心裏還真是有些不舍呢。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兄弟倆還會有機會再見的。”
“當然，等安置好傀儡宗之後，不出意外我還會再到風翎城，從原路再到皇都去的。”葉塵笑着點了點頭，跟百里登風擁抱作別，這才招呼着不遠處的百里登風和珍珠，向著馬車的方向走去。
跟在葉塵身後，珍珠一會兒朝前望望，一會兒往後看看，好半天才開口道：“少主人，我們真就這麼丟下百里大叔了嗎？”
“不是丟下，人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辦，哪能一直跟着我們。”葉塵無奈地笑着解釋道。
“哦。”珍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少主人現在要帶珍珠去哪呢？”
“去……我出生，發跡，成名的地方。怎麼樣，想去嗎？”葉塵沉默了幾秒，才給出了回答。
“去！當然去啦！能看到少主人出生的地方，這真是太有趣了！”珍珠的熱情像是一下子被點燃了一般，臉上都煥發了光彩，連走路都變得一蹦一跳了起來。
“聖子，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見葉塵三人靠近，石無雙立馬快步迎了上去，“聖子和珍珠姑娘，還有這位老前輩，就坐在中間這輛馬車吧。”
對於石無雙的安排，葉塵自然沒有什麼異議，只是好奇道：“那，大長老你們呢？”
“我和老二會在最前面的馬車，老四和老五分別擔任第一和第二輛馬車的車夫。至於老三，就留在聖子身邊。”
葉塵點着頭，明白石無雙這樣的安排自然有着他的深意，只是一時說不上有什麼講究，這才帶着珍珠和百毒老人登上了身前的馬車。
掀開車簾，葉塵只見秦清已經坐在了馬車的車廂一側。看到自己上來，第一時間點着頭主動起身，向自己道過好后才坐了回去。
“三長老不必客氣，這一路上還需要不少時間，還得麻煩三長老多照顧照顧了。”
秦清笑着點點頭，隨着馬車緩緩駛動，便不再繼續說著客套話，轉而開始介紹道：“按照聖子的要求，我們會從這裏出發，沿着大殷和大夏的邊界，走最近的路一直到三口關。之後，就需要麻煩聖子出面，指點進入東部州群之後的路線了。”
“三口關嗎……”聽到秦清提到這個讓自己熟悉的地名，葉塵心中不禁一陣恍惚，在三口關的那些經歷如同幻燈片般在眼前不斷放映着，直到秦清再一次開口，才回過神來。
“啊，不好意思三長老，我剛才有些走神了，只能麻煩三長老多說一遍了。”
“沒事的。”秦清笑着搖了搖頭，不着痕迹地突然道：“看得出來，聖子在三口關這處地方應該是留下了不少美好的回憶。”
葉塵一愣，失笑道：“三長老不愧有着千思郎君的名號，只是一眼，就把我的心事都給看穿了。”
“秦清也沒有聖子想的那麼厲害，只不過是在察言觀色方面有些自己獨到的見解罷了。”秦清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按照葉塵的要求，再複述了一邊他剛才遺漏的話。
“三長老放心，只要到了三口關，後面的路就交給我好了。”葉塵說完，感覺到秦清的目光還是停留在自己身上，欲言又止的樣子，便主動打開話頭：“三長老是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是不是關於木牛流馬的事情。沒事的，葉塵已經答應過四位長老，自然不能厚此薄彼，獨獨落下三長老的。”
“聖子的好意，秦清心裏感激不盡。只不過……剛才秦清想的卻不是這件事。”秦清頓了頓，接着又道：“其實秦清剛才好奇的是……聖子得到的傳承，是傀儡宗哪位前輩留下的。”
葉塵心裏其實一直有過好奇，自打自己上了陽明山，得到五名長老的認可后，自己得到傳承的事情好像就被他們拋在腦後了一般，從來都沒有人跟自己提起過，幾次想要主動提起最後都沒有找到機會，只能一直憋在心裏。
這次好不容易等到了好奇的人，葉塵剛想開口，只見秦清又突然抬起了手，示意自己不要開口，“聖子，不要直接把答案說出來，讓我先想一想。”
“聖子既然身負如此機緣，得到的傳承自然只會是最高一檔，傀儡宗現在流失在外的傳承雖多，但成就最高的也只有那幾名前輩。然而，聖子學會了木牛流馬這項魯班祖師爺的發明，說明留下傳承的前輩跟魯班祖師爺也有一定的關係，那麼目標的圈子又可以再縮小一部分……”
聽着秦清絲絲入扣的分析，葉塵心裏不免有些震驚，甚更不忍心打斷對方的思考，見秦清低着頭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好一會兒之後才猛地抬起頭來，眼光中流露出謠言的自信，“這麼說來的話……我知道了！”
“三長老請講。”葉塵也很期待，秦清最後分析出來的結果是會什麼。
“將所有必須符合的要求算在一起，再將要求拔到最高，就只剩下一個答案了。”秦清一字一頓，鄭重地說道：“幽傀大帝，傀儡宗歷史上最驚才絕艷的人物，公認的自魯班祖師爺離開后，傀儡宗歷任宗主中最強的一個，也最有能力的一個。”
看着秦清投來的期待目光，葉塵這才笑着點了點頭，道：“三長老猜的半點不錯，葉塵在傀儡術上的領路人，正是幽傀大帝前輩。”
“果然……聖子能夠在搬遷的最後時刻到來，一切都是命運的指引和選擇，幽傀大帝前輩的傳承久久未曾現世，都是為了聖子而留。”秦清肯定地說道，語氣卻不由自己地更加激動了幾分。
“三長老要這麼說的話，葉塵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覺都是因為我，才拖累了傀儡宗的發展呢。”
“起起落落，一切都是偶然，但也是必然，聖子完全無需介懷。”秦清勸慰着葉塵，忽而又嘆了一口氣，像是有什麼感慨一般，“看來，大哥他早就看穿了一切，我卻現在才分析出這些，我又慢了一步啊……”
“什，什麼，三長老你在說什麼，大長老怎麼了嗎？”葉塵一時有些發愣，跟着又有些好奇起來。
“聖子不必在意，我只是在跟自己感嘆罷了。”秦清笑着搖了搖頭，猶豫一番后，還是選擇了傾訴出來，“大哥應該是早就猜到了我對聖子得到的傳承感興趣，才安排我跟聖子待在一輛馬車上，滿足我內心的好奇。而大哥他自己……應該是早就猜到了聖子得到的是幽傀大帝的傳承，否則也不會從聖子出現一開始，就表現出了跟平時完全不同的態度。”
聽秦清說起這個，葉塵的好奇心更加被勾了起來，“哦？大長老他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嗎？那……是什麼樣呢？”
“就……”秦清剛想開口，突然又閉上了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朝着葉塵露出一抹苦笑，“聖子，我們能不能換個話題，不聊大哥了？”
看着葉塵的眼神，秦清兩邊為難之下，還是選擇了倒向葉塵這邊，“罷了，既然是聖子想知道，大哥肯定也不會說什麼的。”
“簡單地說，大哥平日總管宗內的大小事務，可以說是嚴肅和冷酷的化身，哪怕是我們這些兄弟，也好多年不敢跟大哥這麼輕鬆地相處和說話了。”說著說著，秦清的表情突然有些不忍起來，“想來，也是宗里的情況越來越差，大哥心裏的壓力也跟着大了起來，所以才會這樣的。好在，聖子你現在來了，給我們帶來了希望，也等於給大哥帶來了解脫。”
葉塵從沒有想過，自己對傀儡宗，對石無雙竟然還有如此重要的意義，一時間甚至有些緊張了起來，“這個……三長老，葉塵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做的有多好，但至少會竭盡全力，保證能夠對得起幾位長老的認可，對得起傀儡宗這三個字。”
解決了秦清的疑惑之後，接下來的路上，葉塵便將精力都投注在了對木牛流馬的煉製上。好在，珍珠對觀看傀儡獸的煉製過程還算有些興趣，一路上也就沒有鬧出過太大動靜，讓葉塵有着安心煉製的氛圍。
期間，在葉塵狀態投入，沒有察覺的時候，秦清之外的四名長老也時不時會上車旁觀，短暫地跟秦清交換職責。只不過，不管是次數去的最多的洪萬鈞，還是最少的石無雙，每次都只是默默看着，不會開口對葉塵造成任何干擾，至多半個時辰，便又會將秦清給換回來。
這樣的過程里，不知不覺，葉塵便已經無形中完成了兩隻木牛流馬的煉製，正當葉塵着手整理着第三份材料的時候，只覺身子不受控制地被某種力量往後拉着，顯然是馬車因為某種意外原因急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