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王乾娘的乾兒子
傳說故事聽多了,風兒把王媒婆當成了給西門慶和潘金蓮牽針引線的王婆,問她有沒有個乾兒子。王乾娘的乾兒子,當然就是風兒想像中的西門慶。只要生性風流,八成不會幹好事,說不準王媒婆得了他的好處,給他提供了蘭兒的信息,使他採花得了手。
風兒認定王媒婆的乾兒子就是那個採花大盜。
王媒婆聽風兒問起他乾兒子,倒是吃驚不小。問道:“小客官怎麼認識他?”
風兒故作鎮定,說不認識就沒了攀談的理由,只有在認識的前提下,才能套出些想要的話來。
風兒說:“當然認識他!多年的交情了,他還經常向我說您的好話。他是不是有二十多歲,每日懶散點,不大服管教?”
王媒婆見是乾兒子的熟人,說話用不着顧忌,有什麼說什麼倒顯得近乎。
王媒婆說:“小客官還真是認識他!算他還有點良心知道感恩老身。他今年有三十歲了,小時候看着還乖巧,誰知道長大了變得遊手好閒,跟幾個後生學得吃喝嫖賭,遊走在花街柳巷,老身說他也從來不聽。常在河邊站,哪能不濕鞋?跟這些人一塊混能有什麼好?不知道死活啊!”
風兒見王媒婆着了自己的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心中欣喜萬分。
風兒問道:“他是不是經常夜不歸宿?”
王媒婆說:“凡是走上這條路的,有幾個安穩在家獃著的?還不是都像夜貓子一樣?陽壽都讓鬼給吸走了。”
離主題不遠了,道路越來越近越來越溫柔,乾脆再點明一點,直奔主題。
風兒說:“他一定是看上了蘭兒。”
王媒婆道:“小客官還真是個神人!他時常見老身念叨,要給蘭兒說個婆家,聽在了心裏,便求老身把蘭兒說合給他。你想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老身和正興大兄弟多少年的熟人了,怎會把蘭兒往火坑裏推?老身就沒理會他。”
果然如此,風兒堅定了自己的判斷,狐狸露出了尾巴。
風兒說:“那一定就是他了!您剛才說他還有幾個狐朋狗友?是個幫派?”
凡是這種不務正業的人,都是三五成群,做壞事也好互相壯壯膽。做到知己知彼,才好對付他們。
王媒婆道:“狐朋狗友多了,那秦檜還有兩個相好的呢!俗話說:泥鰍和泥鰍一夥,鯰魚和鯰魚一班。都是些舞拳弄腳的混小子,一般人不敢惹他們。”
他們閑着沒事幹,沒事還想找點事。誰惹了他們,你的事也別想幹了,反正他們是地痞無賴,纏不敗你不算散。
風兒道:“這就對了。你那乾兒子和你是不是一個村的?”
王媒婆道:“是啊!通家世好。和他爹娘多年的交情,老身膝下無人,認他做了乾兒。”
風兒道:“冤有頭,債有主。老天總算睜了眼。你那乾兒子現在哪裏?我去找他。”
眼看蘭兒的大仇得報,風兒有點等不及了,抓來那採花賊,也洗刷了自己的清白。
王媒婆聽到風兒要去找她乾兒子,連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莫非他欠小客官銀兩?他藏嚴實了,小客官是找不到他的。”
風兒冷笑道:“找不到他?就因為他認識幾個小混混我就饒了他?龍潭虎穴小花子也要闖一闖,挖地三尺也得找到他!不然,蘭兒的仇怎麼報?”
聽到給蘭兒報仇,正在喝酒的牛正興放下酒杯,晃晃悠悠站起來,在門后摸了把鋤頭,醉眼朦朧,醉醺醺的說道:
“爺們,走,我和你一起去!”
王媒婆被他們的話語和動作搞迷糊了,半天才似有所悟。說道:
“你們去幹啥?莫不是把老身當成了採花賊的同夥?”
風兒說:“不是把您當成他的同夥,出了這種事,總得有個說法吧?是不是你乾兒子乾的,我見了他自有分曉,這也不是抵賴能抵得過去的。”
王媒婆沒好氣的說:“要見你去見,要問你去問,別拿老身當猴耍,畫了圈讓老身跳。老身是說媒的,不是開棺材鋪的。說成一樁媒我能得五六兩銀子,死一個人我分文都沒有好處。鄉鄰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還能幹這屙血壞良心的事?”
風兒說:“您老人家也不要生氣,不是他又不會冤枉他,是他也不可能放過他,事情總得弄個水落石出。”
王媒婆說道:“縣大老爺都斷不了的案,就你小花子還想插手?黃鼠狼要會駕轅子,那就不要騾子和馬了!你憑什麼說我乾兒子和蘭兒的事有關係?”
風兒說:“沒有家鬼引不來外邪!”
王媒婆看看風兒,氣憤的說道:
“引你娘的腿啊!我那乾兒子半年前就喝多了酒,掉進井裏淹死了,現在村頭埋着,你去問他好了。一家有女百家問,老身不登門,難道都老死家裏不嫁人?出了事都找老身,老身有幾條命夠賠的?老身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王媒婆也不辭別,嘴裏念念叨叨的走了。
風兒愣在了那裏,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條線索沒有了。
杜凌忘記了場合,笑得直不起腰來。
牛正興掂着鋤頭問道:“爺們,咱去哪裏報仇?”
風兒無話可說,只能說道:
“牛大叔你先歇息,等你酒醒了再帶你去。小花子告辭了!”
走出牛正興家,風兒有種灰溜溜的感覺。
杜凌問:“風兒哥,現在沒有一點線索了,我們再去哪裏?”
風兒一臉茫然,說道:
“沒地方去了,只能守株待兔了。”
回到住處,姚秀才還在搖頭晃腦的讀着詩書。“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九爺帶着個小童給送來了午飯,關心地詢問了風兒的傷勢。不外乎說些客套話,然後慢悠悠的走人。
子威見風兒情緒不好,過來勸道:
“風兒,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線索不好找。楊大人已給我們證了清白,不如我們暫住兩天,等你的傷好了就走吧。”
阿牛說:“蛋殼大的村莊,哪有那麼多花可采?再說採花賊來時也不告訴你,我們去哪裏抓他?這事有點不大好玩。”
風兒一時想不出對策,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