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去申冤
第7章去申冤
跟李淙一道回大理寺,安長月第一次見到這麼氣派的官衙,仰着頭好好欣賞了一番,這才走了進去。
大理寺里人來人往,都是一身正氣的官差,每個人都讓安長月忍不住多看兩眼,心想果然長安的府衙非同一般,連個最底層的官差都這麼氣宇軒昂。
李淙帶着兄妹兩人直接去找李朝隱,一進門就被李朝隱劈頭蓋臉罵道,“都什麼時辰了,去個蕭府,你打算用一整天嗎?”
“阿耶,有客人,你,你等會兒再罵。”李淙滿臉委屈的說著,今日大理寺人手不足,他帶着幾個人去蕭嵩府上,能這個時辰回來已經算不錯了。
“什麼客人?”李朝隱說著抬眼一看,還真有兩個身穿胡服的少年站在下面,不由正了正神色說道,“兩位看着不像是長安人士,這時候到大理寺可是有什麼要事?”
往常總有些找不到鴻臚寺的番邦外族會到大理寺詢問,李朝隱以為眼前這兩位也是,心下根本沒當回事。
安長月沒有說話,朝葉雲深使了個眼色,後者一個長揖到底,露出戴在腕間的八寶手串,“草民葉雲深攜舍妹一同給李寺卿問安,順道有個冤屈想請李寺卿為我們兄妹主持公道。”
李朝隱本沒有放在心上,聽來人說話聲音渾厚,想來是個練家子,便多看了兩眼,一下子就看見那串八寶手串,神色頓時嚴肅起來。
“你姓葉?今年多大?”
李淙對自家阿耶突然這麼關心的問話表示不能理解,好像他才是親生兒子吧,怎麼感覺他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都比對他態度好呀。
“是,草民姓葉,柔條紛冉冉,葉落何翩翩的葉,今年不多不少,正好十七。”葉雲深說完擺正了身子,將兩臂自然垂下,袖子立刻便把腕間的八寶手串給蓋了起來。
“柔條紛冉冉,葉落何翩翩。”果然是她的風格,李朝隱撫着下巴上那幾縷鬍鬚說道,“你們可是自西域來?家中長輩可還安好?”
葉雲深咧嘴笑了起來,十分恭敬的躬身說道,“都很好,不過我們兄妹倆可就不大好了。”
李朝隱疑惑的哦了一聲,葉雲深便把他們兄妹二人如何從東都洛陽到許州,又在許州城門外突然成了被抓捕的殺人犯等等,都說了一遍。
安長月一直沒插嘴,直到最後才補了一句,“這些人似乎早有預謀,他們根本不在乎抓的是誰,只要抓了能當成殺人犯便可,我們兄妹二人比較倒霉,不僅被選中了,還被他們記下了樣貌,想來不過多久許州的通緝令便會發來長安了。”
“已經到了,隨附的還有案卷卷宗,只是老夫沒想到會是你們二人。”李朝隱深深看了眼安長月,他覺得這小丫頭比葉家這小子更通透,雖然進門后話不多,但開口就能把想要表達的表達的一清二楚。
他捋着鬍鬚問到,“犬子那日在溶月樓遇到的也是兩位咯?你們對眼下這案子可有什麼看法?”雖然是問兩人的,不過李朝隱卻把目光更多放在了安長月身上,真是可惜了,若非是個女兒身,他倒是真想把這小丫頭招進大理寺來。
“呃李寺卿,我們兄妹是來申冤的.”葉雲深話還沒說完,李朝隱已經揮手打算了他,“那個案子不着急,急的是眼下這案子,陛下已經親自過問了。”
葉雲深抿了抿唇,心想你又不是被通緝的人,你當然不着急,怎麼阿娘的朋友都跟阿娘一個德行,完全不顧他的死活啊。
“看法暫時沒有,畢竟屍身情況我們並不知道,只單憑推測可不能斷案啊。”安長月一雙明亮的眼睛閃啊閃的,她明白李朝隱打的什麼主意,想想確實不能白找人幫忙,況且這人是阿娘的朋友,要是能幫忙她定然不會推辭。
只是她到底是個女兒家,大唐的風氣就算再開放,如今這年月怕也是容不得女人入大理寺查案吧。
“這簡單,讓犬子將兩具屍身情況先給你簡述一遍,老夫先聽聽你的看法,然後再做決定。”眼下這案子確實有些棘手,兩人看上去都是自戕,尤其是管家,如此便只能草草結了案子,恐有冤屈啊。
李淙點頭轉身朝安長月說道,“第一具女屍名叫玉娘,是蕭侍郎府上妾侍,入府半年余,並無與人有多大仇怨,其死於丑時末到寅時正,死因為溺水窒息,但脖頸上有被人勒過的痕迹,且有兩次。”
頓了頓他看安長月沒發問的意思,接着往下說道,“第二個是蕭府管家劉朋,死因同樣為溺斃,周身無其他外傷。”
安長月等了等,見李淙沒話說了,不由挑眉問道,“沒了?”
“嗯,沒了,仵作那邊就驗出這些,你還需要什麼我可以告訴你。”李淙點點頭表示就這些,當時仵作跟他說的時候,他也是安長月這幅表情,因為管家這死因及線索也太少了點。
安長月點了點下巴,“如果只有這些線索的話,我能推斷出來的應該不多。”她和兄長查到的東西串聯起來就只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凶殺案。
“無妨,且說來聽聽。”李朝隱本也沒抱多大希望,他只想看看這小女娃能查到何種地步。
“好,那草民就說一說。”安長月先從他們兄妹入城說起,“入城當日在酒肆曾見到一支蕭府女眷所用的釵子,拿着釵子的是個叫痞子劉的人,後來我從他口中得知那釵是從一個叫張強的人手中贏來的,不過再往前卻是從劉朋手中出去的,同樣是賭錢輸了。”
這些都是從溶月樓得到的信息,前後這麼一結合,安長月最先想到的便是因財殺人。
“據我所知,劉朋和玉娘之間十分曖昧,常有錢財來往,不過卻不是蕭府下人說的那般,事實正好相反,管家因賭博成癮,遂以與玉娘有染相逼,迫使她不斷拿出財物接濟自己,玉娘不堪其擾,兩人因此爭執,管家錯手將人勒暈,以為她是死了,於是半夜偷偷拋屍西市放生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