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辭職
第26章辭職
葉雲深撓了撓頭,適時插了句嘴,“蕭仲良和衛全民夫妻都會怎麼判?這兩具無人認領的屍身大理寺會怎麼處理?”
安長月斜眼瞅了瞅自家兄長,嘆口氣坐到老吳對面。
老吳撇了撇嘴,“蕭仲良所用手段詭異,又牽扯通敵,怕是難逃死罪,倒是衛全民可能會輕判,這些也不是大理寺能決定的,還要看上頭是什麼意思。”
安長月明白老吳所言非虛,若是普通案子也就罷了,只需大理寺判決后交由刑部複核,可如今牽扯到通敵,怕不是大理寺一家能說的算了。
老吳捋了捋鬍鬚,琥珀色的眼珠微微一轉,笑的滿臉褶子道,“小丫頭,我看你對案子似乎還有別的見解,我堂上沒聽過癮,來,你再給吳伯說說,對,說點我不知道啊。”
“能有什麼是吳伯不知道的?我覺得您老一早就看出他們這些人是窩裏鬥,若非自相殘殺,又怎麼會禍起蕭牆?”
安長月眯着眼睛笑的如同一隻乖順的貓兒,老吳卻沒來由心裏打了個凸凸,他勉強維持自己的褶子不塌下來,擺着手說沒有,他就是剛才才知道的。
安長月也不拆穿,只小聲嘀咕道,“是呀是呀,吳伯若提前知道,怎麼會瞞而不報。”頓了頓在老吳尷尬的臉色中繼續往下說,“玉娘應該不是他們的人,先前我以為劉朋殺她是意外失手,但後來我阿兄再次去了蕭府私下問詢,劉朋雖然賭,但卻從不會強行跟玉娘要錢,多是玉娘自己托他買些新奇之物,所以因財殺人根本不成立,再結合劉朋和蕭仲良私下的關係,我猜玉娘八成是不小心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才被殺人滅口。”
猜測合情合理,其實也沒什麼用處了,人都已經死了,該判罪的人也已經收監,再來說其中緣由,恐怕也只有好奇心重的他們才會聽。
“阿月,我還有一件事沒想明白,蕭仲良他們走私藥材裏通外敵,誰給他們接的線?”葉雲深的問題問出便引來了安長月和老吳兩人森冷的目光,兩人都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們只是把其中一個開頭給打散了,接下來的線路和另一頭的人又當如何?
“打草驚蛇了呀。”安長月點了點下巴,一股無力感頓時在心中升起,她竟然這時候才想到這一點,可已經晚了,這邊蕭仲良和衛家醫館一出事,另一邊肯定會立即收到消息,定然會戒備起來。
葉雲深啊了一聲,好半晌才突然說到,“我一直覺得這個醫館有些耳熟,似乎阿娘曾跟他們的人打過交道,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沒談成,再後來到我手裏,我就更不喜歡他們的主事,也就很明確拒絕來往了。”
安長月眉眼一凜,“阿兄還記得在西域誰幫着他們走藥材嗎?”
“記得,我現在立刻傳信回去,一定讓他們留意那人動向。”葉雲深點點頭,轉身快速跑了出去,以葉家獨特的傳信手法,說不定能趕在對方收到消息前通知那邊。
老吳挑着眉眼看風風火火衝出去的葉雲深一眼,以眼神詢問安長月咋回事,安長月嘿嘿一笑,“沒什麼,我家兄長一向如此,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我也不多留了,此案若有後續進展,我再問李淙。”
從大理寺出來,安長月慢慢悠悠的走到順義門前,又看見了上次騙她那兩個驍衛,一見到她從門內走出來,臉上都有點尷尬。
安長月眯着眼笑了笑徑直走出去,她也是後來才知道,大唐都城的規矩是很森嚴的,凡城門坊角,有武侯鋪,衛士、彍騎分守,大城門百人,小城門二十人,以順義門的位置,怎麼著也不可能只有兩人職守。
兩驍衛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忐忑,他們當時沒想到這是位小娘子,更沒想到她身份不一般,竟然跟大理寺李寺卿家走的那麼近,心裏多少擔憂她會找自己麻煩。
安長月穿過順義門走出去兩步,轉頭朝站在兩邊的驍衛笑起來,“兩位大哥不必擔憂,我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放心吧。”
回到溶月樓,纖娘正站在廳中和一個人說話,那人身材中等,留着山羊鬍,面容看着有幾分削瘦,但肚子上卻鼓囊囊的,打眼一看十分怪異。
纖娘似乎跟那人說了什麼,那人一臉愁容的走了,經過安長月身邊的時候還抬眼看了看她,安長月這才看清楚,這個怪異的人瞳色有異,竟是翡翠色的綠眼珠。
等人走後,安長月走到纖娘身份好奇的問道,“這個是什麼人?那雙翡翠色雙瞳真好看。”她在西域見過不少瞳色有異的人,卻是第一次見這麼純粹的瞳色,真的好看,可惜有些渾濁了。
“那是東市香料鋪的掌柜,也是你們葉家的一員,不過他最近似乎心不在焉,已經第二次來問我西域那邊的回執了。”
纖娘拉着安長月往爐子邊走,眼看就要進入臘月了,天越發的冷,人幾乎一刻都離不開爐子,更離不開紅泥小爐上的溫酒。
“香料鋪?這些都是兄長在管理,我不太清楚。”安長月伸手在爐子上烤了烤手,忍不住起了個冷顫,過沒多會兒才總算覺得暖和了些。
她朝門外看了看,歪頭問那人要什麼回執,葉家在長安的鋪子比較多,但通常不會多跟這些掌柜接觸,只有每年年底報賬的時候才會需要有個回執,這時候顯然不到年底。
纖娘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安長月也倒了一杯,明艷的臉上帶着幾分無奈的笑,“你在好奇他要什麼回執對嗎?胡越辭了香料鋪掌柜一職,說是自己年紀大了,管不得店裏的種種,所以他等的是你阿娘的回執,畢竟長安東市最大的香料鋪掌柜可不是隨意就能離得了的。”
安長月點點頭,又好奇的追問了句,“那胡掌柜真的是因為年紀大嗎?我怎麼瞧着他一臉愁容,像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兒。”
“你這雙眼睛毒的很,胡越他確實是有事,不過卻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那是人家的家事。”纖娘將一杯酒水順了下去,感覺身上暖了許多,忍不住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