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付容與是被一陣飯香給鬧醒的。

“付公子醒了。”宋其琛坐在桌子旁邊,托着腮看着付容與,直到他睡醒坐起來。

付容與饒是睡覺也是正經的模樣,但是看這個早起闖進他……打擾別人休息,忍不住懷疑宋其琛到底是真瞎還是假瞎,他這麼正常,確實有點不太像一個瞎子能做到的。

“嗯,宋老闆起的夠早啊。”付容與只當自己沒看到,沒聞到,自顧自的穿着衣服,取了布巾來凈臉,將那散着的三千青澀挽了起來。

“付公子吃飯。”桌子上是精緻的紅豆糕和一份冰糖銀耳蓮子羹,宋其琛笑眯眯的招呼付容與。

付容與本想客氣客氣,畢竟麻煩了人家這麼長時間,但他的五臟廟不答應,同他鬧騰了起來。

拿起勺子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麼,直到吃進嘴裏才有些驚訝。

美味。

“誰做的?”付容與的眼睛亮亮的,又把手伸向賣相精緻不已的紅豆糕,入口即化,香甜軟糯。

“我啊。”宋其琛用手指着自己,帶了些驕傲的笑笑,說的自然,完全沒有覺得自己做這些吃的會有些不方便,付容與雖然有些不信,但是宋其琛也犯不上扯個謊話來唬他。

“宋公子的廚藝這麼好,還用什麼廚子來。”付容與想起來那天宋其琛說要招御廚來坐鎮的話,忍不住出聲調侃他。

宋其琛這才擺擺手,說道,“我只會做糕點和粥,昨天忙了一整天,都顧不上公子你,這是賠罪用的。”

付容與愣了一下,望着宋其琛一副玩世不恭的俊臉,手裏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我還沒好好謝過宋老闆,宋老闆怎麼先來同我說賠罪。”

付容與吃相很好,宋其琛想,這種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吃起東西來也不會丟了風範,付容與這樣的,大概是大戶人家中的大戶。

“付公子哪兒來的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師父一向都是這麼教我的。”宋其琛不甚在意,把玩着手裏的兩根牙骨筷,“付公子怎麼不吃了,不合胃口?”

付容與笑了笑,停了吃東西的動作,一雙桃花眼看着宋其琛,認真道,“辛苦宋老闆了,為了報答宋老闆,我給宋老闆做頓飯怎麼樣?”

“都說,君子遠庖廚,付公子這樣不怕有失君子風範嗎?”宋其琛搖搖頭,臉上是疑惑的神色,他並不覺得付容與會做飯,畢竟從這群夥計的嘴裏知道,付容與一看就像是什麼世家公子。

“宋老闆都這麼說了,那就算了。”

付容與看宋其琛貌似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有些好笑,還有些……失望?

付容與到底是沒能給宋其琛做上飯,因為不到傍晚,宋其琛再去給付容與送飯的時候發現,他突然發了高熱。

宋其琛急壞了,忙叫人來去請大夫。

那大夫看來人心急火燎的模樣,怕人病的不輕,登時就關了店鋪,隨着阿大去了詩酒。

“這位公子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熱的?”大夫給付容與診了脈,撫着自己花白的羊鬚鬍皺着眉,付容與昏睡着,並沒有動作。

“約摸是申時,燒到現在已經有半個時辰左右了。”阿大把晚飯交給宋其琛時店裏人正多。

“他後背和胳膊上有傷,利器所致。”宋其琛覺得這人不能在自己店裏病倒了,又怕是他傷口所致,趕忙告訴大夫。

那大夫一聽,猜想這江湖人士萬一是中毒,忙把他的傷口解開,好在傷口處理的及時,並沒有中毒的跡象。

“我開個方子,抓上三天的葯來吃,若是三日後還沒退燒,就再來找我。”大夫鬆了口氣,說道。

江湖禍事,他還是少打聽的好。

宋其琛衝著阿大點點頭,示意阿大給大夫拿錢,隨後阿大同大夫出了門,跟着大夫去拿葯去了。

宋其琛在付容與床前站了些時候,嘆了口氣,將拿在手裏的摺扇別到腰間。

一隻眼睛雖然不太方便,但現在店裏忙的要命,抽不出人來伺候他。宋其琛將寬大的袖袍收了起來,取了毛巾,濕了放在付容與的額頭上,幫他降溫。

阿大回來的時候宋其琛已經睡著了,就趴在付容與房間的桌子上,阿大輕聲的把宋其琛叫醒,送他回房間。

“公子怎麼對他這麼好?”阿大有些不解,明明這就是一個外人。

“不知道,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他吧?”宋其琛也說不明白,總覺得不能丟下他一個人不管。

“許是廟裏的香客,公子也別想太多,我不過隨口問問。”阿大和宋其琛算是從小長大的,無塵怕自己有時顧不上宋其琛,便找了個俗家弟子來照顧他,只是沒想到這一來便是十多年。

“好,你記得給他喂葯。”宋其琛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往自己的卧房走去,也不用阿大去扶他。

宋其琛的摺扇落在了付容與的房間,付容與一睜眼就看到了。

那把扇子通體黑紫,扇骨是用千金難求的紫竹做的,可謂是價值連城了。

付容與剛把那把扇子收了起來,阿大就拿了葯碗進來了。

“謝過這位小兄弟。”阿大在付容與的房間裏忙的不可開交,一邊給他晾葯,一邊給他濕着毛巾。

“不用謝,公子好生休養,這葯要吃三天,公子養好身子就離開吧,我家公子還自己都不太方便,已經沒什麼精力來照顧公子你了。”

阿大的言語並不刻薄,不過也沒那麼好聽,付容與問他,“是你家公子要你這麼說的?”

“不是。”阿大咬着下唇,猶豫了好一陣才說出口。

付容與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同你家公子好好道別的。”

這小夥計怕是對他有些誤會,付容與心想。

越國的都城景城,是整個越國最為繁華的城市,宋其琛能把酒樓開在了景城,身後必定是有人的。

“付容與,京城之中的世家子弟里沒有這號人物。”宋其琛有個好友,是個姑娘家。

既然他在這邊住着,宋其琛總是要想辦法打聽打聽他的底細。

託人給這位姑娘送了封信,來查看付容與的身份。

“沒有?”宋其琛笑着搖搖頭,這人被追殺,怎麼會說真名字來,這名字定是假的了。

“辛苦了,興許這人是從天而降,酒樓已經開張,隨時恭候姑娘。”

宋其琛給姑娘回了封信,不過想想那位姑娘,宋其琛搖搖頭。

姑娘家家的,整日裏打打殺殺,女扮男裝逛青樓,調戲世家小姐可還行?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宋其琛怕他半夜會再燒起來,打算穿衣服去查看。

剛穿上衣服又躺下了,他這般對這人好,這人又不知道,何必呢。

付容與第二天見到宋其琛的時候,宋其琛一直在打哈欠。

宋其琛早上起來的時候沒找到昨兒個的那把紫竹扇,總覺得手裏空落落的,有些不適應。

“宋老闆早。”付容與臉色蒼白,還是有些無力。

宋其琛正在喝粥,突然聽到付容與的聲音,被他嚇了一跳。

“付……付公子醒了,”宋其琛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來,以為他在自己身邊,直到阿大提醒他付公子在樓上,才尷尬的轉向樓上。

“宋老闆這是怎麼了,沒睡好?”付容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宋其琛怎麼對着他的時候有些不太自然?

宋其琛豈止是沒睡好,他還糾結了一整晚。

宋其琛並不想讓付容與知道,只好遮遮掩掩的說著今日要陪一個朋友,慌忙的逃了出去。

付容與還沒開口說些什麼,人就跑遠了,付容與暗自握了握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慫。”穆清戳着宋其琛的腦袋,纖細的手指上塗滿了蔻丹,紅艷艷的。

宋其琛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一隻手支着腦袋,素白大衫鋪滿了桌子。

“我怎麼慫了,那人來路不明,我請你來是查看他的。”

“哦,”穆清是穆家的女兒,穆家是越國一大家族,每一代的穆家家主都是驍勇善戰的大將,只不過到穆清這一代只有她一個女兒,所以全家都指望她娶個“妻”回來。“然後,你慌慌張張的從酒樓出來,不是為了躲着他……那位公子好看嗎?”穆清生的清秀,不過清秀是對於着男裝來說,於女兒家的眼光來看,那便是絕色。

穆清今日着了一身紅色短打,梳的也是男子的髮型,頭上是白玉發冠,遠遠看來,好一個精神的紅衣少年郎。

穆清不比宋其琛矮上多少,所以宋其琛站起來的時候,穆清拍了拍他的腦袋,“宋兄怕什麼,這不是有我在么?”說完,還衝宋其琛笑的極為猥瑣。

宋其琛一把把穆清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拿開了,問她,“哪有姑娘家像你這樣的,更何況,哪有一個少年郎會在指甲上塗滿蔻丹?”

穆清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也對,不過我又不在意,偌大的景城又有誰敢談論我,你說對不對?”

宋其琛無奈的搖搖頭,這位姑娘以後定是難以出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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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藏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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