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媽媽,我不想離開你
?“那咱們學校這個是什麼仙兒?”校領導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油光滿面的臉上儘是諂媚的笑意。
道士的目光一凜,正色道:“現在還不能確定。凡事都講究一個因果關係,這種成了精的東西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上你們學校。”
雖然話只說了一半,但是大家都明白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我們學校有人招惹上了這些東西,現在人家來報復了。
這個道士這麼一點醒,我就豁然明白了。
昨天晚上那個趙青青,說不準就是哪個成了精的仙兒。
這種仙兒,都是有靈性的。
也不知道是學校哪個人,得罪了它們,害得宿舍里白白送了幾條性命。
“還請崇清大師幫幫忙,把那個仙兒給請走吧。”校領導對着道士一頓點頭哈腰,“招惹那些東西的人,我們一定會查清楚並且嚴懲的,可學校里這些學生都是無辜的。”
那個叫崇清的道士看着一身正氣,那雙眸子就似能洞悉人心,絕對是外面那些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比不得的。
也不知道校領導是從哪裏找來這麼一個人物的。
崇清冷厲的眸子繞着四周打量了一圈,也不做聲,視線悄無聲息的放在我身上了。
“看來你們學校不只有仙兒,還養着我的同行呢。”他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沖誰講話:“肚子裏還懷着一個金貴的主。”
旁邊的校領導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雲裏霧裏的,“大師,你在說啥啊?”
崇清沒有深究下去,冷哼一聲就將視線挪開了。
我知道,他看出來了。
怕他秋後問賬,我也不敢多留,拉着柳明婷就去上晚自習了。
教室里人並不多,大多都去圍觀崇清那個道士做法了。
晚自習的時候一般沒有老師,畢竟都是大學了,大家的自覺性挺高的。
班長秦浩然興許是為了調動氣氛,清了清嗓子在教室里問道:“我們來玩個遊戲吧,被指定的必須要完成一個任務。”
他在班上的人緣不錯,不少人都紛紛附和着答應了。
秦浩然拉我們在座的人進了一個群,在群裏頭發了個紅包。
平常搶紅包這種事兒,大家都比較積極。搶的多自然開心,搶的少也全當娛樂了。
紅包發出去沒兩分鐘,就全被搶光了。
秦浩然站在講台上,掐着嗓子說:“運氣王別賴,自己去實驗樓待到晚自習結束再回來。”
運氣王是我們班的馮明,長得人高馬大的。
我跟柳明婷都只搶到了幾塊錢,馮明卻是足足搶了五十塊錢。
教室里立馬就有此起彼伏的聲音了:“馮明,快去啊,你不會怕了吧。”
畢竟現在處於幾起命案的風口浪尖上,馮明估計也不敢一個人待那麼久。
“阿明,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就換一個吧。”秦浩然也覺得不妥一般,難為情的瞥了他一眼。
馮明人又高又壯的,膽子也挺肥,“換啥啊,不就是上實驗樓待幾個小時,有啥難的。”
說罷,自己拿着手機就出教室門了。
班上的人儼然是一副看戲的模樣,壓根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我跟柳明婷沒什麼發言權,也就沒管。
馮明一走,秦浩然就繼續在群里發紅包了。
這次的運氣王,是我們寢室的董蘭。
這小妮子平時就大大咧咧,一看自己是運氣王,直接就沖秦浩喊話了:“說吧,我需要幹什麼。”
“你就翹掉這節晚自習,現在回宿舍休息吧。”秦浩然平時跟董蘭沒什麼交際,也不好提出太過分的要求。
董蘭沖肖悅要了寢室的鑰匙,就徑直離開了教室。
後面又陸陸續續的接了幾個紅包,晚自習眼瞧着也差不多快結束了。
就在所有人都收拾好東西打算回宿舍的時候,我們系的主任張春華突然就進來了。
她大概也只有三十齣頭的年紀,身材的每一個地方都豐滿的恰到好處,我們系裏不少男孩子都喜歡她這一號的。
“你們班的馮明剛剛死在實驗樓底下了。”張春華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這段時間晚上盡量不要出門,下了晚自習就趕緊回寢室。”
……馮明死了。
這個訊號對我們每一個人無疑是重大的打擊。
僅僅是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馮明那麼結實的一個人就無聲無息的死了。
我腦子裏突然就想到,提前回了寢室的董蘭。
現在寢室里就她一個人,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兒。
“你們都先回宿舍早點睡吧。”張春華也顯得有些疲憊了,“張錫,我有點事兒想問你。”
一聽到她嘴裏喊着我的名字,我霎時就愣了。
我還以為,崇清那個道士把我懷鬼胎的事情告訴張春華了。
誰知道張春華只是不緊不慢的坐在我面前的桌上,說:“我聽說你跟林楓都是道門裏出來的,現在學校發生了這麼多起命案,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乾的,你們應該有點頭目吧?”
她點了根煙,自顧自的抽着。
煙霧撲在我鼻尖,有些微嗆。
我不知道她上哪聽說的,但是人家已經問到頭上了,我也不好迴避。
“那個道士下午就說了,是成了精的小仙兒。”我回答的十分中肯。
張春華順手彈了把煙灰,又兀自放在嘴裏抿着,“你們可以抓到那玩意兒么?”
她的聲音不大,語氣卻堅定的不得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學校不是請了崇清道士么?我跟林楓都是大四的學生,資歷明顯沒有他好,讓我們去抓那東西,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我跟師兄入道門的這些年都是掛個名分,沒學什麼真本事,跟道門裏的其他人是比不得的。
師父覺得我們把大學讀完了,再好好學也不遲。
張春華最後吸了一口煙,眼瞧着煙灰快要燃到煙嘴了,她才丟在地上,黑色的高跟鞋踩滅了煙頭。
“很多事情跟女生宿舍也脫不了關係,崇清道長畢竟是個男人,不方便插手太多。”她沖我豎起五根指頭,“只要你能幫忙,學校會給出五萬作為酬勞。”
要知道,很多人累死累活工作一年也賺不到五萬。
這個數字,張春華已經給的很高了。
我沒有把握,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聲稱考慮一下。
她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隨即就應允了。
我跟張春華分別以後,立馬就回了寢室。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的,其他三個小妮子已經睡下了。
我簡單洗漱了一番,也躺在床鋪上。
奈何今天晚上,望着天花板怎麼也睡不着。
四周的牆壁都是花白一片的,只有天花板呈鐵青色。
我忽然就看見,天花板上有塊牆皮兒裂了道縫。
那縫原先也只有巴掌大,後來竟是越發的裂開,足足有一米長了。
我有些害怕,手一使勁兒就將被子給拉過頭頂,躺在床鋪上愣是一動不敢動了。
也不知道這麼僵持了多久,身邊的床單突然一陷,我只感覺旁邊就像貼了一塊冰似的,沒有絲毫溫度。
會不會是那個挖人內髒的東西,現在找上我了?
我的心都提到嗓子口了。
被子,倏地被人給揭開了。
殷憫那張痞痞的笑顏頓時就映入眼帘,他鳳眸一眯,笑道:“小娘子,我來幫你處理那個鬼胎了。”
鬼嚇人,嚇死人。
這男鬼的出場方式倒是滲的人慌。
“以後能不能用活人的方式出現?”我白了他一眼。
他也不介意,沒臉沒皮的說:“我用活人的方式,就進不來女生宿舍了。”
殷憫順勢將我們寢室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的將那袋蘇菲牌子的衛生巾給提起來了,“這個是什麼?”
我又氣又好笑的把那玩意兒給從他手裏搶過來了,話鋒一轉道:“你打算怎麼把這鬼娃娃除掉?”
“桃木劍呢?”他也不急着回答。
我一個彎腰,把藏在床鋪底下好些天的桃木劍給掏出來了。
殷憫也只是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那我們開始吧。”
我沒打過鬼胎,不知道是什麼形式,只能跟着他的路子走。
他骨節分明的手在我小腹上輕輕的徘徊。
然後,一點一點的,憑空將手伸進了我的肚子!
小腹上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我知道他準備把那個鬼娃娃給掏出來了。
我只感覺肚子裏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他給抓住了,正在一點點的抽離。
也就是那一瞬間,我的眼淚頓時就止不住了,一個勁兒的往兩邊掉。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痛哭的,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爸爸,媽媽,有壞人要害我!”
“媽媽,我不想離開你…”
兩聲奶氣奶氣的童音,冷不防的就從我小腹裏頭傳出來了。
我忽然就有那麼一個瞬間,極其想把這個鬼娃娃留住。
下一秒,視線里隱約看到一個藏青色的身形,揮手就將殷憫給甩開了。
陸懷蕭含怒的聲音緊接着響起:“殷憫,你最近膽子倒是肥了不少,連我的夫人和孩子都敢動手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殷憫臉上依舊是掛着痞痞的笑意,“要不是張錫想打掉這個孩子,我能那麼順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