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塵埃落定 大結局下
回到警局,譚禹赫和顧喬說要去和王局報備一下案子,便去了局長辦公室。
本來顧喬想和譚禹赫一起去的,可被譚禹赫婉言拒絕了。
“我自己去就行了,正好我還有點私事和王局談一談。”
聽到譚禹赫這麼說,顧喬也不在勉強,只好同意了讓譚禹赫自己去。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譚禹赫就回了處里,但是也沒有在處里呆上多久,就和顧喬打了一聲招呼,說案子完結了,他要去看看他的老師。
顧喬沒有拒絕,其實對於譚禹赫開口提出的要求,顧喬大都不會拒絕。
譚禹赫走了,他走的時候在處長辦公室的桌子抽屜裏面拿了一封類似信封的東西才走的。
其實譚禹赫並沒有先去孫海琉家,而是拿着那封信回了榕城大學,他找到榕城大學的校長把那信交到了校長的手裏。
那是一封辭職信,是譚禹赫昨天晚上寫好的,正好今天局長和說了,他申請調回松市的審批手續已經辦理好了,明天,明天他就可以離開顧喬了,明天他便要回到松市了。
“你想好了嗎譚教授?”榕城大學的校長看着譚禹赫有些恍惚的神情問道:“譚教授,我覺得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我相信你的學生知道你要走的話肯定會很捨不得你的。”
譚禹赫猛地回了神,他點頭確定道:“校長,我是有事情必須要回松市的,也謝謝您這兩個月來的幫助。”
榕城大學的新校長接觸譚禹赫才兩個多月,可就這兩個多月,就讓這名對老師要求很高的校長對譚禹赫刮目相看了,現在一聽到譚禹赫要走,他心裏其實也是有些捨不得的,想譚禹赫這種知識淵博,謙遜有禮的大學老師他要上哪找去啊。
可看譚禹赫態度如此堅決,那校長也不好意思在留他,只好默默的點了點頭。
告別了榕城大學的校長以後,譚禹赫就去了他的老師孫海琉家。
這次去,孫海琉正好在家,看到譚禹赫來了,他也只是笑着招呼他進了屋。
譚禹赫態度恭敬的把案子的事情和孫海琉說了以後,又開口說道:“老師,這起案子已經圓滿結束了,學生也要回松市了,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我就回去了,所以今天學生來看看老師,正好也和您告個別。”
孫海琉並沒有着急回話,反而抬起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后才對譚禹赫說道:“小赫啊,你真的覺得這個案子完結了嗎?”
譚禹赫不明所以的點頭:“老師,現在看來,是已經可以結案了。”
孫海琉又問:“可疑點呢,你自己也說了,每個死者都有兩個線索,而錢夕和胡樺缺只有一個線索,那他們倆的另一個線索你還都沒有找到啊,這怎麼全是完成了我的考試呢?”
說完,他也不等譚禹赫說話,再度說道:“你走吧,等找到了其他的那兩條線索再來找我。”
譚禹赫也不敢反駁,只好默默了出了孫海琉的家,就在他開門要走的時候,又聽到了孫海琉的話:“我有一本心理素質教育的書一直想看,可前段時間去江岸大學去借的時候發現被錢夕借走了,你下次來的時候,可以幫我留意一下哪裏還有這本書,正好幫我帶過來。”
譚禹赫被孫海琉的話說的一頭霧水,可他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他這回那也沒有去,直接回了警局。
回到處里,譚禹赫便讓辛禾把胡樺的死亡現場照片拿了出來,他對於孫海琉的話是全部照做的,既然找出其餘的兩個線索是孫海琉給他的考試,那他就一定不會偷懶,即使他覺得完全沒必要,但也看的很細緻。
因為這回看的仔細,所以讓他在胡樺的死亡現場照片中發現了一個一直以來被他忽略了的細節,那是胡樺手上戴着的佛珠,那一串佛珠譚禹赫覺得莫名的眼熟。
“這是”譚禹赫用手摸着照片,努力的回想了起來,過了一會他終於想到了他是孫海琉的手上曾經見過的這串佛珠手鏈:“是老師?”
忽然,一個不成形的念頭在他腦子裏瘋狂的生長,他立刻起身去了痕迹科,在他出門的時候,顧喬對他說了一句:“案子結束了,一會一起去聚餐吧,譚教授?”
譚禹赫頭也沒回的撂下了一句:“你們先去吧,我還有些事。”的話以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喬苦笑着搖頭,隨後掩飾般的和辛禾他們討論一會去哪聚餐。
譚禹赫到了痕迹科后,就讓他們幫忙找了簫建死亡現場的照片,拿到照片以後,他看着上面那有些眼熟的大時鐘,手有些發抖,當時他沒有注意,現在仔細回想以後他才發現,他去孫海琉家的時候在他家客廳里明明看到了這個大時鐘的照片!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譚禹赫有失神的拿着手裏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這起案子和孫海琉沒有關係,和他的老師沒有關係!
可現實就是那麼殘酷,不管譚禹赫在怎麼欺騙自己,也改變不了,胡樺手上的佛珠是孫海琉的,簫建家的大時鐘是孫海琉的,甚至連胡樺死亡現場的美術館孫海琉都有入股,還有林伊,林伊的那塊獎牌,那場活動是孫海琉舉辦,這麼多的事實已經快要把他壓垮了。
最後譚禹赫不知道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來到的錢夕的家,他走到錢夕家客廳,看着客廳桌子上那本《心理素質教育》的書,慢慢的蹲下了身子。
他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蹲在錢夕家的門口,直到天有些黑了,他才起身拿起錢夕桌子上那本書離開了錢夕家。
他再次去了孫海琉家,孫海琉明顯有些訝異,他看着站在外面的譚禹赫請他進屋,給他倒了一杯水。
“老師你為什麼這麼做。”譚禹赫沒有去接他手裏的水杯,冷靜的有些嚇人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孫海琉:“老師,你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要搞那個組織,到底為什麼?”
譚禹赫此時此刻是平靜的,可遠在幾十公里一家ktv的顧喬都快急瘋了。
在五分鐘之前,顧喬接到了王建國的電話,電話里王建國告訴了顧喬譚禹赫明天要回松市的事。
掛斷電話以後的顧喬已經沒有心情在和調查處的員工們玩下去了,他拿了一隻煙夾在手裏,默默的出了包間。
發現顧喬出去的辛禾也跟了出去。
“嘿”辛禾在顧喬身後猛地拍了他一下,顧喬卻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輕聲叫她別鬧了。
“你怎麼了老大?不會真被黎傑說准了吧?你和譚教授吵架了?”辛禾一臉八卦的問。
“沒有”顧喬吸了一口煙,又吐出來,煙霧繚繞的正好遮住了他茫然不知所措的臉,他不知道哪裏得罪到了譚禹赫,也不知道譚禹赫為什麼要走。
“那怎麼了?”辛禾問。
“他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疏遠我”顧喬語氣悶悶的:“剛才王局打電話說他自己申請調回松市了,明天就要走了,可他沒有和我說。”
辛禾一愣,沒有說話,而是拿出了手機,點了點,隨後她把手機遞給顧喬:“我定位了譚教授的位置,你去找他吧,和他說清楚,也許你們中間有什麼誤會。”
顧喬沒有接過手機,而是掐滅了煙,有些無所謂的說道:“他想幹什麼,我不阻攔,他既然不把我當兄弟,我也不會把他當兄弟的。”
“噗”辛禾笑了,把手機塞到顧喬懷裏:“老大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對譚教授怎麼樣,還有譚教授對你怎麼樣我們都看在心裏,你去找他吧,解釋清楚以後就好了。”
顧喬伸手拿起手機,看着上面那代表譚禹赫位置的小紅點,開玩笑的回了一句:“對,我是豆腐心,麻婆豆腐嗎?”
“好了好了”辛禾一邊推着顧喬一邊說道:“快去找譚教授,和他說清楚”你喜歡他!
最後一句話辛禾沒有說,但是她詭異的微笑讓顧喬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無奈的說道:“我看譚教授的位置,他應該是在他老師家,他老師家離這挺遠的,我剛才喝酒了不能開車,要不你們找人送我過去?”
辛禾沒有廢話,直接就拉開包廂的門吼了一嗓子柳承,因為柳承酒品不好,喝完酒就愛耍酒瘋,所以大家一致決定不讓他喝酒,等到最後讓他開車送大家回去。
柳承出來以後,辛禾和他說了這件事以後,就推着他和顧喬讓他們快去。
再說,譚禹赫這邊,他絲毫不知道顧喬要來找他的事,依舊直勾勾的看着孫海琉,等着孫海琉的回答。
孫海琉沉默一會,問道:“小赫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裝了老師!”譚禹赫終於接過了孫海琉手中的水杯,語氣毫無波瀾的說道:“您就是策劃這一切的人吧,這神秘組織就是您一手組建的吧?您就是第五個人,我本來以為這四個人的死因是想像我傳達“沒有真相”這一點,可最後我發現不是,因為他們的死亡現場都有關於你的東西,簫建家的時鐘,還有錢夕家的書,林伊的獎牌,胡樺的佛珠,他們想表達的事就是,你是第五個人!還有錢夕的信,她讓我找到的不是下一個死者,她讓我找的是你!對嗎?”
“啪啪啪”孫海琉笑着拍了拍手,他的臉是在笑,可眼神卻是冷冷的盯着譚禹赫:“小赫,你推理的很精彩,可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的話就請離開,因為你的話讓我覺得很不開心。”
譚禹赫失望的看了孫海琉一眼,開了大門,但是他沒有走,而是看着孫海琉淡然的說道:“老師,你真的不去自首嗎?”
孫海琉走到門口,換上了一副溫和的表情:“小赫啊,你怎麼聽不明白呢,你要有證據才行啊,要不然你這麼想老師,老師是很難過的。”
譚禹赫也笑了,他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着孫海琉緩緩的說:“老師你以為我真的沒有證據嗎?這還是要感謝你才對,你知道嗎?錢夕家裏的那本心理素質教育,裏面夾了一張紙,是她寫的,她說她寫下了你的所有罪行,把那份資料藏在了她家廁所的蓄水箱裏,要不然老師,你以為我真的能這麼快就知道是你做的嗎?我只是想來勸你自首,可你不聽我的,我只好回去把證據交到局裏了”
孫海琉臉色突然變了,但是他還是故作鎮靜說道:“這不可能,我做的一切都是萬無一失的!那個該死的女人,我讓她去死她都害怕,怎麼可能忤逆我,留下證據,她手裏不可能有證據!”
譚禹赫笑了,笑的燦爛,他伸手在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隻錄音筆:“這回,有證據了。”
孫海琉愣了一下,隨後仰天大笑了幾聲,笑完他眼睛通紅的看着譚禹赫:“你竟然炸我!好啊好啊,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好學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好啊!”
譚禹赫拿着手裏的錄音筆,平靜的說道:“老師是您教的的,學心理學的,再任何時候都不能亂了自己的心神,要不是您自己心亂了,我還錄不下您的口供,自首吧老師,別再一錯再錯了!”
聽他這麼說,孫海琉笑了,伸出雙手一遍鼓掌一邊讚許的說道:“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不錯,不僅查出了我讓你查的,而且還用假證據這一點炸出了我的口供,很好!哎,既然你通過了我最後的考試,那麼我就算你在我這裏畢業了吧!”,說著,他的表情逐漸冷淡了下來,眼神也很冷漠,“作為畢業禮物,老師給你上最後一節課吧。”
說著他伸手在口袋裏掏出一把手槍,指着譚禹赫的腦袋,語氣冰冷的說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破案姑然重要,但是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尤其是不要一個人去見你的犯罪嫌疑人,這點,你記住了嗎?
“老師!”就算被槍指着,譚禹赫也依舊是淡然無比,他開口說:“老師,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成立這個組織到底是要幹什麼?”
“看在你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孫海琉目光注視着譚禹赫說道:“我成立這個組織一半是為了榕城市的市民,一半是為了那個困擾着我們多年的心理學研究課題。”
“我們組織每次發的郵件都會有兩個選項,報警or復仇,為的就是想研究出“情緒是不是人類的主導者”這一課題,林伊和簫建還有胡樺,都是為了我們的研究自願選擇死亡的,多麼偉大啊,為了我們的科學研究寧願犧牲自己,可錢夕是個例外,在輪到她死的時候她跑了,最後還是我拿她父母的生命來威脅她,她才自殺的,可那又怎麼樣?我們是為了我們心理學領域更上一層樓!我們沒有錯!”
譚禹赫看着面前有些癲狂的老師,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可那些人呢,被你們用作研究的人!他們是無辜的!被他們殺死的人也是無辜的!”
“不是!”孫海琉一口回絕道:“根本就不是,他們殺的人都是該死的人,我們幫助他們殺死的人都是應該死的人,而你們,你們這些所謂的警察才是最虛偽的!”
“老師你醒醒吧”譚禹赫搖搖頭:“如果每個人都可以肆無忌憚的殺人,那還要警察幹什麼,還要法律幹什麼!法律是用來保護他們的,是最公平最公正的,老師你聽我的快去自首吧!”
“你給我閉嘴!”孫海琉滿臉猙獰的握住手槍,對譚禹赫殘忍的笑了一下:“你給我去死吧!”
譚禹赫閉上了眼睛,突然他被一個人狠狠的推到了旁邊,那人身上有着淡淡的煙草味。
“嘭”“嘭”
兩聲槍響傳到他耳朵里。
他急忙的睜開眼睛,看着站在他原來位置的那個熟悉的身影,緩緩的倒在地上,他一下子愣住了,心裏全都是那個人的名字,顧喬,顧喬,顧喬!
“顧喬!”譚禹赫大喊了一聲,跌跌撞撞的跑到那人面前用手扶着他的身體,眼淚都要眼圈裏,他扶着顧喬,企圖用手去堵住他流血不止的胸口。
“老大!”柳承一邊拿着槍指着孫海琉一邊喊道:“譚教授,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
柳承也是第一次看見那個弔兒郎當,不務正業的領導這麼安靜的躺在地上,他無比慶幸自己有隨時帶着配槍的習慣,但是他也無比恨自己,他為什麼慢了一步!他為什麼剛才只是打掉了孫海琉手裏的槍,為什麼沒有打死他!
“咳咳”顧喬咳了一聲,面無血色的臉色朝着譚禹赫露出了一個微笑,看着那微笑譚禹赫再也忍不住了,他眼睛通紅的抓着顧喬的手:“你別說話,別說話,等一會,等一會救護車就來了,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你沒事就好”顧喬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他說道:“我喜歡你,顧喬喜歡譚……”
他話還沒說完,就失去了意識,譚禹赫抱着他大喊道:“顧喬,顧喬!你不會有事的,你給我醒醒啊,醒醒啊!”
被稱為硬漢的柳承此時眼睛也紅了,他用槍指着孫海琉,吼道:“你他媽殺了我老大,我要給你給他賠命!”
“柳承!”
在柳承要扣下扳機的一瞬間,譚禹赫叫了他一聲,柳承紅着眼睛看向譚禹赫平靜的說道:“他殺了老大!譚教授!他殺了老大!”
“你給我閉嘴!顧喬他不會有事的!”譚禹赫抱着顧喬的身體微微的發著抖,他努力的剋制住自己內心深處的殺意,咬着牙說道:“把他帶回警局,交給法律制裁吧,要是殺了他,我們又和他有什麼不同!”
柳承喘着粗氣,把槍托把孫海琉給打暈了,隨後他拿出手機給局裏打去了電話。
救護車和警車幾乎是同時到的,孫海琉被戴上手銬帶回了警局,譚禹赫也親手把顧喬送到救護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