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洗手做個羹
食為天，瓦崗寨最大的一家飯店，高大哥之前也跟我們幾個提到過，老闆趙老財飯菜做的不咋地，但就是背後有點人脈關係，即便是天下反王各成一家，他們趙家在各個城寨中的飯店也都相安無事，門廳羅雀。
嗯，也是，趙錢孫李人家可是百家姓之首，人脈廣親戚多也是情理之中。
進了門，還真是老人家說的一點沒差，正中間的桌案上就供着一口暗黃反點紅色的銅鍋，尺寸也比老人家家中那口打了一番，一樣也是有紅布配稱，哦，人家是紅綢，檔次更高一些。
“喲，這不是隔壁的孫老頭嗎？不打鐵了？”我算是發現了，大業年間有錢的都胖，而且說話也都酸得很，這趙老財是個死胖子，挺這個大肚子，穿戴都比一般百姓要華麗上一些，要不是他最上面的兩撇小鬍子，我還以為他是個懷孕七八個月的大肚婆嘞。
“瞧你說的，人是鐵飯是鋼，這不帶着我新認識的小兄弟來吃個飯，咋地，覺得我們掏不起錢？”
聽着老人家的回話，我也就順勢掏了一粒銀子放在了桌上，這做戲可要做足，我們穿的平常，還不能有錢了？
老子的座右銘就是低調人生！
這趙老財也是個貪財的主，看到銀子也就眼睛冒光，比我眼裏的小星星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說好說，想吃些什麼你們點就是了！我這平常吃的，還有你們沒吃過的東西，啥都有！”
喲，口氣還挺大，不過趙家人滿天下的開飯店，看來也是有些門道，能結合百家菜式相互串通，也是不易。
大業年間沒有百度一下你就知道，只能是書信差人來回搞起了。
既然你趙老財敢放話，也就是不怕一般人，可是不巧，我就是個不一般的人，吃的也是不一般的飯，不然可就對不起我未來御膳房的名號了！
想了想，又尋思了一下，我就說對着趙老財大聲說道：“那，我就點個西湖蛋肉羹吧。”
別怪我要說成蛋肉羹，這朝代都不能吃牛肉，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哦！牛肉那麼寶貴的食材，渾身上下比豬都還寶貝呢！
“小兄弟你說什麼？西湖？那是哪？還有這蛋肉羹又是何物？”
不對啊，西湖歷史悠久，沒道理趙老財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他會回我：“西湖太遠，做不了這道菜呢！”
啊呸，不對，趙老財沒聽過西湖蛋肉羹！哼哼，那就別怪我裝逼了！
“怎麼，趙老闆這，難不成沒有我說的西湖蛋肉羹嗎？”我聲音不禁又提了幾分，真心想說，讓你裝逼，讓你看不起人，還誇自己見識多東西多，多個屁！
嗨，你別說，我這聲音一提高，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果然，愛看熱鬧這件事在我華夏泱泱大國傳承了上千年的歷史！
趙老財也算是識相，看出來我可能不是一般人，連忙笑着回道：“小兄弟點的，小店確實沒有，不如小兄弟露一手讓我們見識見識唄！”
喲，還套路我呢？怕我做不出來就是嘴上功夫？不過也正好，想要借鍋還就得裝逼裝大佬，讓他心服口服的送上最好，艾瑪，畢竟我不會武功啊，強取豪奪這事我也不能幹，幹了給程將軍丟臉呀！
“行，那還得趙老闆廚房借我一用啊！”
趙老財楞了一下，接着回道：“那小兄弟您請！”側了身，讓了路，又喚來小二帶路還順道囑咐了些什麼，我猜，八成是讓店裏的廚子看看我怎麼做出的這道西湖蛋肉羹，說不定以後還能浪成個招牌菜，或許還能在趙家的聚會上顯擺顯擺，當然，以上，我猜的。
到了后廚，簡直想哭，這才是個后廚啊，廚具齊全，食材準備的簡直比營里好了上百倍都不止！
嘖嘖，果然人家開的是飯店，而我們那就是老百姓嘴裏說餵豬的一樣。
看了看調料，竟然讓我看到了葛粉！這些我就放心了！
剛心裏還罵了自己一嘴，想着如果沒有水澱粉就完蛋了，羹類若是沒有水澱粉勾芡加稠，就成湯了，哎果然還是沒有適應做古代的廚子。
好像有點什麼不對，哦！我在現代又不是個廚子我可是個婚禮策劃師啊！
算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葛粉就放心了。
以前弄水澱粉的原料不是玉米澱粉，紅薯澱粉，就是土豆澱粉，再不濟還有綠豆澱粉跟藕粉，穿越來的古代之後，才知道好多調料是現代工業製成的。
之所以我認識葛粉，還是要歸功於狐狸，哦就是離開後勤的二哥，要不是他之前用過，我還真不知道古代用的水澱粉是一種多年生植物葛的地下結莖做成的。
他還說這葛粉是他以前在其他軍營後勤處偶得一個老中醫的方子才去挖了些結莖刨絲，洗凈，晾曬，再磨粉做出了葛粉。
哎，果然是別人家的后廚，就是全！
圍了小二遞來的圍裙，凈了手，起鍋燒水，從菜筐中取了鮮豬肉，去肥膘，留瘦肉切碎成末放入碗中倒了點白酒去腥，水開後下入豬肉洗去血末后撈出。
重新又燒了一大鍋水，就開始弄起了別的食材，豆腐改小刀入水加薑絲侵泡，香菜切末，嘿，這后廚竟然還有蘑菇！
胖五跟我講說，因為總有老百姓吃菌類嘔吐身亡，所以軍中一般對菌類是禁忌，生怕吃不好要了將士的性命！
撕了一大片蘑菇，同樣切碎，又磕了一隻雞蛋只取蛋清打了打。
又拿了一個空碗，舀了少許葛粉，從鍋里舀了溫熱未開的水，用筷子順着一個方向攪着弄成了水澱粉，葛粉其實不溶於水，但用60度以上的溫開水可以調勻成膠壯。
待到水滾開，依次下入肉末，蘑菇碎，小豆腐跟幾根切得細碎卻長的薑絲，少許鹽跟胡椒粉也下進去，滾了小會，慢慢倒入水澱粉勾芡，在倒入蛋清順着一個方向拌成絮狀，盛出前吧香菜末撒進去攪拌一下，便出鍋，盛到湯盆里，再點上一點點芝麻油，一盆色香味俱全的的西湖蛋肉羹就出鍋了。
當然，剛才的的蛋黃是不能浪費的，成了一碗熱米飯，把蛋黃拌了進去讓米飯看着金黃，同着西湖蛋肉羹一同端了出去。
屬於杭幫菜的西湖蛋肉羹，香醇潤滑，鮮美可口，顏色上也有香菜微微帶綠混在其中，看着令人食指大動，周圍的食客也聚攏了過來。
“趙老闆，不知您的口味鹹淡幾分，我就按着平常給程將軍的鹽量做了，您嘗嘗？”
剛才不提程將軍是不想讓人覺得狐假虎威，但現在看着趙老財有些目瞪口呆的樣子，是時候說一說了，畢竟官大壓死人，我這個程將軍還是瓦崗寨的皇帝~
“程...程將軍可是當日一斧破成名的混世魔王程咬金？”
“是的，如今正是我們瓦崗寨也是大魏即將登基的皇帝陛下！”
效果很不錯，這有點口吃了的趙老財明顯是有點虛了，想套路我，任重而道遠啊！
拿起湯匙，趙老財在大家的注視下喝了一口，瞬間瞪大了眼睛！
我去！我可沒下毒啊！趙老財你這要瞪出來的眼珠子是咋回事！這羹我平時沒少給自己做！就算我以前用的是牛肉現在用的是豬肉也不會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吧！
就在我還沒拿起湯匙的時候！趙老財終於有所反應！雙手握住我的肩膀說道：“太太太好吃了！”
重要的話說三遍，你咋只把太重複了三遍？
嘿嘿，不過你這個反應我很是滿意啊！
“那您配着米飯再嘗嘗！”逃出趙老財的魔爪，拿過另一隻湯匙，先舀了些米飯，又在湯盆邊緣沒了些湯。
我去，好久沒拿過湯匙了！感覺這些在我腦海里都已經快被遺忘了吧！天天在軍營里大鍋大鍋的做，就算是給程將軍做，也沒用過湯匙！
趙老財吹都不吹的就一口吞下，我去，不怕燙的嗎？
嘴裏嚼了幾下，趙老財就一個下咽，加了蛋黃的熱米飯配上西湖蛋肉羹，片刻趙老財就捧着空碗沖小二大喊：“快去在給老爺我來碗飯！加蛋黃！”
被喊的小二都有些魔怔了，平常可沒見自己家老爺這麼能吃啊，別看趙老財胖，可是也很努力控制飯量，再加上常年美食吃的不少，沒見過這麼激動還要求主動加飯的老爺！
小二跑去加飯，人群讓出的道路也讓我看到了剛才后廚一直看着我做飯的廚子正咬着衣角。
千萬求他別怨念啊，不是我不給他嘗的，他們家老爺這吃飯樣子，我也很...Emmmmm你懂得！
咳咳，反正看來，我的廚藝還是可以的！只要能用廚藝征服趙老財，這鍋，怕是他不想借都沒理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