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天價利息
不過看大楊這樣，估摸肯定有事，穆千歌給小楊繫上圍裙，翻看了一下盆里的牛肉，十分滿意:“行了，按照這個法子，再把豬肉也處理了，一會兒j我跟你一起抬院子裏來沖洗。”
叮囑完小楊，這才跟着大楊出來。
一直走到大楊屋門口，他才停下腳步。
“千歌。”
才說一個字，臉又燒了起來。
不是旁的，方才那一幕，當真把他給嚇壞了。
原本以為是個臭烘烘的乞丐，誰成想衣裳一解開，卻露出了雪一樣的肌膚。
原先他還有些納悶，這乞丐的皮膚怎的跟個女人一樣。可隨着那一片綿延起伏的丘陵，瞬間讓他石化了。
這，這就是個女人啊！
慌亂之際，連忙用薄被將她掩住，匆忙跑去找穆千歌了。
“女的？”
穆千歌站在床前，對着這張臉仔細端詳，越看越納悶:“這也不像啊。”
可不是，旁的不說，單看左邊上的那顆大黑痦子，上面還長着一根粗毛，別提多磕磣了。
哪個女人能長成這樣啊。
“千歌，男女授受不親，換衣裳的事，還是你來吧。我，我去廚房幫小楊。”
說罷，也不顧穆千歌叫他，頭也不回的逃跑了。
哎！
眼下別管是男是女了，端是這鼻尖傳來的陣陣酸臭就叫人不好過，還是先把衣裳給換了再說吧。
一切都收拾完了，穆千歌將手中的臟臭衣裳直接扔到院子一角，去洗了個手，直到感覺手上沒那股子味了，這才去廚房開始做鹵。
把菜籽油倒到鍋中，穆千歌索性把小紅炮，花椒，桂皮，八角先放在熱油里煸炒了一下，直到炒出香味，這才添水進去。
“好香啊。“
小楊使勁的嗅着鼻子:“千歌姐姐，我聞着這味都能下兩碗飯呢。”
小楊涎着臉:“千歌姐姐，不如你給我爆一鍋小紅炮，沒有可口的飯菜時我就沾這個吃。”
小楊這句話，卻讓穆千歌忽然腦子一亮。
對啊！
當初韓明城說的那個古董羹，一是蘸料難弄，主要便是這辣椒不好找。如今有了這個小紅炮，她可以嘗試着做一下底料，北境人吃辣比不得蜀黍，肯定還需要改良，若是能做出自己的風格，便比什麼都好。
只是——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打砸聲，緊跟着，便是一陣罵罵咧咧:“大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再不出來我就把你這鋪子全砸了！”
大楊聞聲，頓時面色大變。
“大楊，外面是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
道是怎麼回事？”
穆千歌當然是相信大楊的人品的，她粥了粥眉頭，“我先出去瞧瞧，看看拿些人到底想怎麼樣。”
一撩帘子，瞧見外面的人之後，頓時愣住了。
一群膀大腰圓的壯漢前面站着那個猥瑣的男子，不是醉仙樓的張掌廚還能有誰？
“是你？”
穆千歌頓時冷了臉:“張貴，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怎麼就纏上我家了？”
張貴見是她出來，不慌不忙，笑嘻嘻上前:“喲，千歌姑娘，這話是怎麼說的咱兩家畢竟是曾經的合作夥伴對不？我也不想給您找麻煩，可是，這回還真不是找您，我要找你家大楊！”
他一改之前罵罵咧咧的態度，卻也是有原因的。
上回他坑了一把憨厚老實的大楊，本想把沒有後台的穆千歌折辱一番后再徹底毀了他們。卻沒有想到，一個神秘男人的出現，打的他們措手不及。
至今也不知道那男人是什麼身份，跟他們家有什麼關係。只知道縣太爺見了都如篩糠，回去把師爺好生罵了一頓。若非師爺手段好，又有不少杜縣令的把柄在手中，還真要被攆出府了。
只是，如此放過穆千歌幾人卻也太簡單了，幸好，他手裏握着大楊的軟處呢。
穆千歌不知道他為啥突然轉了性，不過這傢伙一肚子壞水，笑也是笑裏藏刀，備不住什麼時候就往死里捅。
“找大楊哥做什麼，直接跟我說便是！“
“喲！”
張貴後退一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穆千歌，皮笑肉不笑:“千歌姑娘子，這事，不好跟您說吧。”
“我是他妹妹，有什麼不好說的。”穆千歌睨了他一眼:“張貴，別在我跟前故弄玄虛，有事你就直說，沒事就趕緊走人。別耽誤我做生意！”
“那看來，今兒您這個生意啊，是徹底做不成了。”
他慢悠悠坐下來，翹着二郎腿，一伸手，身後的大漢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到他手上。
“瞧見沒？”
張貴將紙攤開，放在桌子上，推到穆千歌面前:“今兒我來啊，是要銀子的。很簡單，給錢，我二話不說就走人。”
穆千歌曾經在相府還是多少認識幾人字的，後來在加上阿錦教了自己一些，雖說費勁，到底還是磕磕巴巴念出來了。
“大楊，戊戌年，己未月，甲寅日，欠張貴，五百兩？”
穆千歌猛地抬起頭，將紙往桌子上使勁一拍:“開什麼玩笑，怎麼？嫁禍不成，開始敲詐勒索了？行啊你，張貴，從前還真是小瞧你了。”
“哎哎哎。”
張貴將紙拿過來，小心翼翼的疊起
來收起來，拍了拍手:“千歌姑娘，您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這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按着大楊的手印呢。欠債還錢，這事就是說破了天，那也是我占理啊！”
穆千歌氣的直哆嗦:“我的大哥我還不清楚？大楊那性子若是敢借五百兩，我還真高看他一眼呢。”
張貴也不怒，反正他手中握着證據，即便是那大人物真來了，也得乖乖的掏銀子吧。
“千歌姑娘，是真是假，您把大楊叫出來，一對峙不就清楚了嘛。”
“行！”
“大楊哥！”
大楊在門后聽的身子直啰嗦，他這是被氣的，見他如此樣子，小楊有些不確定的道。
“這麼說，欠錢那事是真的了？”
小楊小大人般的黑着臉:“什麼時候的事？”
“我，我可能是上當了。”大楊黑着一張臉:“咱那會兒館子開了沒多久，張貴上門整日買咱的下水，出手也大方。我才知道那就是想摸咱家的底，我一氣之下也不理這混賬了。”
“既然不理，那這帳是怎麼欠下的？”
“我，我那會兒想着我們都是依靠着千歌，她一個姑娘家養活一個家，還要經營酒館裏面的生意，着實不易。後來酒館的生意被搶，醉仙樓銷毀合約，眼見千歌越來越來憔悴，我也是心急如焚。可誰想到張貴的姐姐將鋪子開起來，咱好幾天都沒生意。張貴就來主動借給我了十兩銀子，這錢時張貴主動借給我的，我也想讓千歌生活的好點……”
“十兩？”
小楊耳力好，方才聽裏面講的真真的，不由挑眉:“你確定，只借了十兩？”
“可不是。多了，我也不捨得啊，今日才知道那是張貴設下的陷阱。現在才知道，做生意哪有能一帆風順的，別看今兒賺錢，沒準明兒就虧了。以後可千萬不能這麼花銀子了。”
一聽這個，小楊頓時心裏明白了，牽着大楊手臂:“這事，還是得當面跟他說明白了，欠債就得還，我們一起去面對。”
穆千歌正一肚子火呢，見大楊和小楊大步流星的進來，不由怒道:“大楊哥，張貴說你管他借了銀子，有沒有這事？”
“千歌，我，我錯了。”
大楊瞧了張貴一眼，狠了狠心道:“都是我的錯，錢是我借的……”
什麼！
穆千歌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沒倒過去。
“你，你你你。”
她手指頭顫抖，恨鐵不成鋼的指着他:“好啊你，真是越發的有出息了，五百兩啊，你說，你拿着銀子幹什麼去了！”
“五百兩我就是去買了個扳指……”
啊！
大楊後知後覺，抬起頭，驚訝萬分:“千歌，我，我只借了十兩啊。”
他拍着胸脯:“千歌，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還不知道嗎？十兩銀子我都疼了好幾個月呢，五百兩，我這輩子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呢。”
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看的穆千歌真想給他一巴掌。
現在事情的問題不應該是他個拎不清的居然瞞着家裏人去找張貴借錢一事嗎？
這張貴簡直就是滾刀肉，穆千歌恨不得離他們越遠越好，大楊真是的，交友也不看看對方是什麼人品，竟然還上趕着跟人一處，真是氣死人了。
不過，這錢也得搞清楚。
“您也聽到了，大楊哥說的確是借了，不過是十兩。跟您這五百兩，出處有些大啊！”
張貴也不慌不忙，解釋道:“千歌姑娘，我這也不是惠民署對不對？既然是借嘛，自然是要有利錢的，只是我這利錢，比錢莊稍微高了一點點而已。”
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搓在一起，賊兮兮笑道:“十兩是本金，四百九十兩，是利錢。”
“什麼！”
大楊驚訝極了:“你當初可沒說利錢！”
張貴丟給他一個你是不是傻的眼神:“誰借銀子能沒利錢的？再說，這錢都已經兩個多月了。利滾利，你懂不懂？若是不還，到下個月，可就是要八百兩了。”
“呵！”
穆千歌冷眼望着他:“我倒是不知道，如今放印子錢的都敢這麼光明正大了？”
“千歌姑娘，不瞞您說，別人嘛，的確是不敢，可是——”
他指着身後的人，得意洋洋:“您也不看看，這些都是什麼人。我啊，也不是給自己放，是給縣太爺管着錢呢。您欠了他老人家的錢不還，這店，還想要開下去嗎？”
“縣太爺怎麼了，縣太爺就不……”
“你說你是替縣太爺收錢，有什麼證據？”
“證據？”
張貴跟看白痴一樣看着大楊:“你覺得當官的會這麼傻，給人留把柄？不過大楊，我知道，曾經的縣令您們還認識，也有老相識，一問便知。這錢啊，還真不是進我的腰包了，所以，給不給的，你們真要好好掂量啊！”
“張貴！”
穆千歌冷笑:“我真是納了悶了，你這損人不利己，到底圖個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