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葉笙一喜，把洗好的野菇遞給了男人，雙眸帶着火星，看着男人，只一眼，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燃燒着的火堆，照亮他那稜角分明的輪廓，完美的側臉，神色認真，令她那顆心猛地一悸。
男人忽而抬眸，毫無預兆的四目相對……
葉笙有種被抓包的羞愧感，眼神閃躲。
“咕嚕嚕——”鍋子的湯翻滾着，冒着熱氣，一陣陣屬於蘑菇的清香味襲來，葉笙捂了捂有些餓癟的肚子，咽了咽喉嚨。
男人把從返迴路上折下的竹子修成筷子形狀，遞給了她。
葉笙一愣，他一向都是這麼貼心。
直到她捂着肚子打了個飽嗝，男人這才接過她的筷子，三除兩下，把剩下的蘑菇給消滅了。
葉笙目光一直盯着那雙竹筷子，她剛剛……吃過的……
間接接吻這四個字就這麼湧進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內心是遏制不住的小竊喜。
兩人圍在一個火堆外，各自依偎在一棵樹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時不時還能聽到一些動物奇怪的叫聲。
葉笙緊捏着手指，內心掙扎了一番，雙唇蠕動，最終還是開了口，“你睡了嗎？”
蕭南姿勢慵懶，一條腿橫放在地上，一條腿屈着，一隻手隨意地搭放在膝蓋住。一頭利落乾脆的短髮下，劍眉深目，薄唇微微抿成一條直線，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沒有。”
“……”
“……”
又是沉默……
葉笙從始至終都維持着一個姿勢，眨巴着有些酸澀的眼睛，半響才憋出幾個字，“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很老套的問候方式，確實她重逢以來，最想問的。
蕭南微閉了閉雙眸，遮掩住了所有的心緒，聲音在這個夜晚，顯得格外的冷冽，“好，你呢。”
那一瞬間，葉笙也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情緒都集中在眼睛裏，一滴清淚低落而下，暗罵了罵自己矯情，微仰了仰腦袋，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我過得……也挺好的。”
至少，在別人看來，她的生活，是很多人都羨慕不來的。
葉笙微偏過腦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故作輕鬆的語氣問道，“你討厭我嗎？”
如果不是她，他妹妹就不會成為了植物人；如果不是她，他現如今肯定是談判界裏的一匹黑馬……而不是被外界所質疑。
蕭南如鷹一般的雙眸緊緊地盯着她，一雙眼睛中跳躍的眸光忽明忽暗，令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誰!?”蕭南耳朵微動，忽而站起身，修長的手拉住葉笙的手腕，往身後扯了扯。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葉笙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雙有些泛紅的眼警惕地觀察着四周，全身僵硬着。
葉笙只感覺頭頂上有一道影子劃過，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口袋裏的微型手電筒不翼而飛了……
“猴子!!!”
葉笙拍了拍蕭南的肩，示意他看頭上。
是它拿走了她的手電筒。
只見一隻猴子拿着她的手電筒，尾巴掛在一棵樹枝上，搖搖晃晃，還朝着她吐了吐舌頭，整一副小孩子惡作劇成功的模樣。
葉笙仰着腦袋望着樹上，下意識地開口道，“把手電筒還給我。”
那猴子似是聽懂了她的話，爪子抓住了樹，更往上爬了一點，還把手電筒藏在身後，搖頭晃腦的，朝着她齜牙咧嘴，發出了一連串的猴語。
葉笙腦子有些發矇，她也沒想到猴子能聽懂她說的話。
相比於她的驚訝，旁邊的男人顯得淡定多了，薄唇微掀，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據科學研究考證，猴子最高的智商可與一個七歲的孩子相比。”
“哦。”葉笙木訥地點了點頭。
一個樹枝朝着葉笙的身上扔來，蕭南如刀刃般的眼神朝着猴子射去。葉笙抬頭，此刻的它就像一個想要引起大人關注的小孩，一棵樹枝接一棵樹枝地朝着他們的方向扔來，玩得不亦樂乎。
“……”葉笙有些頭疼地抓了抓頭髮，她沒有帶小孩的經驗，“怎麼辦?”
還沒等蕭南說些什麼，葉笙腦袋靈光一現，從口袋裏翻找出乾糧。
她記得，有一小包香蕉味的餅乾……找到了。
葉笙拿着餅乾朝着猴子揚了揚，“想吃嗎？那就下來，香蕉味的。”
對於猴子來說，香蕉是無法抵抗的誘惑。
猴子聽懂了，咧着嘴，嘴裏發出一連串的猴語，情緒有些激動，更加瘋狂地朝着她扔樹枝了。
見葉笙不為所動，它試探性地跳下了大半棵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葉笙手裏的餅乾。
葉笙見狀，一喜，還不忘比劃了一下姿勢，“換，我們交換!你把你手裏的東西給我，餅乾歸你。”
猴子一越，跳下樹，站定在葉笙的面前，旁邊的男人始終保持着警惕。
葉笙伸出了餅乾，示意它伸出手電筒，交換的過程很順利，小傢伙一拿到餅乾，靈活的身子一下就跳到了樹上，生怕她反悔似的。
“拿到了。”葉笙朝着男人揚了揚手中的手電筒，眼睛呈半月彎，他彷彿看見了倒影着星空的寧靜湖面。
蕭南斂起心緒，劍眉緊蹙，薄唇微抿，不贊同她剛剛的做法，“如果他是只成年的猴子，剛剛朝你砸下來的就不是樹枝那麼簡單了。”
成年的猴子情緒暴躁，攻擊性強，對待他想要得到的東西，通常會使用暴力去解決，這也是猴子的智商高，卻做不了寵物的原因之一。
葉笙聞言，垂眸，語氣里是掩飾不了的失落，“我知道了。”
一顆糖出現在她的視線里，葉笙震驚地看着他，他是百寶箱嗎？怎麼會有那麼多大白兔奶糖。
男人微咳了一聲，冷靜自持的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耳朵微微有些發燙，聲音有些僵硬，“不要?”
話音剛落，手裏便是一空，葉笙緊緊地把糖拽在手裏，“謝謝。”
“吱吱吱……呀呀呀……吱吱吱……”樹上的猴子發出了一連串的聲音，目光緊緊地盯着她手裏的糖。
葉笙塞進了口袋裏，小聲嘟囔着，“這個不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