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一次約會
跡部老太爺興奮地看着孫子開着車離去,他的滿臉笑容被管家看在眼裏。自從老太爺幾天前接到了真田家主的電話,就沒有收斂過笑容,到底是什麼事情讓老太爺如此興奮呢?他旁敲側擊,總是得不出答案,難道說有什麼喜事發生?
真田謙和咬牙切齒地看着跡部把湛藍接走,望着紅色跑車離開,真田家主猛地回頭,對剛從劍道場回來的真田弦一郎說道:“弦一郎,你跟着藍藍,看跡部家小子把藍藍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真田弦一郎莫名其妙地看着一反常態的祖父,藤堂管家對老太爺的反常了如指掌,一個失而復得的寶貝如此快地要被別人搶去,任誰都不會舒服。誠一郎忽然理解了祖父的心情,將自己黑色奧迪車的鑰匙遞給了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弦一郎明白了兄長的意思,接過鑰匙,換下身上的劍道服,穿着便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真田家。
真田謙和看着小孫子離開,不由得地鬆了一口氣,稍微緩和了一下表情,雖然他在那個電話后已經在心理上接受了跡部家的這小子做自己的孫女婿,但是在情感上覺得如此輕易地讓跡部老頭得到這麼優秀的孫女,他說什麼都不能咽下這口氣,再說了,這是他孫女的第一次約會,他是怎麼都不放心讓藍藍跟跡部小子出去,讓孫子在後面監督一下,他的心還是會稍微地安定一下。
坐在跡部的紅色跑車上,湛藍歪着頭問跡部:“我們是要去什麼地方?”
“哼,本大爺帶你去的地方當然是最華麗的地方。”跡部一手掌控着方向盤,一手撥弄着他的頭髮。
“華麗?”湛藍實在是想不通什麼地方能跟華麗這兩個字眼搭調。
跡部專心致志地駕駛着他的車,聞着從少女身上傳來的陣陣奶香,不由得心曠神怡,祖父在與真田家主通話以後,就一直催促着自己去約會,巴不得自己馬上將藍藍娶進門,他就可以安心地去美國,繼續他的頤養天年。
將跑車停在了專用位置,拉着湛藍的手走到售票處,聽忍足說,遊樂場是最好的約會的地方,而在曉馨的那本全攻略中,寫着湛藍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遊樂場,他思量再三,決定他第一次的約會地就定在位於東京市千葉縣舞濱地區的東京灣畔邊世界上最大的迪士尼樂園。看着矗立在大門後面的灰姑娘城堡,天藍色的尖尖的城堡頂,城堡聳立的身軀加入了如同八重櫻般晶瑩剔透的粉色。湛藍的眼睛不由得一亮,這還真是個華麗的地方,轉過頭望着跡部,跡部的眼神里充滿了柔情,看得湛藍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跡部看着湛藍的表情,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容:看來還真是沒有計劃錯,他華麗的計劃怎麼可能出差錯呢,若有什麼差錯,他的自尊心可不允許。
“跟本大爺走,抓住我的手。”跡部的佔有欲可不是一般的強,想起在天神祭上,當他得知少女走丟時那種急切的心情。
“嗯。”湛藍的左手緊緊地被跡部握在手裏。
“想先玩什麼?”看着手裏的簡介地圖,跡部的眼中流露出寵溺,寵溺的眼神讓身邊經過的少女們看的心花怒放。穿着白色T恤和洗白的牛仔五分褲,一雙耐克的球鞋,琉璃色的墨鏡架在鼻樑上,跟在他旁邊的湛藍也是緊身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高高紮起的馬尾辮,只聽得一個女孩子對她的女伴說道:“如果我也有一個這麼寵我的男朋友,讓我立刻死了都可以。”
“我先看看。”聽到這句話的湛藍連忙低下頭鑽研手裏的地圖,髻邊的一縷青絲垂了下來,跡部用手輕輕地將它撥到微紅的耳後,湛藍抬起頭,衝著跡部淺淺一笑,又低下頭。那一顰一笑已經深深地印入了跡部的腦海。
真田黑着臉看着裏面歡笑的人群,大人小孩的臉上都洋溢着歡樂的笑容,他看着湛藍和跡部的身影消失在遊樂園門口,他們在這裏約會?想起了祖父交待自己的任務,深深地吸了口氣,準備邁出第一步。
“真田君?”一個比較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似乎他有些遲疑。
真田回過頭,是忍足,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原來真的是你,我以為看錯人了。”忍足笑起來很陽光,深藍色的髮絲在陽光的照耀下帶着金黃色的光暈,“真田君怎麼會在這裏呢?”
真田弦一郎尷尬地站在原地,他應該怎麼回答?難道直說是祖父讓他來偵察妹妹與跡部的約會的?忍足看出了真田內心的掙扎,心裏感到一陣好笑,這兩個老爺子還真是想到一塊去了,一個派自己的孫子來,一個派孫子的好友來。看到忍足似笑非笑的臉,真田就知道身為冰帝軍師的天才忍足一定已經猜到他來的目的,也就沒有說話。
“不如,我們一起進去?”忍足邀請道。
無可厚非地點點頭,真田跟在忍足身後走進了遊樂場。
沒想到剛進門就看到平時不可一世的跡部大爺臉色煞白地坐在長椅上,而湛藍卻是一臉擔憂地望着他,聽到從遠處傳來人們的尖叫聲,25米高的山崖,大約70度的坡角,衝下來泛起的白色水花,在陽光下剎是好看。忍足輕聲笑道:“真田君,我們也去拿預約捲去,到了迪士尼不玩飛濺山實在是有些對不起門票呢。”
“嗯。”真田點點頭,看到跡部的慘象,他就知道那不是個好玩意,但是怎麼能讓忍足看低自己呢:不能鬆懈。真田副部長給自己打了打氣后,一鼓作氣地跟了上去。
“小吾,你還好吧?”湛藍關切地問道。
“本大爺怎麼會有事呢?”笑話,這區區一個飛濺山怎麼能讓本大爺看起來如比不堪一擊,即使是也要裝作不是。
“可是,你的臉色很難看。”明明就是不行,還要硬撐下去,真是倔強。
“那本大爺本來就很白,在陽光下就顯得更白了。”跡部大爺說起謊來,頭頭是道。
“是嗎?那我們再去玩太空山。”湛藍扯起坐在椅子上不是很願意挪動的跡部,只見他的慘色又增加了五分,“算了,等會再去玩吧,先去森林巡航。”當她話音剛落,跡部的臉色比原先恢復了五成。湛藍不由得好笑,拖着跡部的手看着手上的地圖向目的地進發。
感觸着溫暖的手心,跡部的眉角上揚了45度。
托着手裏用維尼雄蜜糖罐裝的雪糕,一邊打量着周圍的熱帶雨林,聽着清脆的鳥鳴,口裏含着濃濃奶香的草莓味雪糕,透過樹葉照射到身上溫暖的陽光,湛藍不覺眯了眯眼睛,享受着大自然賜予的樂趣。跡部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抹去殘留在湛藍嘴角的雪糕漬,湛藍突然睜開如同海水般深邃的眼眸,望着眼前耀眼的少年,忙將頭轉開,站在河岸上表演的演員看着陷入愛情的少男少女連忙起鬨,羞得湛藍將頭埋進了跡部的懷裏,聞着熟悉的香味,她的心異常的安靜。跡部的手掌撫摸着如綢緞般的黑髮,笑容更盛。
幽暗陰深的房間,處處透露着詭異的氣息,還時不時傳來某種不知名的聲音,湛藍的手緊緊地抓着跡部的衣角,她怎麼會到這裏來的。突然,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嘎吱”一聲,湛藍的汗毛立刻豎了起來,如同炸毛的貓兒般,慢慢地低下頭,一隻手,已經在她腳底下四分五裂,順着手望去,她魂飛魄散地緊緊抱住了跡部,一個披頭散髮的“人”抬起了頭,紅色的舌頭吐了出來,銀白色的髮絲在陰風的吹拂下露出了空洞無神的眼睛,一絲血從空洞的眼睛裏流了下來,順着蒼白的臉,很詭異:“你……還我的……手。”
“小、小吾,我、我把它的手踩碎了。”湛藍結結巴巴地說道。
“碎就碎了,本大爺讓人給它安個新的。”跡部很享受這樣的擁抱,他不僅要給它換個新手,還會好好地獎賞它一番。
“還我的手。”聲音更加陰沉,讓湛藍覺得她的後背陰風陣陣,雞皮疙瘩立刻離開了她的身體投奔大地。習慣性地一抬腿,只聽到兩聲尖叫,整個幽靈公館頓時安靜下來。湛藍慌不擇路地拉着跡部就往前面沖,留下那個“人”捂着他可憐的下巴叫痛。當然了那一聲是湛藍叫的,另一聲就是“人”叫的。
跡部哭笑不得地看着湛藍,那個“人”應該要在醫院裏將養好一陣子吧,小丫頭的力量可是不弱的。
“藍藍?”跡部關心地問道,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我、我再也不去了。”湛藍摸了摸快要跳出口的心臟。
“我想別人再也不想你去了。”跡部點明重點,經過這個事件,他們應該會把將這小丫頭列為拒絕來往戶。湛藍平撫了心情,吐了吐香舌:“其實我也不想的,我害怕,誰讓他靠的這麼近。”
“膽小鬼。”跡部嗤笑道,彷彿忘記了自己剛才發生的一幕。
湛藍嘟起嘴巴:“小吾,我餓了。”哼,說我,自己剛才還不是一樣。
颳了刮湛藍挺立的俏鼻,兩人走進了一家不大的泰式風味餐廳,挖着眼前的咖喱飯,伴着濃濃的咖啡香,湛藍滿足地吸了一口氣,又呼了一口氣。跡部將剝好的蝦子遞到了湛藍的嘴邊,湛藍吃驚地看着他。跡部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怎麼,嫌本大爺的手藝不好?”
“沒有啊。”湛藍一口咬下去,貝齒咬到了跡部的手指。舔了舔舌頭,“嗯,很好吃。”
“小丫頭,你是法蘭西斯啊。”跡部看着很容易滿足的湛藍。
“啊?”湛藍疑惑地看着跡部似笑非笑地俊臉,突然明白了過來,“你在說我是一條狗嗎?那你就是蠟筆小新家的小白。”
“蠟筆小新家的小白?是什麼東西?”跡部不明白。
“跟、法蘭西斯、是一個種族的。”湛藍又挖了一勺香噴噴的咖喱飯塞進口裏,含糊不清地說道。
“呃……”跡部明白過來,她也是在罵他是狗,那這樣更好啊,他們都是一個品種,這樣才好湊在一起。嘴角又揚起了魅惑人的笑容,坐在他們周圍的雌性動物都不由自主地沉醉在他華麗的笑容中。
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看着這溫馨的到處散發著紅色的愛心的場面,忍足笑道:“真田君,我們也去吃飯吧。”
“嗯。”真田點點頭,隨即說道,“我請你。”
“啊?”忍足愣了愣神。
“感謝你對小藍的照顧。”真田簡潔地將原因說了出來。
“但還是讓她受了不應該的傷。”至今,忍足依舊在內疚,如果不是因為他,湛藍也不會受那些皮肉之苦。
“不怪你。”真田知道當時忍足內心的那份焦急不亞於他。
“那,我就接受你的邀請吧。”忍足的臉如同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已經有些習慣的真田走在了前面,忍足笑了笑,看着互相調笑的少男少女,跟上了真田的步伐,他們要去好好地犒賞一下自己的五臟廟。
“好美麗的東京灣,好美麗的日落。”湛藍趴在摩天輪的玻璃窗上,不由得讚歎道,看着夕陽西下的東京灣,正午的驕陽已經變成了一團燃燒中的火焰,原本湛藍色的海水已經被火紅色的夕陽度上了一層明亮的顏色,如同是一條璀璨的星河,波光粼粼,令人嚮往,天邊原本潔白的雲朵染成了金黃,停靠在東京灣畔的船隻也被度上了一層金黃。
“喜歡嗎?”跡部看着湛藍不停地稱讚着造物主的恩賜。
“嗯。”湛藍點點頭。
“有人說,在摩天輪上對心愛的女孩子表白,那他們的愛情一定會長長久久。”跡部輕聲說道。
“小吾?”他想說什麼。
“藍藍,我……”跡部的臉微紅,雖然他已經暗地裏練習了很多次,但是要他實地展示出來,他還是有點害羞的。
“嗯?”他有什麼事嗎。
“藍藍,我、我愛你。”說就說吧,反正早說晚說,都是要說的,晚死不如早死,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
湛藍白皙的臉上佈滿了紅暈,他、他說他愛她?
望着跡部漸漸湊近的臉,湛藍呆立不動,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跡部的嘴已經覆蓋在她紅潤的櫻唇上,能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也能看到他微顫的長睫毛,湛藍閉上了眼睛,靈動的舌頭撬開了她緊閉的貝齒,輕輕地滑過她的皓齒,湛藍生疏地回應着他,此時她只感覺到許多彩色的雲彩在她的頭頂上飄浮着,當他們鬆開對方的時候,湛藍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忘記了呼吸。紅腫的嘴唇,緋紅的臉頰,湛藍咬着嘴唇低下了頭,跡部好笑地抬起湛藍低垂的小腦袋,朦朧的佈滿水霧的湛藍色的眼睛,又忍不住輕輕地湊了上去,緊緊地摟住懷中的少女。他的珍寶啊,他要用一輩子來守護的女人,此刻正在他的懷裏。
從摩天輪上走下來,兩人的手十指緊扣,慢慢地走向門口。
“今天晚上想吃什麼?”少年問道。
“關東煮。”少女甜甜地回答道。
“還真是不華麗的食物。”少年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按照女朋友說的,將車開車了停車場,往少女所說的目的地開去。
“我們終於完成任務了。”看着紅色的跑車開出了他們的視線,兩個出色的少年從轉角處出來,藍發少年說道。
“嗯,是的。”黑髮少年點了點頭,習慣性地摸了摸頭頂,卻沒有摸到意想中的帽子,才想起來他急匆匆地出門忘記帶了。
“我么,也對老太爺有個交待。”藍發少年笑了笑。
“嗯,我也是。”黑髮少年回答道。
“那我們怎麼說。”
“很幸福。”
“幸福?”
“是的,幸福。”黑髮少年鄭重地點點頭。
“好,那就幸福。我先走了,真田君,今天是愉快的一天。”藍發少年擺了擺手,跳上了開來的銀色本田。
“再見。”黑髮少年看着本田的離去,自己也打開了黑色奧迪的車門,絕塵而去。今天還真的是愉快的一天,黑髮少年剛毅的嘴角不經意地露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