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這讓我流淚的狗男人

第2章 你這讓我流淚的狗男人

“晚上打算幹嘛去?”鐵牛問。

“蹦迪。”大鎚不假思索,“邊仔去不去,放鬆一下。”

“不了,你們去吧。”

“操心的男人。”大鎚攬着鐵牛的肩,兩人對邊渡笑笑,瀟洒地開車走了。

千瘡百孔的城市果然是越夜越美麗,寂寞是留給年輕人的狂歡。

在世界的另一端,是時尚,摩登,華麗之都,同時也是罪惡之源。

一個女子,全身上下“金光閃閃”,這閃源自於從上到下的名牌,烈焰紅唇,是女人沒錯,海關員的眼睛移不開了,女人摘下墨鏡,美艷大氣,精緻女人啊。

“可以檢查你的包嗎,小姐。”海關員問,“你有什麼東西需要申報嗎?比如酒類,香煙,槍支……”

“我的美,謝謝。”

海關員聳聳肩,她回過頭笑,“我的美不是罪過,哥哥,至少眼下還不是。”

“巴巴,我到雲南了,說好的機場見呢?”她興高采烈問。

“對不起啊,大璇,閨蜜生病了,我接不了你了,對不起。”

“她得了什麼病?”

“說不準是什麼,她……”巴巴思索了好一會兒,才說,“她想得到幸福。”

“我明白了,照顧你的幸福去吧,再見!”她掛斷電話,很快接通了另一通電話,志玲式撒嬌地說,“哥哥,我好熱呀。”

“寶貝,你怎麼了?”

“我現在渾身發熱,我需要你,我在詩意旅館202等你好嗎?你要快點來哦。”

兩人相見,如風雷勾地火,一觸即發,微信電話在執着地響,她望了眼來電,是他們!熱情消失了大半,她推他,“先去洗澡。”

群里的人因為音樂結識,這些人都是音樂瘋子,大璇抗拒不了他們,她經常感到無聊,她第一次被他們身上對音樂的痴狂給迷住了,更重要的是,這些傢伙很好玩。

“這麼晚還不睡?”

“起來補水,再敷片SK2睡覺。”真中沓子說。

“這麼小就用SK2?”鐵牛難以置信。

“我們00后也就只用得起這些了,Lamer擦擦手。”

真中沓子是美院的藝術生,她一直相信,精緻從臘梅開始。

“今晚怎麼沒人秀恩愛?”鐵牛問。

“因為小哥哥去洗澡了。”大璇嬌滴滴地說。

“群里還有未成年,”大鎚組織着語言,“寶貝你剋制一下。”

“男人都是騙子。”鐵牛說。

“不,女人都是寶貝。”沓子反擊。

她們討論初吻,陷入了遠久的回憶中,初吻是什麼感覺呢?

大鎚記得17歲那年的吻,快親上的時候,她突然說等一下,只見她小心翼翼地從兜里拿出三個糖,上好佳那種圓的,草莓蘋果和荔枝味的,她讓他挑一個喜歡的,他指了一下荔枝的,她二話不說馬上撕開糖紙,就把那顆糖給吃了,然後一把扯過他的脖子,就這樣接吻了,全程一股荔枝味。

套路得人心,深情留不住啊,他們感嘆,荔枝這個套路都已經用爛了,怎麼還會有人在用。

“其實她也很深情的。”大鎚說,“我感動的是她說過的一段話。”

她後來跟他說,人生那麼長,我沒有自信能讓你記住我,但是你既然喜歡吃荔枝味的糖,我只能讓你記住,我和你接吻是荔枝味的,這樣以後你吃荔枝味的東西都能想起我,我和你接吻的味道。

“我們已經分手好多年了,每次吃荔枝味的東西都會想起她,家裏固定有荔枝糖,想她了都會吃上一個,就好像和她在接吻。”

“不見得你有多喜歡荔枝啊,每次給你挑,你都吃芒果味的。”鐵牛揭露說。

“男人事後一根煙的功夫可以把女人的優點統統忘記。”大鎚連上藍牙音響,他是離不開音樂的,少了音樂的環境有點寂寞。

“呵,男人。”,大璇抽噎,“這讓我流淚的狗男人”。

“寶貝你是怎麼了?”大鎚關切問。

“我還好,就是有那麼點失望。”

真中沓子義憤填膺,“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我們很痴情的。”大鎚耐心解釋說,“我們表面花心,內心好專一的”。

“說什麼都沒用,我們不聽。”真中沓子堅決賭氣的語氣逗笑了大璇,“還是有善良的小哥哥的,沓子。”大璇甜蜜說,“今天,他在我這裏。”

前天大璇在日本電影院遇到的一個小哥哥,當時有點恐怖的背景音樂,空調蠻冷的,他將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小動作很暖,人又那麼溫柔體貼,大璇被感動了,說實在的,大璇是秉着是好看的男人都要被她俘獲這個信念活着的,她的生活中不能沒有男人。

大璇想了想說,“但是香港的那個小哥哥前幾天還跟我曖昧,今天好冷淡哦。”

“我記得深圳的小哥哥前不久還去找過你,你當時說玩的很開心呀。”真中沓子試探說。

“我跟他玩完了。”

“你每天都在換男孩子,為什麼?”鐵牛忍不住問。

“我很久沒有換男孩子了好嗎?請馬上停止對我的誤解。”她感傷說,“今天一整天都在直播,就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很難過,哎,我以為我看得蠻開了。”

“哭吧,寂寞的人總是孤獨。”鐵牛似長輩般安撫道。

“大璇你今天狀態不對。”

“巴巴愛上了我的閨蜜。”

巴巴是誰?大璇的多數男人中處的最久的一個男朋友,他變心了,忙着照顧他的幸福去了。

“閨蜜?”真中沓子氣憤,“難道閨蜜之間真的會愛上同一個男人嘛?”

“你們搞錯了。”大璇低低說,“他愛上的是自己的閨蜜,是個男人,兩個男人,的愛。”

“什麼?!”

“他們什麼時候好上的?”

“我們交往的第一天。”

“怎麼會是第一天?”鐵牛驚問。

“我回過頭來想想,終於想通,原來那一句話就已經是開始了。”

“什麼話?!”

“想和你睡覺。”

“什麼?”

“雖然我們都是男孩子。”

“老天!”鐵牛不淡定了,“你在跟兩個相愛的男人談戀愛。”

“真想去喝酒!”大璇怔怔地說。

她知道,失戀去喝酒有時候並不是因為苦惱,是不甘心,更多可能是一種自我釋放。酒可以麻痹神經,讓紛亂的情緒在那一刻得到一些慰藉。

按照鐵牛的說辭,喝酒多沒意思,應該加點眼淚陪襯。真中沓子卻認為,喝酒能哭的,她是真的好羨慕。

大鎚倒是非常了解大璇的脾性,“寶貝,看開些,畢竟,一個男人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其實也很有趣。”

“那兩個賤人在逍遙快活,我怎麼能放過他們?”大璇語氣陰森森說。

“寶貝,你讓他們見識到了社會的黑暗面了嗎?”

“是的!”

“是什麼?”真中沓子摸不着頭腦。

她既然是睜着眼走進了這“鬼氣森森”的世界,若是中了邪,她怪誰去?她一笑泯恩仇,“我放手,讓他們幸福。”

“一起出來喝酒,怎麼樣?”大鎚提議。

“凌晨三點了,這附近都關門了,去哪裏呀?”

“我們知道一個好地方。”鐵牛高興得不得了,“去2046!”

“什麼?”大璇笑,“電影嗎?”

“哦,我知道,Sports要在廳里演奏,我想着去看呢。天吶,我最喜歡的搖滾樂隊啊。”真中沓子雙目放光。

“真的?”大璇也來勁了,“為什麼你們這麼喜歡這個樂隊?”

“因為這個樂隊的歌聽了有戀愛的感覺。”沓子說,“啊,今晚好想談戀愛啊……”

“找我!”鐵牛何其踴躍,“網戀,虐戀,異地戀,來!”

大璇想起什麼,問,“對了,沓子,你是來這裏旅遊的嗎?”

“我離家出走,確實需要找個避難所。”

“哇,還在叛逆期呀,讓爸媽多擔心。”鐵牛說。

“要你管!”

鐵牛和大鎚這兩人無所不用其極,“坑蒙拐騙”將兩個少女成功加入他們的隊列,讓她們成為“2046”的合租人,這中間的過程,並不算很曲折,他們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在職證明,個人資產流水證明,家底一一闡述,他們緊張兮兮徵求邊渡的同意,邊渡一句“你們決定”一錘定音,這回答讓他們歡呼雀躍不已,是啊,邊渡是個怎樣的人,包容的男人啊。

至於大璇和沓子為什麼會爽快同意,她們的理由很簡單,大璇覺得,“2046”這麼出名,直播人氣應該會更上一個層次,這次的素材不用很苦惱去找了。沓子單純為了樂隊去的,當然還有加上美院藝術生的小小叛逆任性,不想被家裏管束。

最後,他們決定,天色很晚了,不讓兩個女孩冒險,決定六點早市見面。

天剛破曉,鳥兒已在窗外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對於四個人來說,新的一天,真正的開始了。

大鎚和鐵牛還未到六點就在樓下等着了,鐵牛踢着腳邊的石子,“你說她們會來嗎?”

大鎚比鐵牛更緊張,他看過大璇的直播無數次,但是見到真人,還是第一次。

聰明的兩個女孩子,為了採購方便,她們打扮休閑極了,不得不承認,她們真美。大璇的美是艷麗的,像紅玫瑰。而沓子的美是明朗的,很溫暖,像向日葵。

“嘿,我是大璇。”

“寶貝……你真美。”

“我知道!”大璇笑,“我是花瓶。”

沓子和鐵牛倒是十分自來熟,兩人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有採購清單嗎?”大璇問。她接過鐵牛遞過來長長的採購清單,有些驚訝。

“看吧,我們是多需要你們。”鐵牛說。

他們兵分兩路,進行了採購清單血拚,大璇討價還價的功力深厚外加上沓子撒嬌賣萌,採購的食材竟然比預算低了一半,鐵牛和大鎚苦笑不得,他們本想讓老闆多掙點的,畢竟,做生意的,都不容易。

採購完所有的東西已接近中午了,坐上車,鐵牛坐到前座來,語氣溫柔,“今天把兩個女孩累壞了。”

“是啊。”大鎚說,“不知道邊仔一個人忙的過來不?”

邊渡已忙了一個晚上,一直到中午,聽到車鳴聲,他知道,他們回來了。

兩個女生見到邊渡,有一瞬間的愣神,想留下來的心更堅定了。

女人真是敏感重色的動物。

將採購的食材分置,他們花了不少時間。鐵牛負責將兩人帶上樓,安置她們好后,讓她們上了三樓的陽台。

“沓子,好可愛的貓呀。”大璇驚喜叫,蹲下來逗貓玩。

“真的,”沓子也蹲下來,“它們的毛色真的好漂亮哦。”

天空多雲,它在醞釀,何時落雨,好似不忍心打破這溫柔的瞬間。

三樓露天陽台,左側大面積搭了一個棚子,各色花圍繞着,是花棚,漂亮極了。

花棚里正中放一張古樸的石桌,椅子十分舒適個性,邊渡將四大碗烏冬面端上桌子,“歡迎大璇和真中沓子的加入,一路上辛苦了,坐下來吃點東西吧。”

兩人直說“好香,好香。”

邊渡下樓去了,換了大鎚上來。

“他吃了嗎?”兩個女生關心問。

“沒有,這個瘋子總是照顧別人在先,對自己太壞了。”大鎚說。

“那我們能做點什麼?”大璇問。

“不忙,不忙……”鐵牛忙安撫,“老邊對食物的要求很高,他自己有分寸,他會自己做。”

“話說,這烏冬面真的好好吃。”沓子吃得津津有味。

“嗯,真的。”大璇也連連點頭,“太幸福了,有男人愛的感覺真好。”

“兩個大傻瓜。”大鎚寵溺地笑。

晴天打了一個悶雷,天灰濛濛的,沓子手托着下巴,“下雨天。”

鐵牛揉揉她的頭髮,說,“不要驚慌,我是你貼心的小棉襖。”

大璇的頭枕在雙臂上,出神地望着雨,重複着沓子的話,“下雨天。”

大鎚擁了擁大璇,“不要驚慌,我是你二號貼心的小棉襖。”

大璇反應過來,“哇哦,愛你哦。”她笑問,“我們兩等一下要做什麼?”

“先喂貓,陪貓玩一會兒,老邊最寶貝這五隻貓了。”鐵牛說,“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吧。”

他們吃完,鐵牛將碗筷收拾好,端下樓去,鐵牛將碗放進洗碗機,從廚房來到前台。

大鎚將“白天鵝”推到鐵牛前面,“9號桌。”

鐵牛將酒端到角落的9號桌,回來的時候,托盤裏盛着很多空酒杯。

“爆炸頭來了,他喝了幾杯?”鐵牛問邊渡。

“目前是十來杯,點的大部分是烈酒。”邊渡笑,“他每周三五來,下午三點,9號桌專屬。”

“奇怪的人,要不要交個朋友。”鐵牛總是熱心腸,“我覺得他的髮型挺酷的,他該不會也是搖滾迷吧?”

“我勸你還是別去打擾那兄弟,你沒感覺到他那周身的氣場嗎?冷的要命!”大鎚客觀分析說,“他旁邊除了靠窗那一桌有人坐,”說到這裏,大鎚想到什麼似的,問邊渡,“少女和十一有來嗎?”

邊渡搖頭。

“可惜了,”大鎚說,“她是唯一一個坐的離爆炸頭最近的人,還不被爆炸頭討厭。”

大概兩個都是奇怪的人。

天空黑壓壓的,烏雲密佈,開始有雨滴了,邊渡將巨大的摺疊傘架在院子外圍的花圃中間,雨點滴滴答答敲在花棚上。

“邊邊這是在幹嘛?護花使者?”大璇皺眉頭。

“是啊,莫非這就是溫室里的花朵嗎?”沓子問。

“為了不讓暴雨把花打折啦。”大鎚解釋。

大璇思索一會說,“要不要去幫忙?”

“不用,我們去怕把花踩死。”鐵牛說。

“嘿嘿……”大鎚兩眼放光,“你們看。”順着他的手,一隻白色的影從黑幕中跑來,“是十一!”

十一跑進咖啡廳,跑得氣喘吁吁,蹲在門口向雨中眺望。

少女自雨幕中緩緩走來,她撐着一把紅傘,走得很慢,還不時伸手感觸雨點,十分開心。

少女天真中帶着邪惡,純情又有點妖嬈。帶着滿滿的少女元氣,又超出年齡的清冷,很自然又有點生澀。

她這次沒有戴墨鏡,邊渡看得呆了,他不會不認得她,每次見到她,那感覺像微風,不經意地,輕易地,溫柔地拂進他的心裏。

“她的黑指甲……”沓子驚嘆,“好漂亮!”

邊渡被雨淋了也不知覺,直到她走到他面前,她踮起腳尖,將紅傘舉到他頭頂,他原來有這麼高,一米八左右吧。

“好久不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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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愛上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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