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霸道
康熙：“……你能不能等我臉上不疼了，再說這句話？”
這樣的話，康熙自然是不會說的，但內心中，卻很自然地出現了這個想法。
剛剛是誰左右開弓打自己的臉？
剛剛是誰給自己剃了個禿瓢，把我大清的象徵都給颳了？
剛剛是誰，指着和尚罵禿子，痛罵自己這群人，是只知道劫掠、把自己當成土匪的建奴？
可是，轉眼間，你個濃眉大眼的一頁書，就說自己是大清棟樑，一心滋次自己這個皇上？
如果不是事先有所預期、且自己心性過人，康熙幾乎都有以為葉書是在耍着他玩。
可是，有這樣照着主子臉扇的奴才么？！
未等康熙泛起這個疑惑，海大富已是主辱臣死一般地恨聲道：“既然知道效忠皇上，還不快向皇上下跪謝罪？！”
康熙：“……”
葉書：“……”
這是……因為主辱臣死的緣故，氣昏了頭了？
還是你海大富的心性智慧，真就這麼“奴才”，跟“主子”一比天壤之別？
“不必如此！”康熙趕緊補救，“葉……葉愛卿的心思，朕是懂得的，我大清開國之初，確實殺戮太多，朕也常感不安，更不要說葉愛卿這心念故國之人了，這樣的忠耿之士，較之洪承疇、范文程之流，可算是明月比之熒火，朕非崇禎，焉能無識人之明、容人之心？！”
一番話說得，葉書也是不禁側目，這個清聖祖，確實有點東西。
只不過……
“皇上誤會了！”
葉書臉上又露出一絲微笑，反手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好重，直把康熙打得嘴角沁血：“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我葉書當你的臣子？！”
剛剛被扶穩坐好的康熙，一下子被扇倒在地上，葉書冷笑着看着海大富，右腳已是毫不客氣地踩在了康熙臉上，聲音冰寒若九幽深淵裏透出來的一般：“殺鰲拜，不過是想穩定時局罷了！
扶你坐穩皇位，只是不想天下再生波折，無辜百姓慘死罷了！
我一頁書要你當‘聖君’，那便踩着你的腦袋，讓你老老實實地當個聖君！
又豈會如雲氏子之於漢武帝，委屈求全、陪着小心，以後世漢人子孫，報恩漢家先輩武帝那般，不計個人生死榮辱呢！？
你若當個聖君，讓百姓休養生息，我便助你剷除鰲拜！
你若敢生二心，我一頁書便是直入深宮，取你人頭，滅你族裔，又有何難！
你當天下的高手，俱都是袁承志那種廢物么？！”
腳掌，逐漸用力。
康熙被狠狠踩在青石地面上，整張麻子臉都扭曲了起來，如同惡鬼一般。
一旁的海大富，腦子已經急劇充血起來，若不是擔憂康熙性命，早就拚死來與葉書同歸於盡了！
倒是地上腳下的康熙，除了最開始的狂怒，隨即就咬牙壓抑住內心幾欲發狂的情緒，一個字一個字用力道：
“是，朕知曉了！葉愛卿！”
聲聲顫抖，康熙幾愈拔劍殺人，但在葉書的腳下，又能做些什麼？
葉書這才冷笑一聲，放開腳掌，任由海大富扶救康熙，兩人遠遠站在房門之處，只要葉書有所異動，隨時都能出去。
今天的事情，讓這兩人，俱都失了方寸，前半生的心性修養，都扭曲不少。
可以說，即使以後一切如故，被葉書今天如此折辱，這位清聖祖的性情，估計也要扭曲、暴戾許多，一生難忘此刻屈辱。
只不過，有葉書這個善解人意的“大清棟樑”在，想必也不會讓這位清聖祖活那麼久，免去了他性子扭曲的隱患。
我一頁書，為大清代言！
……
自己這樣一個高手，若是放任不管，康熙自然是食不知味的，因此理所當然地就要有個人，時刻關注葉書動向。
隨海大富住進了敬事房，葉書也就懶得理會康熙的心理調整了。
有順治在，想必康熙的心態，會調整得很快。
葉書也不擔心康熙反覆，鰲拜對於康熙的威脅，絲毫不弱於自己。
自己沒有殺康熙，便是最好的投名狀。
至於康熙信任，那是范文程那種狗奴才才想要的東西，對葉書而言屁用沒有。
敬事房裏，韋小寶似乎剛剛進宮，甚至還為凈桶那裏的屍體，而驚惶失措。
葉書探查了下那些屍體，卻是心有所感。
“這些屍體，似乎是練功所用啊……
屍體死去已久，其上的屍氣，卻是似有若無，如同新屍……
化骨綿掌的修鍊，莫非是要借用屍毒之類？
嗯？
化屍粉？”
心思靈動之間，化骨綿掌的秘密，已經被葉書推測出大半來。
這路掌法，在《鹿鼎記》中，是假皇后毛東珠所練，是神龍教的功夫，也算不是高明。
至於化屍粉，那是海大富所有，以後成了韋小寶行走天下的利器。
可在電影中，化骨綿掌，就真具有了化屍粉的效果，威力之強，一掌就把神龍聖女龍兒打得重傷，極為邪門，若單憑內力做到這一點，無疑是一路地階頂尖的掌法。
但若是借用化屍粉的毒性，練出來的毒掌，那便也算不得什麼了。
無非就是藉由掌力，震入敵人體內，再借化屍粉的毒性，化去對手一身血肉，在面對內力境高手時，這掌法的效果，便算不上什麼了。
葉書先前，並不知道這化骨綿掌的虛實，但卻相信自己實力，在這個《鹿鼎記》的世界裏，高手，也只是擁有內力，這點他早就探查到了。
劍指天下高手，雖不知人卻知己，足夠了！
……
葉書的到來，讓韋小寶去尋《四十二章經》的事，暫時停了，整個宮中，都陷入到一種奇異的寧靜之中。
康熙在調整心態、圖謀鰲拜。
海大富一心監視葉書。
鰲拜專心剷除黨羽，把其他大臣當成主要對手，還不知道那個看似年幼的康熙，已經對他磨刀霍霍。
至於騷敏……
呸呸！
至於假太後龍兒，這時卻是沒有什麼動作，估計是想隱藏身份，不讓葉書發現，想坐山觀虎鬥。
小娘皮，早晚讓你練瑜珈！
而葉書，坐在敬事房裏，倒是一心輕鬆，甚至研究起海大富收集的不少毒藥、補藥來，尤其是那些各種各樣的鞭，讓葉書修鍊《洗髓經》的動力，更深了。
現在自己精元，還沒修鍊到人階頂峰，就已經大得盤腿上，比海大富這收藏的大象鞭都大了。
這要是將精元練至頂峰，豈不是說還能再長大些？
到時龍兒敢在自己身上使什麼《金蛇纏絲手》時，直接一棍子拍暈她，也算是多了一門奇兵了……
“葉大俠！西瓜給你拿來了！
你，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韋小寶勤快地走了過來，見識過葉書威風的他，幾乎把葉書當成說書里，與陳近南一樣的大俠了。
葉書看着他，有些好笑：“學功夫可是一件苦差事，不過，我這裏倒是有一路天下無敵的本事，你要不要學？”
“學學學學！”韋小寶眼睛都有放出光來。
“這天下，最厲害的本事，便是功名利祿、人情世故！”葉書思及中人物命運，不由得嘆氣道，“任他是再強大的高手，也脫不出這個羅網，若你能堪破官場之事，那這天下，便再也沒人能殺得了你了……”
韋小寶聽得迷茫：“我不懂……”
“鰲拜、陳近南，嗯，還有咱們這位海大富海公公，甚至是傳說中的神龍教主、一劍無血馮錫范……
這些人，無不是當世高手，以其武功，足以逍遙天下，誰都奈何不了他們。。
可這些人，各自因為各自的貪慾、抱負、束縛，而各自受到影響，如那鰲拜……”
葉書一邊講着這些，便想起里的描寫來。
鰲拜、陳近南，還都不十分明顯，到了馮錫范，這個電影、電視劇里，都算是最終大BOSS的高手，在中，卻是因為投降朝廷、困居京城后，被韋小寶以溫水煮青蛙，藉著權勢，硬生生整死，死前都為了未來前途，不敢反抗，堪稱可笑。
整部書里，這樣的情節多不勝數，多少高手權貴，因為“規矩”二字，處處被韋小寶玩弄於股掌之間。
與之相比，韋小寶這個“敬重真英雄”的小痞子，反倒顯得毫無底線，遊走在規矩之間，沒有一點苦逼的主角命格。
在這個鹿鼎記的世界裏，武功，已經影響不了天下大局了。
不知何時，海大富已經來到兩人身邊，聽着葉書講解着這些東西，心中更加放心。
“武功，影響不了大局！
葉書就是因為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先前都那麼大怒氣了，恨不得屠盡愛新覺羅，但最終還是不得不肯為皇上賣命么？
即使他殺了皇上，天下依舊是愛新覺羅的，換個皇帝，那些漢民卻會因此而遭殃……
這或許就是他屈從於大勢的原因吧？
這個天下，終究是大清的江山了！”
一念及此，海大富愈加高興，在晚上與康熙網頁時，詳細解說了葉書的這一席話。
康熙，終於徹底相信，並下定決心了！
……
三日後，本以為要誘鰲拜單人入宮的葉書，突然收到一個消息。
吳應熊，連帶馮錫范，入京面聖了！
似乎，葉書的出現，徹底攪亂《鹿鼎》世界的風雲，那些原本隱藏於檯面之下的勢力，紛紛翻出水花，要在這一場風波之中，奪占功勞。
“吳三桂……神龍教……
或許還會出現獨臂神尼九難？”
葉書聽到這個消息后，只是想了一下，便知道《鹿鼎記2神龍教主》的劇情，或許是被自己引動了。
如今書面，鰲拜剷除異己，一心篡位的心思，已是路人皆知。
在這場風波中，鰲拜、康熙兩方，俱都成為這些勢力的選擇，是福是禍，總要身入局中，才有選擇的權利！
似乎真是天命之子的緣故，韋小寶這傢伙，竟是依舊如原劇里那般，結識了康熙、建寧，還成了對方心腹，懟了一波鰲拜不說，還參于于誅殺鰲拜的大計之中。
說起來，也是搞笑。
萬千算計，終究是要打過一場！
……
就葉書暗中算計之間，康熙那邊，同樣也在算計。
“一頁書此人，目無尊上，朕與他謀划，只是為了誅殺鰲拜！可接下來之後，即使他一腔忠心，朕也不能用他了！”康熙思及那日的羞辱，臉上似乎又火熱了起來，幾若發狂。
對面的行癲點頭道：“皇三貝勒英明！師兄的意思，也是如此，雖然那葉書，是柄天下無雙的戰矛，足以為皇三貝勒掃清無數障礙，但終究不知何時噬主，危急之時重用也就罷了，若情勢稍緩，便要效那些開國帝皇，行‘誅殺功臣’之事，以安定王朝了！”
“那依父皇之意……”
“師兄讓我交給皇三貝勒這封信……”
康熙接過信箋，打開來看，卻見上面寫了四個字：
“借勢而為！”
看着上面字跡，康熙遙望門外景色，一時怔怔出神。
……
鰲府。
“主子！其他旗又在喧鬧了！”
“哦？又是因為‘鐵杆莊稼偏重我正白旗’的事？”
“正是！這些天，咱們在軍械、糧草、勢力的佔用上，佔了其他七旗的許多份錢糧，那些旗人便都喧鬧不休，其旗主也在縱容……”
“我正白旗軍心如何？”
“上下齊心！”
“好！”
鰲拜穿好朝服：“可笑那小皇帝，還召我入宮，說是要商量封我為‘攝政王’的職權，他當真以為，我現在的志向，只是當個多爾袞嗎？
你們繼續籌備，待事成之後，你們俱都是從龍之臣！”
大搖大擺乘轎入了皇城，鰲拜看着紫禁城裏的佈置，眼神愈加火熱，指摸着胸口《般若掌》的秘籍，只覺得內心深處的野心，愈加膨脹！
“《般若掌》果然神奇，進境奇快！”
進入御書房前，鰲拜心裏依舊在想着葉書，對於這個從小不敢違逆他的小皇帝，他從心眼裏瞧不起，只把陳近南、葉書、其他朝臣，當成了前進路上的阻礙。
因此，當看到自己坐在座位上，手銬、腳銬接連鎖住自己，連天下都有落下來一個巨大鐵籠時，鰲拜甚至升起了“小皇帝終於長大一些”的感慨，頗感興趣。
只是……
當看到葉書走了出來，就那麼靜靜站在他身前時。
鰲拜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