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隻身入重圍
作為最近京城最大命案的締造者,葉書的裝扮形象,在眾人眼中,可謂如雷貫耳。
只是,眾人都沒有想過,葉書竟然就這麼正大光明、毫無掩飾地走了進來!
這特么的,瞧不起咱們鰲少保是吧?
此時的洪府,文臣幾乎全部到齊,便是一些八旗貴族,面對此時的范文程,也多有願意親近的,幾乎相當於半個朝堂,再加上鰲拜這個大BOSS,周圍兵馬之盛,可想而知。
尤其鰲拜手下三個統領,見了葉書更是恨意滿滿,盡數提兵來攻,三面合圍,只如三塊巨大鐵鎚,要將葉書砸成一塊爛泥一般!
如此勝景,葉書也是忍不住心神激蕩,信手將自己頭上幕離扔出,砸在一名來攻清卒的脖頸上,登時頸斷身亡。
只是,這時已經沒有人在意那名步卒的生死了!
所有人,無論滿臣,還是漢臣,俱都呆愣愣地看着葉書那一頭黑髮,眼神中,或驚恐、或憤怒、或悔恨、或痛苦、或麻木。
一間百態,盡在這一眼之中。
便是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圍殺過來的清卒,也多是呼吸一窒。
更不要說那些隱於暗處,關注這場風雲之會的天地會、順治、神龍教、各方勢力之人了……
這個神州,有多少年,沒有再見到這滿頭黑髮了?
這個神話,有多少年,已經習慣了那醜陋不堪,代表着屈辱與掙扎的鼠尾巴了?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輕易毀傷。
平日裏,修剪鬍鬚、頭髮,那是生活所須,沒有人覺得有什麼。
可當有人,用腳踩在你的臉上,拿刀架在你的頭上,叫囂着“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時,那種痛入骨髓的屈辱感,便是再貪生畏死的小人,又有幾個沒有從內心感到羞辱、難以見人的?
醜陋就是醜陋、屈辱就是屈辱。
不是一些文人的三言兩語辯解、定義,就能當作雲淡風輕、以丑為美,無事發生的!
只是,神州上下,儘是如此,又能奈何?
只能戴起一頂小帽,自欺欺人地麻木過着日子,直到自己習慣的那一天。
或許直到死前,也只能帶着這一生之恨,含憤入土?
如今,京城之內、鬧市之間,洪府之前,葉書便就這樣平靜地展現真容,一步步走向洪府之內,恍惚間,一些還有那三二良知的文臣,迷茫中,彷彿看到了那個曾經的華夏正統之主,雄秦、強漢、盛唐、文宋、大明的形象,在這一刻,便在這滿頭紛飛的長發上,再現塵寰。
縱橫人間南北五千餘年,任憑風雲變幻,依舊笑看一切強悍對手,而生出的民族之魂血,即便再是被打壓、被壓抑,以屈辱的姿態,存於這世上兩百餘年……
這可樣的魂血,便是那些邊荒蠻族,能輕易毀滅得了的嗎?!
葉書的武力很恐怖,圍來的兵卒,被他一柄軟劍,殺雞屠狗般地屠戮,雖然一時莫能侵進,但凶威依舊滔滔。
只是,眾人為之心顫的,卻已經不是那一身強橫武力,而只是葉書那一頭代表舊時華夏衣冠的頭髮了!
還有人記得!
還有人不甘受辱!
還有華夏遺民,時刻目烈如火,不甘臣服於鐵蹄之下!
外面殺聲震天,裏面,卻是寂靜一片,人心各異。
鰲拜見此情境,兇橫的臉上,心中莫名一陣恐慌,隨即又有些好笑:“不曾想,‘一頁書’這小子,竟還是個血勇匹夫!
一介草莽,也敢直面我大清鐵騎嗎?!
來人!
將此逆賊給我拿下,我要將他五馬分屍,看看是他頭髮硬,還是我大清的刀子硬!!”
……
周圍壓力,瞬間極速變大!
“軟劍重攻不重守,尤其是這種戰鬥,還是太過勉強,也不合我風格……”
葉書心裏閃過這個想法,卻也沒有立刻更換空劍、或者是冷鋒寒刃。
自己的“果然”出現,兼之殺伐之重,幾乎將整個洪府的官兵都吸引到這邊,沒有機會來“搶功”的,也是人人矚目,神思不屬。
“總舵主,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可要走了!”
葉書振聲長喝,大軍圍殺之下,竟是毫不在意,來去生死,似乎完全都在掌握之中一般!
周圍人群登時一靜,隨即一陣喊殺之聲傳來,自另一個方向,響起清兵慘叫之聲,一個清越沉穩的聲音,也隨之而起。
“葉兄弟莫怪!
實在是被你這一身風采氣魄所奪,我陳近南已經二十餘年,未在京城見過華夏衣冠了!”
同樣是軟劍,卻多了一份霸道之意,不重劍招,飽蘊內力的劍勁剛猛無匹,擋者披靡。
圍殺官兵,登時一亂,顧此失彼。
天地會!
想想也是,這樣的盛事,葉書行跡,又多不避人,如果還能少了天地會,那天地會消息也太不靈通了。
圍殺之勢,首在滅其戰心,一如項羽十面埋伏,無盡攻勢、步步緊逼,讓人絕望失措。
而身前的這些圍殺,在葉書瞧來,就分外可笑了。
或許是搶功心切、或許是軍紀不整、甚至是將領根本沒有想過這些,兵卒一股腦地圍過來,看着勢大,其實也就是兩個開門炮,就能解決的問題。
陪他們玩,只是想磨練自己的劍法。
不得不說,在這個世界,內力境高手,就是可以任性!
像陳近南這種高手,簡直就是一個戰略大殺器,一方勢力之強弱、一方戰局之勝敗,幾乎都集中在那微不足道的兩三名高手身上,普通兵卒能圍殺內力境高手,也就陳近南吃過這個虧,且依舊力戰脫困。
而且,沒有內力,便弱於這些內力境高手了嗎?
葉書驀然長嘯,壓抑許久的殺意,轟然爆發,原本被眾兵卒壓抑的不出身前三尺的軟劍劍鋒,瞬間爆漲如雷霆怒奔,董天寶雷霆半道之境,在這一劍里,盡數化為無盡軟劍殺招。
只見人群之中,彷彿一道肆意奔騰的雷霆閃過,葉書身前二十餘人,已是盡數慘呼聲中,個個捂着喉嚨倒地待死,明明大日高照,其餘兵卒卻是如墮冰窟,手腳冰冷。
“你們去擋天地會,這個一頁書,我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