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有你
尼采說過,人要麼永不做夢,要麼夢得有趣;人也必須學會清醒:要麼永不清醒,要麼清醒得有趣。
我沒辦法永不清醒,所以只好清醒得有趣。
沒有了師北承,我依然活得有滋有味。
年後的工作,又開始輪番壓了下來,每天都忙得喘不過氣,一天下來,晚上出門的時候總會對着頭頂黑壓壓的天空深呼吸幾口,心裏憋悶,像是壓抑了很多的話很久沒有訴說。
但是,卻在這樣一段沉悶的日子裏,喜事連連。
首先是香南離開了程子的公司,順利地找到了投資人,正式租了一整層的寫作樓作為她的創作基地。
然後便是小晴,終於蒼天不負苦心人,成功挖到了一個帥哥富二代。
第三件事,便是上個月剛住院的時候,歐堯說的,我的設計在國際服裝文化節中獲得了最佳新人獎的入圍。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再與他有關,無論我的生活是多麼的活色生香。他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個世界好像就是這樣,曾經親密到無話不說的兩個人,一轉眼就形如陌路。
我在忙碌的生活中,養成了每日寫日誌的習慣,像是又回到了高中時代暗戀一個男生的日子,每天寫下寥寥數語,那些是我不能訴說的心情。
頒獎典禮那天,正值北京的四月初,陽光尚好,春暖花開,空氣中到處瀰漫著紛紛揚揚的柳絮,吹得人的皮膚痒痒的。
而隨着春天的到來,我的心境卻是愈加簡單而平和了,
人也再次清瘦了一圈。鏡子中的臉蒼白得毫無血色,頭髮長而瑣碎,而在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歐堯對我的關懷更加無微不至。
每個周末都會邀請我與他共進晚餐,我都婉拒了,然後一個人回家買菜,隨便炒一個蔬菜,就着香噴噴的米飯一口氣吃掉。
好像這樣的日子也沒有什麼不好,不時地打電話給陳阿姨,問問父親的近況,可是問得多了,更有些心灰意冷,彷彿他這一覺,只能睡到死去的那一天,也不會醒來了。
母親那邊還是經常追問我跟師北承的事情,直到我告訴她,師北承和沐琳夕才是更好的一對,而我們一輩子都不可能的,母親嘆了口氣,也不再強求。
當一個人不再把愛情當做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劑毒藥的時候,好像生活也會變得美好的。
曾經聽人說,為了以後好好的死,也要健康每一天。
所以我的作息時間異常的規律,朝九晚五的工作,早睡早起,不熬夜,不喝酒,喝大杯大杯的白開水。
只是注意力開始變得散漫,總是無法集中起來,連看書也要看兩遍以上,才能理解並記得其中的細節,於是我想我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