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垂下頭,沒有回答,忍不住低低啜泣。
被她快要搞瘋的安之權,一把抱起輕如羽毛的她,發覺她的重量更輕,這個發現讓他下定決心不管她回答什麼,都要帶她去做詳細的檢查。
她瘦得太離譜了,才一個星期沒見,她的臉頰居然瘦到凹陷下去!
「不要,你快點放我下來!」她槌着他的肩膀,掙扎着。
然而瘦小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打開辦公室的門,他輕輕鬆鬆的抱着她,當著所有護理人員和病人面前,直接把人抱走。
而徐含星則畏縮在他懷裏,不敢抬頭。
【第八章】
超音波檢查的結果,當然是在子宮內有看到胚胎,而這個事實讓安之權的臉色更難看幾分,燃燒的憤怒火焰也變得更旺盛。
「照超音波上的胚胎大小看起來,至少懷孕十周以上了。」婦產科醫師安梓芸微笑的看着有些呆愣的徐含星。
「你最後一次月經來是什麼時候?」
徐含星吶吶的說了個日期,頭低得不能再低了。
「那推算起來是十一周,恭喜你喔,」安梓芸笑眯了眼,拿出一本冊子遞給她,細心的叮嚀,「這是媽媽手冊,之後每次回診都要帶這本冊子來,還有等一下先去做抽血檢查,一個禮拜后再回診看報告。」
「好……謝謝你。」徐含星點點頭接過小冊子,才剛站起身就被身後的男人握住手臂,她頓時僵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動作。
「她一直吐,瘦得離譜,我擔心她的身體會撐不住。」
「關於這一點,我會開一些不會影響胎兒發育的藥物讓她緩解癥狀,應該慢慢就會比較吃得下了。」
得到答覆,安之權不再說話,轉身就要把人帶走。
「欸,大哥,等一等。」安梓芸笑嘻嘻的喊住從頭到尾臉色難看到快爆炸的兄長,「她之前有些出血的問題,所以胚胎着床還有些不穩,切不可做愛做的事情。還有,這個好消息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告訴爹地跟媽咪。」
安之權冷冷的瞪了安梓芸一眼,接着他取走一旁跟診護士遞來的抽血檢驗單,一言不發的帶她走出診間,往抽血區走去。
抽完血后,徐含星一手壓着棉球,沉默的任由他牽着來到他的辦公室,他讓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大掌掐住她消瘦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自己。
「我們之間的帳還沒有算完。」他拿出安梓芸給他的超音波照片,語氣森冷,「為什麼不告訴我?」
徐含星依舊沉默不語,甚至別過眼,不想與他有視線接觸。
「還是你根本就不打算告訴我這件事情?」
她依然不語。
「徐含星,你到底想要我怎樣?」搞不懂她心思的男人簡直快要被逼瘋了,他忽然用力親吻她的唇,蠻橫的力道逼得她不得不正視他。
「住手!」她晃着腦袋閃躲,柔若無骨的手掌推拒着他。
「很好,終於肯看我了。」他放開了她,努力維持快要被焚燒殆盡的理智。
他對她這陣子的反常快要失去耐心,更沒想到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倔起脾氣來卻讓他很想暴怒。
「我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她用力抹着被他吻得濕亮的唇瓣,瞪着他鐵青的臉龐,「你知道了又怎樣?你要娶我嗎?因為孩子而娶我,就是你的解決方式嗎?」
「給你和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就是我的解決方式。」他真的搞不懂為什麼她變得如此難溝通。
懷孕是兩個人的事情,他是孩子的父親,理當應該負起責任照顧她和孩子,這有什麼不對嗎?他真的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
「那愛呢?」徐含星哽着嗓問,清楚看見他的表情瞬間僵凝,心口的傷裂得更大,「一個男人可以喜歡一個女人多久?一旦失去新鮮感,你的眼裏還會一直有我嗎?你能保證你永遠都只有我一個女人嗎?」
「留在我身邊讓我照顧你跟孩子,我保證我的身邊永遠只會有你一個女人,好嗎?」他耐着性子跟她溝通。對婚姻忠誠,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則,他當然不會背叛她。
「還是因為你的心反正也容不下季玫嵐以外的女人,所以我就是那個你可以將就一輩子的人?」
沒有愛,那麼他又可以「將就」她多久?
「徐含星!」他氣憤的怒吼,憤然的起身退離她幾步,就怕自己忍不住動手掐死她。
他惱怒的瞪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夏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他氣她、惱她,然而他更恨的卻是自己。
他因為寂寞和情不自禁所以招惹她,而他的自私也傷害了她,所有的起源都來自於他無法守住孤寂來思念季玫嵐一輩子。
他讓她疼痛讓她哭,卻也讓自己陷入深深的懊悔。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止住她傷心的眼淚。
他可以寵她、疼她,答應永遠只有她一個女人,卻偏偏給不了她最想要的愛情。
她怎麼就不懂,已經死去的心,如何還能給她愛?
徐含星被強迫休長達一年的假,因為那個霸道又我行我素的男人,直接動用院長職權讓她不能去醫院上班。
緊接着他直接找上不知道他們已經在一起還鬧出人命的徐家兩老,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以及他們女兒懷孕的事實,登門提親。
車禍之後,安之權的處理態度讓徐家兩老對他留下好印象,現在又聽到他們不僅在交往,而且自己女兒又已經懷孕,在他的勸說下,徐含星直接被樂見其成的兩老雙手奉上,任由他將她帶回家去。
「媽,不要隨便把我送給別人!」徐含星瞪着徐母笑呵呵的圓臉,伸手想拿回自己的行李箱,「你幹嘛還替我收拾行李啦?」
「你給我閉嘴!」徐母拍掉女兒伸來的手,「都已經懷了阿權的孩子,還說什麼別人?他可以說是你的未婚夫了,你們就只差一張結婚證書。」
徐含星有苦難言,她暗暗瞪着眼前這個笑得溫和有禮的男人,只有她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心思深沉的令人髮指。
他斷了她所有的退路,讓她躲不掉。
強迫她休假讓她無法藉著工作名義躲他,還有對她的父母親洗腦,說什麼他要好好照顧她和孩子,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所以要把她接去與他同住,哄得她父母立馬點頭答應。
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她壓根兒不敢說他們之間的其它問題,只能把所有不滿都往肚裏吞。
「謝謝您,我會好好照顧含星跟寶寶的,請您們放心。」安之權謙遜有禮的對兩位長輩彎腰示意,讓徐家兩老對他的好感更加分不少。
然後,他就這樣名正言順的直接把她帶回家,還附帶一箱她老媽親手替她收拾好的行李。
站在玄關,徐含星瞪着正將她的行李擺放好的男人。
「惡劣。」委屈逐漸在心底蔓延,她無能為力改變一切,任由他宰割的感覺,讓她不滿的忍不住低斥他。
安之權不痛不癢,彷佛沒聽見她的低咒,「我已經跟家人說我們的事情,接下來他們會着手準備我們的婚禮,你就乖乖養好身體待產就是了。」
「我不要嫁給你。」她扁着嘴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