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碎屍

第十章 碎屍

?阿梨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她還在那片森林裏,四周都是鬼怪和屍體,她沒有符紙,只能奮力地逃着,就在她快要被追上時,陽光照進來了,身後的鬼怪全都在陽光中灰飛煙滅,沒有了危險。

陽光照在她臉上……很溫暖……

慢慢睜開眼,眼前的天花板讓她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醒了?"溫柔的聲音從右側傳過來,阿梨這才看清楚周遭的景象。

她在醫院,身邊是一個電火爐,暖暖的。

難怪剛才會做那樣一個夢呢。抬眼看向元凩之,卻看到了他眼裏的心疼和自責,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正準備說話,元凩之卻向她傾身過來,下一秒,一個涼涼的東西熨帖在額頭上。

阿梨徹底愣住了。

之前元凩之也經常會抱她,但那也僅限於有危險的時候,為了保護她。而現在……

其實想想,兩人之間就好像已經相處了很久一樣,所有的舉動都是那麼自然,而她自己對於身體上的接觸並沒有反感,以前司安像摟兄弟一樣把手搭在她肩上時,她都會立馬拍開。

是因為……對象是元凩之嗎?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阿梨因為這個淺淺的吻陷入深深的迷茫。

元凩之輕輕觸碰過後便離開,低頭卻正好對上她迷茫懵懂的眼睛:"我們是不是之前認識?"

阿梨問出口后也覺得奇怪,然而那種來自內心深處的直覺,無法忽視。

元凩之的眼裏一道亮光閃過,低低笑了:"我們……"

"容梨你醒了啊!來吃飯!"司安的大嗓門"恰到好處"地打斷了元凩之的話,就連兩人之間的那點小小的旖旎也消失的乾乾淨淨。

阿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司安可真是個破壞高手。

元凩之沒再繼續,只是笑着接過司安手裏的餐盒,像個十佳好男友一樣給阿梨打開,用勺子盛了吹冷送到阿梨的嘴邊。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阿梨的臉瞬間爆紅!結結巴巴地去拿他手裏的碗,卻被他躲開了:"你手上還有傷。"說到她手上的傷時,他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雖然還是溫柔的對阿梨笑着,但司安還是覺得那笑容裏面夾雜着濃濃的寒意。

看了看床上的容梨,摸了摸鼻子,這男人也只有對她才溫柔了。昨晚……

嘶!一想到昨晚元凩之發紅陰沉的眼睛和那個被徒手灰飛煙滅的鬼,心底狠狠打了一個冷顫!急忙強迫自己不再想。

他絲毫不懷疑,如果一直找不到容梨,元凩之會毀掉那整片樹林!甚至更嚴重!

而阿梨一邊吃飯,一邊聽司安在說著他們昨晚的情況,眉頭緊緊皺起:"也就是說,我被推入的地方有一道類似於屏障的東西,把我和你們隔開,所以才會一直找不到?"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但是昨晚她在那呆了這麼久,也沒有發現任何製造屏障的東西或是痕迹,而且為什麼這道屏障剛好把那群惡鬼關在裏面?

那群惡鬼又是什麼來歷?和假扮她的面具人有什麼關係呢?

阿梨雙眼逐漸放空,陷入沉思。

過了半刻,她抬頭跟坐在一邊的司安說:"等我回去準備一下,再去看看那塊地方吧。"

"行!對了……"司安的臉色有些難看。

"知知還沒有找到。就好像憑空消失一樣,周圍的監控都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阿梨心裏沉了沉。

又是憑空消失么?

阿梨下午的時候就出院了。其實也就是缺氧昏厥,因為元凩之來的及時所以沒什麼大事,除了身體有些輕微擦傷,但那都不是問題。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旁邊很不對勁的元凩之。

自醫院回來之後,他雖然仍然如往常那般對她溫柔體貼,親自煮了雞蛋來給她揉着手腕處的淤青,但一直都不說話,阿梨摸不准他是個什麼想法,所以兩人一致地沉默着。

他難道是生氣了?可是氣什麼呢……

"你……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元凩之手上動作一頓,抬起眼便看到他的姑娘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他,輕輕嘆了口氣,放下雞蛋轉而伸手輕輕環住她:

"嗯。生氣了。生氣對你作出了承諾,卻沒有保護好你。"她不知道,在他轉過身尋不到她身影的那個瞬間,他幾乎要瘋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更是想要狠狠懲罰自己!

阿梨聽了他的話噎住了,原來是這個原因嗎?

"不怪你的。誰會想到那個樹林裏有這種東西,我活了這麼久也還是第一次見呢。"話剛出口發現不對,但元凩之好似沒有發現什麼,只是手臂環的更緊了,卻又怕碰到她的傷口而小心翼翼的。

在阿梨看不到的地方,元凩之的眼睛陰鶩滲人,手指微微顫抖,但他卻很好的控制好了身上的氣息。

不會再讓你從我眼前消失!再也不會!

阿梨被元凩之勒令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卻執意要出門。

"司安說發現知知的蹤跡了,我得去看看……總要弄清楚她和那片樹林的關係吧……"說罷看了看元凩之的臉色,他被她小心翼翼的舉動逗笑了:"阿梨想要做什麼我都是支持的,只是,不許再理我半步了。"

他永遠不會拘束她,想要做什麼他都會支持,他的姑娘,做什麼都是對的。

不過……

司安?呵。

遠在南區正在找人的司安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今天中午手下突然打電話來說在南區某路段的監控發現知知的蹤影,當下剛泡好的面都顧不上吃,急急忙忙帶着幾個人開着車就跑過來了,順便給阿梨打了個電話。

所以當阿梨和元凩之趕到時,就看到司安帶着幾個人在路邊,面色嚴峻地找着。

一個小姑娘來來回回讓他們局裏派人找了好幾次都沒找到,還因此有人受傷,這個問題已經很嚴重了!

看到阿梨時,他連忙跑了過來:"看過監控了,中午的時候在這條路上出現過一次,下個路段的監控沒發現,只能在這邊看看了!"

他的臉上帶着濃濃的無奈和疲憊,心裏更是焦灼無比,不明白一個小孩子哪來這麼大精力跑這麼遠,要知道離知知家到南區,開車都要半天!

深深嘆了口氣,卻猛然聽見身後突起的驚叫和一聲車輛的急剎!

連忙轉身,卻看到一個稍舊的麵包車和車子前面抱着腿滿臉痛苦的手下!

其他人急忙跑過來幫忙,而在旁邊的小坡上,赫然就是穿着睡衣一臉木然的知知!

司安心裏暗罵一聲,真是邪門了!

阿梨和元凩之也趕緊過去,司安的手下牽着知知走過來,臉上是滿滿的震驚:"小陸……是被這孩子推下去的!"

小陸就是被撞到的那位。

也難怪他是這幅表情,他們一群人在這找了半天,都沒有看到這小姑娘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更是不知道她為什麼毫無預兆的把人給推下去!

一個五歲的小孩子,狠勁一點都不差!

司安打了急救電話,好在麵包車剎的及時,加上那坡也不陡,人看上去倒是沒什麼大事。倒是一邊的麵包車司機嚇得不輕。

一個矮胖的中年大叔,鬍子拉碴的,看上去十分緊張說話結結巴巴的:"你們……都看見了啊……是他自己撞上來的……"

"我們不是碰瓷的,當然看得見,放心,不會追究什麼責任的。"司安安慰着他,卻忽然皺起眉頭:"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明明是大冬天,這個司機額頭卻滿滿的冷汗,嘴唇哆嗦,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就算是緊握拳頭也壓抑不住發抖的手。

司安幾個都是辦案的老手了,一看就知道這人有問題。正準備走近詢問一番,那人卻突然拔腿就跑!

"抓住他!"到底是心虛,沒跑多遠就被抓回來了。耷拉着腦袋。

"你跑什麼?!"

"我,我就是怕被訛上……"一雙小眼睛躲躲閃閃,司安嗤了一聲,上去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車鑰匙,在他驚恐的目光中打開了車門:

"來,讓我們看看車裏有些什麼……"

一開門,一股濃烈的臭味撲鼻而來!元凩之拉着阿梨站遠了一些,司安緊皺着眉頭,用一隻手捂着鼻子,在看見後座下兩個堆在一起蛇皮口袋時愣住了,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司機,跟手下要了一雙手套,把口袋提了出來。

此時眾人都沉默不語,緊緊盯着那個正在被司安打開的蛇皮口袋。

臭味更濃了。

司安看清裏面的東西之後,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裏面是一堆碎肉塊,擠在裏面的,還有一隻人的斷掌!

這下事情嚴重了。殺人碎屍,性質之惡劣,簡直令人髮指!

在一片凝重的臉色中,阿梨卻看見知知勾唇笑了,那是一種,運籌帷幄的笑!感受到阿梨的目光,她轉過頭來,笑意更深了,然而卻在看到元凩之微眯的眼睛時僵了一下,垂下雙眼,看上去乖巧無害。

阿梨心裏一凜!她為什麼會知道車上有屍體!

從前一晚的樹林之事,到今天讓他們發現碎屍,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在她的計劃之中。阿梨直覺知知,不,應該說知知身體裏的"那位",知曉所有的一切,那麼,她在計劃什麼?!

知知被司安一起帶回了警局,通知家長之後,和阿梨三人就這麼坐在知知對面,一時之間安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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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屍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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