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四章 馬塞爾的來電
吃過午飯,庄言打了個電話給方芸,本意是想問問她來報道的三個人是不是已經就位了,沒想到方芸就在學校,而且正在帶他們三個去人事報道。
“嗯,我現在去辦公室,你帶他們入完職后直接去我辦公室就行了。”
吩咐了一句,庄言優哉游哉地去了辦公室。
等了一會兒,方芸帶着三個人來了辦公室。
因為之前面試的時候都聊過,所以彼此都認識。
三個人,兩男一女,女的叫劉萱,三十歲出頭,之前開過一段時間出租車,現在孩子在上學,就想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
給庄言當司機,雖然不一定是朝九晚五,不過閑暇時間肯定要比開出租車要多,也要輕鬆很多。
另外兩個男的,一個又高又胖,另外一個中等身材。
高個子叫習俊,矮個子叫張斌。
再次見面,庄言讓方芸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讓他們在沙發上坐下。
庄言自己也坐了下來,“可能你們都比較奇怪,之前招聘啟事說是只招一個司機,現在把你們都找來了。”
高個子習俊笑道,“真的是,我剛來看到他們二位以為還要複試呢,我心說那位美女給我們打電話也讓人們來入職的啊,心裏還忐忑呢,直到入職了心才安下來。”
其他兩人也都點頭,表示自己想法跟習俊差不多。
“嗯,其實我後來想了一下,一個司機有些不夠,我就把三位都招了進來。怎麼樣,剛剛進入新環境,需要時間適應么?”
“不用,不用,反正就是開車的活,不用適應。”習俊明顯是三個人中間最健談的,所以一直都是他在說話。
庄言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下午我有幾位朋友從燕京過來,可能需要兩輛車,所以要勞煩你們其中兩位跟我過去接機。”
他自己是不準備開車了,去機場路途比較遠,說不定中間他的夢症又翻了,在高速上直接就涼涼了。
聽到有任務,三個人都自告奮勇,庄言最終點了習俊和劉萱。
除了自己那輛車,庄言又找了輛商務車,這車是之前姚謙在的時候買的,他去燕京,車就留在了學校。
一行人,兩輛車直奔機場而去。
梁啟超一家來了三個人,他們夫妻兩個加上庄言那個學生梁思成。馬元善則是光桿司令一個,至於家屬,他準備這邊安頓好了再接過來。
接機很順利,等到他們回來的時候正好是飯點。
庄言又帶着他們去飯店吃了飯,因為還沒有安頓好,雖然梁啟超和馬寅初都比較嗜酒,但還是滴酒未沾。
愛喝酒歸愛喝酒,事情輕重緩急他們還能分得清楚。
至於他們的住處,庄言早就安排好了,就在自己隔壁清了兩套房子出來,日常用品也早就叫人給買好了。
不過真要過日子,鍋碗瓢盆什麼的,還要他們自己去添置。
梁思成本來在燕京上高中,這次梁啟超過來,直接帶他轉學了,手續早就辦好了,就在金陵師範附中,離時中學院倒不是很遠。
梁思成今年高三,按說現在轉學是很冒險的,不過他註定是要在時中學院上學的,而以他的成績,想要考入時中學院應該並不怎麼困難。
再者說,即便他考不上,庄言也會把他特招進來。
庄言並不死板,而且梁思成這塊璞玉也值得他這麼做。
梁思成並不是什麼普通的高中生,他在高一的時候就有過幾篇文章上了知名報刊,在以前的學校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事實上,之前就有好幾所大學找過他,希望能夠直接將他保送到他們學校,只不過梁思成一直沒有同意。
在梁思成他們的新房子裏面小坐了一會兒,庄言就回了自己房間,不過他剛進家門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個國際長途。
庄言有些意外,畢竟他在國外的朋友比較少,知道自己這個號碼的人也是寥寥無幾,除了已經來金陵的辛克萊之外,似乎也就只有羅曼羅蘭有這個手機號碼。
難道是羅曼羅蘭?
庄言有些疑惑地接通的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請問是庄言先生么?”
有些熟悉的中文發音。
“你是……尼爾?”庄言認出來這個聲音,他有些奇怪,因為尼爾應該沒有自己這個號碼才對。
“庄老師你還記得我啊,是這樣的,我這次跟您通電話是受馬塞爾·普魯斯特先生的委託,不知道您對他可還有印象?”
馬塞爾·普魯斯特庄言的當然有印象,他前兩天還在文章裏面提到過呢。
隨後電話那頭有個人說了一段法語,尼爾翻譯道,“馬塞爾先生向您問好。”
“你好,你好。”
“馬塞爾先生說,他是從羅曼羅蘭先生那裏要來了您的電話號碼,突然致電,如有冒犯,請多原諒。”
“沒關係的。”
“這次打電話過來,之因為今天馬塞爾先生看到了一片文章,是您寫的,上面寫了關於意識流的東西,而且還提到了他,他非常感興趣,所以想要跟您聊聊。”
接下來尼爾就開始為馬塞爾做同聲翻譯了。
“庄言先生,您的一篇文章讓我感慨萬千,當時在宴會上短短聊了一會,我竟然覺得您比我自己還要了解我自己。說真的,我尚且不知道我自己的文學想法原來有意識流這樣的名字。我想這一次肯定又是來自於您天馬行空一般的思想。”
馬塞爾說了一長串,庄言也有些意想不到,他沒想到自己隨手寫的一篇文章竟然會被馬塞爾看到。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上面出現了他的名字,所有有人特意找給他看的。
自己當時隨後說出來的意識流,其實鼻祖就是電話那頭的這位。
意識流的鼻祖,向自己討教意識流,這種感覺讓人難以名狀。
“如果我的文章能讓您有所得,是我的榮幸。”庄言笑道。
“何止是有所得,我簡直快要瘋了,在遇到您之前,我一直都沉陷在一種自我懷疑當中,我覺得我所堅持的東西並不是真的藝術……”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