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八章 吳趼人
庄言到了李伯元辦公室的時候，他辦公室的門依舊沒關，庄言有些好奇，難道李伯元的辦公室就沒有關過么？
辦公室裏面不止李伯元一個，還有另外一個老頭，兩個人正伏在案上對着一份文稿討論着些什麼。
庄言敲了敲門，兩個老頭回過身來，李伯元笑道，“庄言你來啦。”
旁邊的老頭聽到庄言的名字，挑了挑眉毛，這老頭顴骨凸起，眉毛下彎，不太像是本地人。
“這位就是莊子言？”
老頭一開口就是一口京片子，庄言本來還以為他是南方人。
沒等李伯元說話，庄言主動開口，“您好，我就是庄言。”
老頭眯着眼睛笑了笑，“倒是跟照片裏面有些不同，真人顯得更加年輕。”
庄言也不知道老頭看的是哪張照片。
至於他是誰，庄言更不知道。之前李伯元問他要了幾個職位安排，其中一個應該就是為了眼前這位準備的。
“這位是吳沃堯，是我的朋友，你應該認識。”
我應該認識么？庄言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可就是沒找到吳沃堯這個名字。
看到庄言苦思冥想的樣子，李伯元提點道，“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
庄言瞳孔一放，眼前這位是吳趼人？
吳趼人就吳趼人唄，說什麼吳沃堯，你怎麼不叫自己李寶嘉？
庄言對李伯元的介紹滿心抱怨，不過還是面帶笑容地朝吳趼人問好，“吳先生您好。”
“我之前問你要了三個職位安排，有一個就是給他的，副主編。本來是讓來他做主編的，可是他不幹。”李伯元說道。
“我這副主編都是你生拉硬拽給我的，我在拂山日子過得逍遙得很，被你拉過來做苦力，晚年也得不到休息。”吳趼人一笑起來兩隻眼睛只剩下兩條縫，像個黑版彌勒佛。
吳趼人住在拂山，曾經用過“我拂山人”這個筆名寫過打量的作品。
他的筆名無數，其中就是這個“我拂山人”最為出名。
吳趼人祖籍拂山，不過生於燕京，在燕京待過很長時間，這也是他開口就是京片子的原因。
李伯元跟吳趼人都是譴責名家，庄言卻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有私交，而且看他們說話的語氣，私交還不錯。
而他更加沒想到的是，李伯元之前說要請人，竟然就是請的他。
請了這麼一尊大佛來，李伯元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一想到自己回來這麼多天，跟吳趼人同一棟大樓一起工作這麼久，自己竟然沒有過來見過他，庄言就覺得自己有些失禮。
李伯元也真是的，既然請了他來，應該提前跟自己說一聲才是，搞得現在好尷尬啊。
不過看起來吳趼人的脾氣很好，從頭到尾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而且他出來一開始對庄言真人更加年輕表示驚訝之外，後面就沒怎麼問過庄言的話。
不像之前李伯元他們這些人見到自己肯定會先談談自己的作品之類的。
看起來，好像是吳趼人對自己沒什麼興趣的樣子。
“既然你來了，就過來看看吧，我跟他正在討論是把你的文字放在扉頁還是末頁。還沒討論出個結果，你來了，就說說你的想法。”李伯元說。
庄言嘴角抽了抽，這老頭怎麼又給自己出難題。
“扉頁或者末頁就算了吧，把我放在中間就行了。”庄言說。
“中間不行，中間把你放進去，太影響佈局。”
影響佈局是個什麼鬼？
難道我寫的東西有毒？
“那把我放在末頁吧，首頁實在太過張揚了，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這個校長好大喜功。”
李伯元擺了擺手說道，“沒關係，我們都不怕別人說我們拍你的馬屁，就害怕別人誤會你好大喜功？”
原來你也知道這樣做有拍領導馬屁的嫌疑啊，庄言之前就想說這個了，李伯元好好的搞個報刊，幹嘛非要自己chājìn去，如果不是李伯元的身份在那裏，庄言還真就覺得他是要拍自己馬屁。
“你是學校校長，不用白不用，給我們報刊寫個序，費不了你多少事。”
……
庄言汗腦袋上面掠過幾條黑線，不是說隨便寫點東西么？怎麼又變成給報刊寫序了？那你們幹嘛還要我選是放在前面還是後面？誰會把序放在後面啊。
“那我選後面。”庄言連忙說。
李伯元點了點頭，“也好，序言我自己寫，你寫個後記吧。”
說記不說吧……
原來是這樣，放前面就讓自己寫序言，放後面就讓自己寫後記，反正不管怎麼樣都不是電話裏面說的那樣隨便寫寫就行了的。
“如果寫後記，我會在扉頁標記‘後記乃庄言所著’。”
“咳咳，李先生，沒有這個必要吧。”
“有，大大的有必要，我說過了，你是校長，名氣這麼大，我不用白不用。”李伯元臉上露出狡詐的笑容，自從庄言進道辦公室之後，他的表情就越來越狡詐，而且狡詐中帶着一絲得意，“另外我跟你說一下，咱們這第一期報刊也要對外發售的，所以我決定第一期先發售五千份。”
“五千份？”庄言抓了抓眉毛，“李先生，我們之前……”
“你聽我說完，我們之前約定過的，每期你給我最少印兩千份出來。所以，我現在提出五千份，肯定是有些過分，不過你放心，多出來的三千份，費用我自己承擔。我對這第一期報刊還是很有信心的，我想想外售三千份應該難度不大。”李伯元說道。
庄言摸着鼻子看了看李伯元，思考着他剛才說的話。
李伯元有信心有野心，庄言當然可以理解。至於外售，應該也是能賣得出去的。
庄言很快地在心裏算了一筆賬，只要定價合理，這三千份只要賣出去一千多份就能把成本賺回來。
而且既然李伯元想要試試，自己不能打消他積極性，如果這次虧本了，也虧不了多少錢，以後李伯元再想要提高印刷數量恐怕也會斟酌。
“好，我答應您的提議，多出來的三千本也不用您承擔，我回頭跟財務說一下，把這次的印刷預算提到五千，回頭就把錢打到報社這邊來。”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