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九章

V第九章

她一邊往外跑,一邊嘴裏高罵,「你家大姑娘舉止放蕩,哪裏當得起我我們侯府的主母,給個姨娘那都是抬舉,也不聽聽外面都是怎麼樣傳的,老婆子我都說不出口,真真是丟人現眼。」

待跑到門口,只見那群人在還圍在外面神神鬼鬼地張望,更是把嗓子提高,「你家姑娘如今名聲盡毀,也就是我們侯夫人心善,想着畢竟是先侯爺訂下的親事,礙於你家姑娘的名聲是含淚退婚,又怕你家姑娘羞愧難當,了此殘生,想接進府里作個伴,偏你這婦人好生無禮,好心當那驢肝肺。」

「閉嘴,」蓮笙追出來喝道,「你不過是個奴才,當不起整個侯府,還沒有資格對我們說三道四,有一句話奉給你們夫人,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望她好自為之。」

又轉向圍觀的眾人,「我洪蓮笙從此與侯府無半點瓜葛,親事就此解除,至於個中緣由,大家不必妄自癔想,與傳言無關,那侯府家大業大,哪裏能容一個寒門小戶的女子進門,想那侯夫人怕是早已訂下心中佳媳,只為一己私慾,為達目的居然找人敗壞我的名聲,如此下作實在是卑鄙至極。」

停頓一下,觀看眾人,有些明理的人臉上露出醒悟的表情,這洪家大丫頭因為自小和錦寧侯府訂了親,平日裏一副眼睛長在天上的樣子,根本就看不起他們這些街坊四鄰,又怎麼會和那些粗鄙的漢子搞在一起,怕還真是有人在潑髒水。

蓮笙滿意地看着那些人的表情,「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生而貌美何錯之有,不過是懷璧自罪。」又對着李嬤嬤道,「我洪家上下在此祝侯夫人得償所願,侯世子覓得良緣,從此天差地別,再不相見。」

李嬤嬤張口結舌地看着她,心中贊道,好一副玲瓏心肝,配上這麼一張臉,若是生在世家大戶,那造化簡直不敢想,自家夫人的心事被她一語中的,竟是猜得分毫不差。

她張張嘴,想說些什麼,碰觸到那不怒自威的眼神,想想還是閉了嘴,她不過是個奴才,替主子傳個話罷了,如今洪家也同意退親,她的任務也算是完成,憑空再添人怨恨的事就不用再做了,想着又看一眼那卓然而立的女子,轉身上轎離去,眾人看着沒戲看了,才慢慢散去。

等人群走光,只餘下角落裏霍風主僕,也不知站那裏看了多久,霍老三幽怨地看了一眼洪大姑娘,這洪家可真是風水寶地,洪姑娘也太能折騰了,每回都把他們堵在半路,愣是在路邊等了半個時辰。

看了下自家主子,心中納悶,似乎碰上這洪家姑娘,他的脾氣好了不少,便是堵了半個時辰也不見半點不耐,越來越琢磨不透,昨天晚上還連夜前往皇陵,去王妃墓前陪了一晚。

有時候他也搞不懂,澤芝公主過世后,為何主子要抱着她的牌位成親,雖然此事知道的人不多,可人都去了,便是將她的名字刻在霍家的祠堂又如何,她還不是要葬進皇陵,死生都不曾屬於過主子。

五年了,也不見他再親近任何一個女子,倒地對這洪家的大丫頭有些不同,昨天還盯着人家姑娘看了許久。

霍老三將那人人口中的狐媚子上下一打量,長得着實貌美,而且不是個腦大心空的,怪不得主子會另眼相看。

霍風深深地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蓮笙悵然地看着那兩人的背影,恍忽許多年前,他和皇兄離開溪客宮的樣子,那麼的相似,突然霍風似是有所感地回頭,只見洪家那丫頭正倚在門前,痴痴地看着自己,他皺下眉,心上漏跳一拍。

此刻那姑娘眼中的空靈是那麼的讓他心驚,一如多年前那虛弱的人兒,靠在宮門口,目不轉睛地盯着來往的車水馬龍。

且說那李嬤嬤回府後,對着侯夫人是如此說了一番,聽見洪家並未過多糾纏就爽快退親,康氏心中暗道算他們識相,省得她出后招,待聽見那洪家大姑娘其後的所作所為,一番言論,她又羞又氣,陷入深思。

這個丫頭萬不能再留在外面,未免她日後在外胡說敗壞侯府的名聲,更是要將人放在她眼皮子底下看着。

等她進了府,那就由不得人,搓圓搓扁都由自己,再說跟了紹兒,以後說的自然都是府里的好話,只是死丫頭着實可恨,居然當眾把自己的事情說破,今日之事,以後自會和她清算,當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挽回局面。

紹兒的親事已經訂下,兩家人已私底下交換過庚貼,如今那門親事作廢,只等把那個丫頭接進府來,再過個幾日,找個恰當的時機,把和敬德侯的姻親關係透露出去,紹兒的親事就算是穩妥了,便是日後有人提起,也找不出自己半個錯字。

她得意是笑起來。

對着李嬤嬤如此這番交待下去,只見那婆子邊聽邊點頭,心裏也有些惴惴,會不會太過陰毒了些。

「娘親,何事如此高興?」顧紹南走進來,身上帶着酒氣,走到康氏旁邊椅子上,癱坐下去,雙腿交疊。

康氏示意李嬤嬤把那洪家的情況重述一遍,看著兒子臉色越來越難看,「紹兒不必多憂,那洪家的丫頭如今臭名遠揚,自是無人上門求娶,且若真有人貪她貌美,怕也不會是正頭娘子,再說以她家那個破落戶,求娶的能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人家。」

見兒子的臉色緩和下來,她對着李嬤嬤使了一個眼色,那李嬤嬤就退下去,康氏坐近,傾身靠向兒子,「放心好了,過個幾日她就明白了,除了我們錦寧侯府,她哪也去不了,你就等着她洗凈身子躺在塌上等你吧。」

聽着自家母親的一席話,顧紹南的臉色好了起來,想想也是,這上門求娶的人,誰還能有自己高貴,他可是堂堂錦寧侯世子,未來的錦寧侯,真正的世家貴胄。

見紹兒將話聽見去了,康氏端着茶杯小抿一口,復又道路,「現下這門親事已解,你和那敬德侯大娘子的婚事也該提了,那大娘子生得端麗,才情學識均過於常人,且自小便跟隨敬德侯夫人主持公饋,這樣的人才是一個侯府當家主母該有的樣子。」

「等大娘子進了門,你想納多少女子都無防,只婚前記住莫要再惹情債,陡增事端。」聞著兒子身上的酒氣,康氏也明白他這是又去那風月場所了,不放心地叮囑一遍。

顧紹南敷衍地應着,腦子裏都是剛母親說的蓮笙洗乾淨等着自己寵幸的畫面,只覺得熱血都往那處匯去,心裏急不可耐,匆匆告辭,回到房裏拉着丫頭就胡鬧起來。

那丫頭也是個有心機的,知道世子不過當自己是個玩意,等到世子夫人進門,也不知又是什麼光景,所以暗自里買通煎避子湯的婆子,偷偷地換了葯,此時見世子興趣正濃,更是喜不自勝地痴纏上去,很快房間裏便響起喘息一片。

顧紹南要了一回,覺得心裏有些索然,丫頭姿色雖然不錯,但哪裏比得上國色天香的蓮笙,當下起身穿衣,捏了捏丫頭不滿的臉頰,「乖,等世子夫人進了門,本世子定提拔你做姨娘。」

一句話說得那丫頭嬌羞不已,立馬歡喜地服侍他穿戴。

洪家院子裏。

洪老爹在「叭嗒叭嗒」地抽着煙,杜氏躺在炕上邊罵邊抹眼淚,二丫跟在蓮笙後面,默默地小心觀看她的臉色,生怕她會有什麼想不開的。

「過來,」她朝妹妹招下手,二丫屁顛顛地上前。

她伸手摸了摸妹妹毛糙的頭髮,「不過是退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再說那錦寧侯世子,也不是什麼良配。」

二丫疑惑地看着她,錦寧侯世子長得細皮白肉,那舉手投足間的味道她說不上來,就是覺得跟平常所見的漢子們大不相同,再說他可是大家的公子,堂堂的錦寧侯世子,每回和春杏提起,那丫頭都是一臉的嚮往羨慕,這樣的家世相貌,怎麼不是良配了?

看着妹妹不解的樣子,她耐心地解釋,「男人不能只看出身和外表,最重要的是人品和擔當,自古講究忠孝悌信,他佔了哪一樣?先說忠,未成親便流連煙花之地,此為對親事的不忠;違背祖父的意願,執意退親,此為不孝;看不上我們的爹娘,無敬愛之心,是為不悌;費盡心機毀婚,這是不守信。」

「如此下作之人,怎麼堪良配。」

二丫懵懂地點點頭,雖然她並沒有真正聽懂,但覺得姐姐說得好有理的樣子,蓮笙嘆口氣,怕杜氏也是如此想的,這個妹妹如此憨直,自己以後要多加教導,免得將來識人不清,誤了終身。

姐妹倆正輕聲地說著話,突然正門被人一腳踹開,蓮笙看去,只見那錦寧侯世子大大咧咧地跨進來,毫不掩飾眼裏的怒火和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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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嬌柔易推倒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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