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小偷左手

三個東西，都挺奇葩的，看上去好像每一個都對她的狀況有用，但是每一個都不能保證解決……

小偷左手，只有20%的成功率，但是至少能保證把沈硯從自己身體裏弄出來，大不了多嘗試幾次嘛。副作用……沈墨相信絕對不可能像提示上說的那麼輕鬆。

清潔劑，雖然便宜，但是她根本無法確定沈硯在她的身體中算不算異物，畢竟空間當初都沒有判定出來，而且她和沈硯融合了幾十年了，誰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就算她被判定屬於異物，這清潔劑還有個凈化功能呢，誰能保證凈化出來的沈硯還是不是沈硯？

而且喝多了還有失憶的風險。

垃圾分類立架……這個倒是有意思，但是同樣的，誰知道沈硯是不是垃圾啊！萬一立架判定她和沈硯就是一體的呢？那三萬積分不是就打水漂了？

而且，這個垃圾分類也沒說分出來的垃圾會被送到哪裏……

她只是要把沈硯弄出來，可沒真打算把自己妹妹送去垃圾場碎了。

但它的副作用卻比小偷左手小多了，只要熟悉垃圾分類就可以避免，而小偷左手則要時時刻刻注意。

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人物立架又不如小偷左手實用……

頭疼啊。

沈墨苦惱地敲了敲頭，不知作何選擇。

眼神在這三個物品上反覆跳躍，心裏滿滿有了主意，但還是想要聽聽系統的想法。

“系統，你覺得呢？”

【宿主，我覺得可以選擇小偷左手。嗯……雖然我不知道您和您身體裏面那位的具體關係，但是它是唯一一個能有機會分離你們的物品，而且實用性也很強，不至於兩萬積分只用這麼一次。而且，只要宿主不把它帶到現實世界中去，我在這裏就可以鎮壓它，不讓它亂偷東西。】

稚嫩清脆的童聲在耳邊響起，沈墨能很明顯的感覺到毛糰子是真的在成長了，不再是當初那麼毛毛躁躁的樣子。而且它的選擇也和沈墨自己的想法差不多，只是沒想到毛糰子在空間裏面這麼有用。

“好，我們就選小偷左手。”沈墨溫柔一笑，撫平毛糰子內心的惴惴不安。

眼看着自己的積分一下子又縮水一半，沈墨還來不及心疼，就看見眼前霧氣翻湧，一個完全封閉的黑色盒子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打開后，裏面靜靜擺放着一個人類的左手手骨，看上去不似尋常，骨質堅硬如玉石一般，上面有一道若隱若現的黑色氣流環繞流轉，使之平添了一種邪惡詭異的感覺。

沈墨沒想到這小偷左手看上去如此邪異，她沒着急着用，低頭看了看自己買來的身體，搖搖頭，道：“系統，給我兌換一個能封印靈魂的物品，越小越好，能隨身攜帶的最好。”

【好的，封魂珠一枚，2000積分，已兌換。】毛糰子也不想那個變態跑出來，麻利兌換了一個封印效果最好的東西。

封魂珠，看上去就跟沈墨小時候玩兒的彈珠一樣，但是一點不透光，不論怎麼看裏面都是黑漆漆一片。

……這倒是適合沈硯，不然隨着她實力提升什麼封印都會被衝破。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這一天，沈墨生前沒盼望過，從她主動把妹妹的靈魂牽引到自己身體中后，她就沒想過還有分開的一天。

但是現在，這一天真的來了，她竟有點躊躇起來。

多想無益，沈墨深吸口氣，伸手把小偷左手拿了起來，那手骨接觸到她的魂體，立刻化作一道流光和左手合為一體。

使用說明隨之出現在腦海中，沈墨細細看起來。

偷盜之神的左手沒有從屬性，只要被人撿到融合就能發揮出它的力量，能夠從任何人身上偷出任何想要的東西，但是能偷出來不代表能悄無聲息地偷出來。偷了東西之後會不會被大佬錘死就看自己的實力了。

而且還有範圍限制，偷盜對象必須在200米以內。

副作用也很明顯了，會不受控制的偷東西回來，只要沒有進行管教，那麼從第二次開始，這隻左手偷竊的目標會慢慢超越其宿主能處理的範圍，直到上限……即宿主被搞死。

總之就是個熊孩子，能招來無窮無盡的禍患的那種。

看完說明，沈墨咂咂嘴，看向自己半透明的手掌，裏面隱隱顯現出來一副白色手骨，暗嘆一聲。

這傢伙是巴不得自己的寄主早點死是吧。

幸好毛糰子在空間裏面能管制住它，不過帶到現實世界之後就要注意了，最好是短期任務拿來用，這樣不用連續幾年一直盯着。

但是現在那些事情還不是沈墨要考慮的，20%的幾率，冷卻時間不定，不知道要嘗試多少次。

她是恆星級的靈魂，這意味着沈硯也是。而行星級靈魂就已經那麼珍貴了，可想而知恆星級靈魂又是多貴，這冷卻時間估計長的可怕。

把封魂珠擺放在桌子上，沈墨正準備驅使手骨偷盜才突然想到……她偷自己的東西……算偷嗎？

能奏效嗎？

沈墨眼神落在了毛糰子身上，要是不行，就要靠這個小東西了。

如此想着，沈墨閉上眼心思沉入了手骨，通過它看到自己身上能夠偷盜的東西。

只有一個火紅的光點，在她心臟的位置跳動着，裏面隱隱約約透出一道孤單站着的人影，她腳下有一個小小的光圈，堪堪將其身體包圍在內。

沈墨鬆了口氣，看來判定成功了，現在就是偷出來了。

對準那個紅色光點，沈墨發動了技能，手骨上若隱若現的黑氣一下濃郁起來，頃刻間就將瑩白手骨染成了墨水般的黑色。

在沈墨的視線中，墨一樣的手骨抓住了那光點……她看着光點一點一點脫離，心裏逐漸升起一股期望，成功了嗎？

嗡！

一聲突如其來的嗡鳴，震得沈墨靈魂一陣顫動，她咬咬牙努力維持穩定，她知道這正是關鍵的時候，但可惜，嗡鳴過後，紅點光芒大方，剎那間就鎮退了手骨，讓它退回本體。

……

失敗了。

沈墨平靜地睜開眼，雙目中卻沒有什麼沮喪絕望，至少是有用的，有希望。

冷卻時間一個小時。

還好，不算長。

沈墨都做好冷卻一天的準備了，相比起來，才一個小時就顯得格外短暫。

【宿主，有用嗎？】毛糰子一看就知道失敗了，但是它和沈墨的想法一樣，只要有用就行。

“嗯，冷卻時間一個小時，一會兒我們再試試。”沈墨回過神來，摸着它的身體安慰道。

【那就好！宿主，你這次想要什麼收藏呢？】得知自己的推薦沒有錯，毛糰子猛地舒了口氣，隨即嘿嘿笑道。

沈墨看着收藏面板上兩個閃爍的收藏品，就要說收藏蘇弈秋的演技，但突然的，她腦海中浮現出辰夜身上的詭異系統。

不知道，空間能不能收藏辰夜的系統，就可以知道那時候是什麼情況了，又是什麼東西要針對她了。

於是清了清嗓子，說道：“收藏辰夜身上的系統。”

話音剛落，收藏面板就一陣波紋湧起，上面原有的兩個收藏竟然都不見了，藍色的光屏突然亮起一陣一陣的紅光像是警報一樣！

什麼情況。

沈墨還沒搞清楚，耳邊又是突然一陣炸響，她連忙回頭看去，只見剛剛還粉嫩粉嫩的毛糰子這會兒竟渾身冒出青煙，像是系統故障一般。

身上還不斷閃爍着藍色的電光，接着一陣冷漠的機械音一字一頓地說道：

[收藏物品與空間衝突，正在掃描……]

[掃描完成，宿主所選物品表徵信息與系統空間衝突，可通過解構重組進行溯源，是否執行？]

沈墨挑了挑眉，嘴角一勾，道：“是。”

[正在執行溯源，正在解構……]

[解構完成。]

[正在重組……]

[重組完成。]

[溯源完成，收藏完成。]

卡頓的機械音落地，毛糰子身上的電光立刻消失不見，身上的青煙也飄散消失，它迷迷糊糊地掉到地上，茫然道：【宿主……我剛剛是不是系統故障了啊？】

“嗯。”沈墨彎腰撿起它，點了點頭。

“不過是因為收藏物品與系統出現了衝突。”

【哦……啊？？！那個辰夜的系統這麼厲害啊！】

“不知道，不過應該是成功收藏了，你把收藏面板放出來我先看看。”

【好。】毛糰子一副獃獃愣愣的樣子，聽話地把收藏面板放出來，這一放出來，它立刻就清醒了，兩眼珠瞪得圓溜溜的，裏面數據不停地飄過。

不單是它，沈墨也被上面出現的內容震得一呆。

天道眷顧（1）。

“天道眷顧……”沈墨喃喃自語，那困擾她良久的迷霧終於在這四個字下退散。

難怪，天道不在意辰夜被系統寄生，難怪系統會對我存在那麼大的敵意，難怪辰夜在弄昏蘇弈秋後沒有走，還在那裏等着我……

原來根本就沒有什麼系統，辰夜也根本就沒有被選定為男主，世界線早就被天道放棄了！

天道這是在拐彎抹角的對付她啊。

沈墨瞬間明悟，但隨之而來的又是另一個迷惑。

天道為什麼費了這麼大力，繞了這麼一大圈都要弄死她？

如果說沈墨的存在就是各個世界天道卡在喉嚨里的刺，他們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但顧忌於她身後的空間又不能做到，那麼天道拐彎抹角的做出過這個事情也不是沒有原因。

但問題是，它當時的做法是完完全全要把沈墨的靈魂徹底留在那個世界！這麼一搞那完全是把空間的面子往地上踩。

因為所有任務者的靈魂都屬於空間，就算是任務失敗，任務者被世界的原住民殺了，那靈魂也應該交還給空間，怎麼處理是空間的事，輪不到世界天道。

但這個天道的所作所為，可大有意思了。

它先是搞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系統，模擬叛逃者系統，這樣殺死沈墨得到的任務者靈魂就算徹底消失，它也能給空間一個說法。

靈魂是被叛逃者弄走的，和他天道有什麼關係？

但讓沈墨摸不着頭腦的就是，它扣留自己的靈魂是想要幹什麼？

她有什麼特殊的嗎？

“有意思。”

沈墨嘿了一聲，暫時沒去繼續想這個詭異的事，因為小偷左手的冷卻時間已經到了。

這一次，早有準備的情況下，沈墨沒再被那一陣嗡鳴干擾，魂力供給始終平穩，終於，那漆黑如墨的手骨抓着光點完全退出了沈墨的身體！

成功了！

沈墨心情一振，睜眼看向左手，此時它正捏着的一個由奇怪符文包裹住的光球，裏面是終於脫離了黑暗的沈硯，許是變化的太過突然，她現在正呆愣地站在原地。

察覺到沈墨投來的目光，她猛地抬起頭，緋紅雙眼大睜。

“姐姐？”

“嗯。”

“姐姐！”沈硯突然又揮舞雙手並大聲叫道，像是擔心沈墨聽不見一眼。此時的她哪有那日毛糰子見到的嗜血瘋狂，反倒是純粹如稚童，心裏眼裏只有沈墨的樣子。

【呸呸呸，兩面派！大變態！】毛糰子飛到她背後，吐了吐舌頭，引來沈墨沒好氣地一瞪。

“姐姐，你要放我出來了嗎？”

沈墨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面對妹妹的祈求，她無動於衷，只是冷漠地說道：

“沈硯，克服黑暗，不準吃人，這兩件事你只要有一件事做不到，我都不會放你出來。”

“為什麼！我做不到的，姐姐你知道的，你放我出來吧，求求你了。”沈硯一愣，隨即激動地拍打起符文光球，但是不論她做什麼，那一道道金色的符文都會將她彈回中間，力道卻非常柔和，一點不傷着她。

看着符文光球還是如記憶中那樣，一點沒有削弱的跡象，沈墨鬆了口氣。

“我先將你放進封魂珠，等你什麼時候能做到了，或者願意為之努力了，我會放你出來的。”

說罷，她不再看沈硯癲狂的樣子，揮手把符文光球塞進了黑色的封魂珠中。漆黑瞬間淹沒了沈硯的身影，但很快，封魂珠中間突然冒出一個白色的光點，從外面能看到沈硯平靜下來的樣子，她瑟縮在白色光暈內，畏懼地看着四周。

沈墨也在外面看着她，一動不動，不發一言，神色平靜，雙目也如往常一樣清冷平和，但毛糰子就是不敢靠近，不知道為什麼，它就是感覺這時候的宿主特別的難受和……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