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心之泥沼（7）

一連四五天過去，沈墨這方針對叛逃者的監控一無所獲，倒是因為毛糰子回歸，她們賺了不少錢，生活質量有了明顯的改善。

半個月過去，小獅子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也悄然變淡了，常年蒼白毫無血色的小臉都紅潤了不少。

只是這一周的時間，沒有代子葉上趕着送人頭，秦江難免有些寂寞。

看着台上激情飛揚的英語老師，秦江嘆了口氣，支着下巴眼神落到桌上的卷子上，又大大的嘆了口氣。

“哎……”

沈墨這時候正坐在蔣承的空座位上，聽到了只是見怪不怪地瞥了她一眼，這幾天小獅子老喜歡嘆氣，作業很多嗎？

也就多發了三張卷子而已，數學和英語卷子還是小學的水平，很多嗎？

(￣^￣)

沈墨搖搖頭，閉上眼仔細觀察起毛糰子傳輸給她的視頻，這幾天毛永清和沈墨分工，一個盯代子葉身邊的人，一個盯蔣承身邊的人，沈墨看的就是蔣承這邊。

可惜，連續看了快一周，連照顧的護工都沒放過，愣是沒看出什麼花來。

【宿主，執法部門的人要來了，今天或者明天就到了。】

“真的？”沈墨聞言立刻精神一振。

【嗯嗯，據說這次只來一個人，至少是五階大佬，宿主您就放心吧，接下來就很輕鬆了。】毛糰子事前和其他系統交流過，只要有執法部門的人到了，很快就能把叛逃者系統或者其宿主捉拿歸案。

“五階！嘖嘖嘖，執法部門平均水平都這麼高啊。”目前還在二階掙扎求生的某鹹魚聽了只覺得一陣艷羨。

【當然啦，不過宿主也不用羨慕啦，執法部門每年消逝的任務者數量是管理局各部門最多的，名副其實的高危職業，不過收穫也更高，限制更小。】

“知道了，他們是怎麼降臨世界的？他們有沒有準確找到目標的方法？”

【真身降臨，因為他們的任務都是緝捕捉拿任務，真身降臨才能把他們的實力完全發揮出來，不過宿主您現在也差不多啦。】

【至於找人的話，他們肯定是有比較精準的掃描方法和系統的，但是也只能確定一個範圍，精準定位大多還是依靠豐富的經驗。畢竟能夠叛逃的系統都是很厲害的前輩，經驗豐富，能力多變，是十分棘手的對手。】

毛糰子雖然無法理解這些前輩的思維，但是對他們的實力它表示高度肯定，反正不是她們倆這種小萌新能抗的。

看來就算是空間的力量也無法完全精準定位，這些叛逃者系統真是厲害啊，在空間那麼多年，估計早就摸清了整個的運行體制，對這些任務者的了解程度非常之高。

沈墨眼神逐漸深沉起來，把對叛逃者系統的危險評定拉高了好幾個等級，以後要是遇上了，除非她也到了高階，否則還是儘快溜掉比較好。

得益於陷入戀愛不足三個月的英語老師，上課從不拖堂，鈴聲一響，抄起課本就走，那樣子像是身後有什麼洪荒猛獸追趕一樣。

而還未追趕上上課進度的小獅子即便是下了課，也在勤奮的學習着，不過她這兩周來突然刻苦的態度着實吸引了不少同學的關注，就比如眼前這個趁着下課時間摸過來的女生。

於雪臉上帶着點忐忑，雖然在和秦江說話，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有足足兩條走廊那麼寬……

“秦江，你在看什麼啊？”

秦江滿眼都是歪歪扭扭的單詞，聞言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一邊滿臉沉思的沈墨，接着才漠然回答道：“視力那麼差怎麼不去配副眼鏡，寫卷子啊。”

“……”於雪瞄了一眼放在自己桌子上的眼鏡，尷尬地笑了笑。

“啊啊，是嗎，我就是，就是……”

秦江見人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有些不耐煩了，把筆一放，凳子往後一蹬，打斷了她。

“有屁就放，能不能快點。”

眼看着周圍已經有人聞着瓜的氣息過來了，於雪眼睛一閉，聲若蚊蠅，“我說，你能不能和我換個位置。”

“換位置？”秦江反問一句，抬眼掃視四周，妄圖找到於雪這個自己幾乎沒啥印象的人的座位。然後……她光榮的失敗了。

“你坐哪兒的？”

“就第四排靠窗的位置。”於雪見有戲，立馬積極一指。

秦江一看，眼睛就亮了。

第四排，教室中間，聽課聖地。

靠窗，風景好，摸魚聖地。

這位置，妥妥的班級修行聖地啊，雖然那些個學霸們看不上，但是對於他們這種一般學生那就是可進可退的兵家必爭之地！

風水寶地啊！

於雪是個好同志啊。

“換！”

秦江連猶豫都不帶猶豫的，立馬拍板同意，就要站起來收拾東西，結果一看還有五分鐘上課，只能滿臉抑鬱的重新坐了下來。

而眼巴巴地送走了於雪，秦江周圍一圈的倒數生們炸了，一個個立馬埋頭在群里討論起來，消息瞬間99+，可惜秦江沒有手機，否則以她的嘴欠程度必定能在群里佔有一席之地。

“秦江你真要走啊。”後面一個平常跟秦江關係不錯，能時不時討到兩句毒舌的女生問道。

“嗯，那地兒多好。”秦江正收拾東西呢，沒空搭理她。

“那裏老師經常轉悠的，哪有我們後面悠閑啊。”

是的，十四班的老師從來不到第五排之後的地方。

“轉悠才好，你管那麼多。”秦江瞟一眼女生，眼神像是能扔出兩把飛刀。

“……不管不管……”

沈墨看着這一幕，欣慰的同時，注意力移到了這個於雪身上。

要說小獅子的位置好呢，斜後方就是女主，隔了一條走廊的左邊就是男主，這地方，同樣也是叛逃者系統需要的。

嘖嘖，藏得夠深。

沈墨每天沒事兒就在班上轉悠觀察代子葉的同班同學們，對於於雪自然也沒放過，但死活都沒看出來。

於雪這些日子表現的非常正常，相貌一般，成績一般，屬於扔人堆里就找不出來的那種。

嗯，執法部門的人這兩天就過來了，先密切關注於雪就是，她肯定只知道秦江有變化，但不知道還有我，否則不會這麼淡定。

在和毛永清互通消息之後，沈墨淡定了，就等着那位神秘大佬出現了。

又過了兩天，秦江的家門被敲響了，正在補習的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沒再說話。

秦江摸出藏在鞋櫃裏面的匕首，藏在褲子裏，沈墨則悄然隱去了身形。

“嘎吱~”

老舊的鐵門打開了一條縫，外面站着一個秦江分外眼熟的人，她平淡的神色幾乎立刻就沉了下來，一直放在門把手上的右手一緊，以迅雷之姿就要把門合上。

但這時候一隻寬厚的手已經在開門時抵在了門縫中，秦江沒有留手，狠狠一砸，隨後迅疾如風一般就衝到了陽台上，敏捷地翻了出去。

翻出了陽台，秦江沒有第一時間逃脫，她抽出那把不算鋒利的匕首，警惕地看着那一大群人衝進自己的小窩裏面，眼神冷厲兇狠。

率先衝進來的是一個壯碩的男人，他的手被夾了一下卻沒像沒事兒人一樣，他臉上還帶着樂呵呵的笑容，小眼睛中閃爍着凶厲的光芒。

他此時看着已經翻出陽台的秦江，一點兒不着急，像是勝券在握一般。

“小江，大哥聽說你這兩周沒去幹活兒啊，怎麼，來錢了？也不跟我們這些哥哥分享分享？”

男人身後的幾個或高或矮，或瘦或胖，但都不怎麼正經的男人也都紛紛喋喋怪笑起來。

“是啊，哥哥們之前對你怎麼樣那都是有目共睹的是不是，怎麼來錢了也不知道分享出來，真就像你那個婊子媽，白眼狼一個，哈哈哈……”

秦江聞言瞥了說話的男人一眼，那人瘦的跟麻桿兒一樣，臉有些歪，“我哪兒來的錢，生活費多了幾百而已。”

沈墨維持着隱形的狀態，靜靜地看着小獅子和他們周旋，想要看看這群人的來意。

之前這群小混混好幾天沒來找小獅子的麻煩，她就想要毛糰子去看看，但後來叛逃者系統的事一出，她就把這一茬忘了，現在想來還有些對不住小獅子。

“喲喲喲，我聽到了什麼？”帶頭的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大笑着看向身後幾人。

“小江你就別瞞着我們了，你那個婊子媽，廢物爸能給你多打錢？你有什麼發財的方法就說出來嘛，大家一起樂樂，不然就不要怪哥哥不客氣了。”

男人一棍子砸在玄關處的鞋柜上，把鐵質框架直接砸彎了，秦江見此，眼神更是一冷，但是沒有輕舉妄動，在這裏打起來，損失最大的還是自己。

沈墨見此，也是臉色一沉，但是她直覺這群人來意不這麼簡單，便飄到秦江耳邊，讓她詢問。

“我沒錢。”

秦江看了一眼沈墨，沉聲說道。

“行行行，哥哥知道你沒錢，這樣，只要你說出半個月之前你偷來的東西在哪兒，我們今天就放過你。”繞了半天，男人才說出來意。

可惜，秦江回來的時候是在那件事之後，早已經記憶模糊了，沈墨就算有掛也不可能知道秦江所有的經歷，兩人對視一眼，皺了皺眉。

秦江雖然有那麼一點印象，但這麼短時間根本想不起來，乾脆就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再打一架。

“不知道。”

“嘿，幾天不見，你這膽兒肥了，蔣老大的東西你也敢動？”

壯碩男子當即就提起手裏的棍子，往秦江所在的陽台走去，而他身後的幾人也紛紛拿出武器，就要開始打砸。

沈墨自然不可能真的看着他們破壞這裏，立刻飄飛出來。

暗夜空間。

剝奪了幾人的五感，剎那間，他們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後聽不見，摸不到，五感盡失。

如此詭異的情況，哪是幾個不入流的小混混能理解的，當即手裏的動作就慢了下來，慌張的叫喊起來，可惜不論怎麼扯着嗓子吼，他們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看不見，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麼。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些恐怖的畫面影像，只覺得身體周圍有什麼東西在盯着自己，還有一陣一陣的陰風在耳邊刮過……

短短几秒時間，屋裏就亂成了一鍋粥，幾個人嚇得哭爹喊娘的攪成一團。

秦江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往日自己需要拼盡全力，藉助天時地利才能勉強逃脫，打過的幾人，現在竟然還沒出手就被嚇成了這樣。

沈墨覺得這群人肯定記吃不記打，這次稍微教訓一下肯定沒多久又要過來煩人，但是殺了吧……這不是推着小獅子走回頭路嗎？

便回頭問道：“他們犯過事兒沒？”

秦江這才呆呆傻傻地回過神來，看着沈墨，緩慢而沉重地點點頭道：“他們賣葯，是黑軍會最底層的販賣渠道。”

沈墨眯了眯眼睛，看向躺倒在地上跟蚯蚓一樣蠕動着的幾人，收回了暗夜空間。

眼前隱約有光透出來，壯碩男人眨了眨眼睛，覺得失去的五感都在回歸，但他還來不及欣喜，緊接着就又陷入了混沌。

他只覺得腦子一片渾噩，他感覺到身體在動，眼前有幾個熟悉的影子在晃動，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但是腦子裏好像有個聲音，模模糊糊的，很熟悉，不知道在說什麼……

當他終於清醒過來之後，眼前坐着兩個身穿警察制服的人，他們手裏的記錄本上已經密密麻麻記滿了他往日所犯的罪證。

他之前幹了什麼來着？

怎麼莫名其妙坐在警察局裏？

他的臉唰得一下就白了。

……

解決了後顧之憂，沈墨接受了來自小獅子崇拜的眼神，鹹魚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便又思索起剛剛的事來。

說起來，小獅子被勸退也就這幾天的事，那麼她當時那般無縫對接黑道的人，可能沒這麼簡單，和今天這件事有很大的關聯吧。

“你能想起之前你幹了什麼嗎？”

沈墨一邊收拾被幾人弄亂的家，一邊問道。

秦江這會兒也在努力地回憶，按照現在的記憶，那都是還幾年前的事了，要想完全想起來還是有點麻煩。

她記得……當初她被這幾個人威脅去偷一個東西，偷了之後他們又沒有來拿，她被學校勸退之後就加入了蔣禿子創立的黑軍會，從跟着人收保護費開始干起。

直到兩年後……還是這幾個人，把她壓到了蔣禿子面前，那時候他們還有槍，吃了些苦頭，他們就把當時偷出來的一個膠袋拿走了，還給她升了職……

那個膠袋！

秦江想起來了，她當時壓根兒就沒偷，那個膠袋是從死人身上摸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自己去拿。

藏在哪兒來着？

秦江摸了摸腦袋，走到廚房裏，翻找起來。

沈墨見此心裏一緊，不會被她用來當調料了吧。

所幸，小獅子藏東西的水準真的很高，煤氣罐兒後面，藏着一個透明的膠袋，裏面裝着小半袋白色的粉末狀物質。

兩人看着這東西，同時陷入了沉思。

黑軍會……玩兒的夠寬的，黃賭毒三樣佔滿了，難怪整個江潭市沒有其他上的了檯面的黑幫了。

【宿主，這裏面的海洛英是蔣軍即將開發的緬甸貨源方送來的樣品，品質純度都非常之高。】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