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他很意外,當自己置身危險之境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竟會為了救他而拚命,這讓他重新打量起她來。

他對她的興趣才剛剛燃起,就被她財迷的雙眸給掐熄了,當時他臉上依然帶着笑,但他的眼神已是冰冷。

原來她救他是衝著利益,她沒有錯,他也覺得人心皆是利之所驅。

現在,她竟然妄想攀上他,做出跟其他女人一樣的事。他原以為她真是潔身自愛的,當知道她拒絕趙管事的要挾時,他的確高看了她,卻原來是她瞧不上趙管事的身分和地位罷了,她真正想攀上的是他冉疆。

盯着她刻意的使媚討好,他沉寂的黑眸依然靜水深流,無波無緒。

這幾日關於她居功自傲的閑言閑語不斷傳來……看樣子,他得換個人伺候了。

苗洛青依然不屈不撓,那雙水汪汪的美眸含情脈脈地瞅着他,一副「你一定捨不得罰我」的眼神,是吧?是吧?是吧?

冉疆二話不說,直接把她從院內調到院外,從此以後不得貼身伺候。

她失寵了。

原本在府內,大伙兒都知道,丫鬟青兒捨命救主,所以才讓大人對她青眼有加。但賞罰分明的大人,在她打翻茶水后,照樣罰她去外院掃地,充分表明大人的態度,有功賞,有過罰,如此罷了。

「不過是個奴婢,運氣好,得了個功勞,就蹬鼻子上眼,踐起來了,還當自己是主子呢!」

「依我看,她是故意的,把茶水潑在大人身上,是想藉機給大人更衣時,好爬上大人的床!」

「瞧她這心機,當自己傾國傾城呢,咱們大人什麼漂亮的女子沒見過?她這是自取其辱!」

幾個丫鬟和下人們聚在一塊嚼舌根,嘲笑苗洛青,對她倨傲的態度早就看不順眼,現在知道她被罰去外院掃地,都樂得奚落她。

對於那些落井下石的冷言冷語,苗洛青也很配合地裝出一副氣怒怨恨的模樣。

在別人眼裏,她輸了。

在她心裏,她這步棋贏了。

順利調離那頭狼的身邊,正是她要的。

長睫下的美眸,藏着別人不知道的笑意。

在她被調往院外的隔天,這一夜,她躺在床上,到了子時,仍未有睡意,因為她有預感易會來找她。

當她察覺到屋內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時,她見到易了。

這男人依然一身黑衣,刻意融入黑暗裏,讓人無法窺其全貌。他半臉蒙面,唯獨露出一雙精芒,在暗夜裏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怎麼回事?」他沉聲質問。一句簡單的話,不用明說,彼此心知肚明他在問什麼?

苗洛青早有心理準備等着他來質問。

她坐住床上,冷着臉看他

「我昨日在書房,趁着四下無人色誘他,沒想到他不動心,反而把我調離。」

「你平日謹慎,昨日為何輕率行事?」

她擰眉。「昨日是大好時機,他在為我療傷時摟了我,也摸了我,分明對我意動,只不過礙於我毒傷未愈,需要'休養。打鐵要趁熱,今日只有我與他在書房,孤男寡女,我當然得乘機表示些意思,讓他被我迷惑,才有機會下手,這叫看準時機,哪裏輕率了?」

這一番說詞,她前後仔細斟酌過,覺得合情合理,沒有任何漏洞,相信能說服對方。

易沉默下來,那雙隱在黑暗中的墨眸與她微怒的目光對峙,似在深思她的話。

她坐在床上,几絲月光淡淡投射在她身上,描摹出明暗不一的光影線條,為她鍍上一層神秘美。

她本就生得嬌媚,嬌而不俗,媚而不艷,而她冷着臉色時,自有一股讓人想要征服的清冷。

易盯着她,心想當初上頭之所以選定她進冉府,便是衡量過她的美色和手段,應是冉疆會感興趣的,卻沒想到冉疆不為所動。

一陣沉默后,易緩緩道:「他將你調離,你已失了機會。」

「我知道。」她冷淡的語氣里充滿懊惱和遺憾。

「無妨,接下來的事,我自會安排。」

苗洛青聽了,心中一動。「你有何計劃?」

他未多說,只丟下一句。「時機一到,聽我命令行事。」

見他說完要走,她立即叫住他。「等等。」

他回頭看她,等她開口。

「下次來之前,打聲招呼,免得我不方便。」她說。

易冷哼一聲。「哪來那麼多規矩。」說完,不再停留,一如來時,鬼魅般眨眼消失,恍若驚鴻一瞥的掠影。

他一走,苗洛青立即下床察看。

也不知這男人是從哪裏進來的?無聲無息的,直到他站在自己面前,她才發現他,這樣很不好,萬一哪天她正好在更衣或是方便時,被他瞧見怎麼辦?

她來到屋內另一頭,丫鬟穗兒就睡在那頭的床榻上,從頭到尾都沒醒過,應該是被點了睡穴。

苗洛青盯了穗兒一眼,便走回自己的床榻,上床睡覺。

冉疆這人的狠戾毒辣,固然讓人害怕,但不可否認的,他亦是清俊有魅力的男子。有些女人就對這種壞男人萬分依戀,其中就包括了七公主。

七公主對冉疆的迷戀人盡皆知,對高傲的七公主來說,若能征服英俊又冷冽的冉疆,讓他成為她的裙下之臣,是一件非常有成就的事。

她不只迷戀冉疆的相貌,亦迷戀他魁梧挺拔的身形。七公主認為武舉出身的冉疆,比那些翩翩的文人公子好看多了,她就愛武人的粗獷英武,尤其像冉疆這種還帶點壞壞的冷戾。七公主恨不得想知道,到了床榻上,脫掉那一身衣袍后,他是否如同野獸一般猛浪?

想到床榻上的冉疆,七公主只覺得身子一熱,臉蛋浮起的緋紅,不知是酒醉還是慾望?

今日她特地來冉府作客,此時,她正舉着酒杯,言笑晏晏地與冉疆對飲。

不管她如何明示暗示,冉疆總是不假辭色,看似恭敬有禮,實則與她保持疏遠的距離。

她想要的男人就一定要得到手,對冉疆,她是勢在必得。

想到今日來此的目的,七公主臉上的笑意更醉人了。她向一旁的宮女看去,那宮女對她輕輕點頭。這宮女是母后給她的人,一身功夫了得,能助自己成事。

「冉大人,我敬你一杯。」她嬌滴滴地說。

冉疆望着七公主含羞嬌媚的美眸,眼中笑意輕淺,端起酒杯,笑道:「不敢,應是下官敬公主才是。」

他舉杯飲酒,七公主一杯又一杯地敬着他,他也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面對七公主,他始終端着笑,把七公主眼底的心機看得一清二楚。

七公主仗着自己的身分,擺明了想灌醉他,他也不慌不忙,陪着她喝。

在喝完一壇酒後,他還沒醉,反倒七公主已經身子不穩了。

冉疆放下酒杯,聲音平穩地讓下人去召來內侍公公和服侍的宮女。

「公主醉了,服侍公主回府休憩吧!」他對內侍公公說。

內侍公公朝他一禮,對兩名宮女們吩咐。「還不扶公主回去。」

兩名宮女應是,小心地扶起公主,此時左邊的宮女一個踉蹌,竟不小心碰翻了酒壺,黃色的酒液便傾倒灑在公主的衣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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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害成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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