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苗洛青暗自告誡自己,她不會像那些女人那樣,以冉疆為天,活在嫉妒和失落中,讓自己變得面目可憎。
冉疆一夜未回,直到傍晚,他才匆匆回府,一回府,便召來大總管和手下們入書房議事。
交代完后,他讓人準備好出門之物,便又上馬出府,竟是行色匆匆。
聽畫眉說,大人是領了皇上的命令,帶着錦衣衛出城辦事,這一去,恐怕要兩個月的時間。
冉疆臨時受皇命出城,這表示他與她的洞房自然是沒了,只能等他回府後再說。苗洛青一愣,以冉疆的性子,回來勢必會進她的屋,可見事態緊急,讓他不敢耽擺。
苗洛青一方面慶幸,一方面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冉疆不在,她的日子就又變得清閑了。
自從倩娘的事情發生后,再沒有一個姨娘敢來打擾她,四名丫鬟盡心伺候,在這後院裏,彷佛就只有她一個女人。
冉疆雖不在,但他安排在她身邊的護衛,不管是明的、暗的都沒有少,反倒增加了,因此她一直沒有機會逃走。
「青娘,大人的生辰快到了,青娘可想好要送大人什麼禮物?」
苗洛青一愣,轉頭看向說話的畫眉。
「大人的生辰?」
「是啊,兩個月後剛好就是大人生辰呢。」
他過生辰關她什麼事?苗洛青心裏這麼想,但可不敢說出來,若是說出來,這話肯定會傳到冉疆耳里。
她在府里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她能送他什麼?
見苗洛青沉默不語,詩意含笑提點道:「青娘可以親手做些東西送給大人,大人肯定高興。」
「是呀,大人什麼都不缺,若是心儀之人親手做的東西,大人肯定稀罕極了。」書香也笑着附和。
苗洛青恍然大悟,原來是要她親手做東西。她既是被訓練來色誘男人,在女紅上自然也受過特訓。
針線刺繡、彈琴唱曲,她是會的,要做些小玩意出來不難。
她好奇地問:「其他姨娘都打算送什麼給大人?」
顯然這事情丫鬟們早打聽好了,她一問,立刻一一說與她聽。
文姨娘綉一對鳶鴦枕、錦姨娘做護腕、羅姨娘縫一雙鞋、金姨娘綉荷包等等,其他姨娘大致要做的,都脫離不了穿戴在身上的。
苗洛青心想,大家都送了,到時她兩手空空,還真不好看,這倒是其次,若是冉疆知道她沒送,說不定回頭來折騰她,那男人就是個記仇的人。
「嗯,我知道了。」她說。
四人見她聽進去了,都鬆了口氣。
大人告誡過,她們四人的命運都與青娘綁在一起,青娘一榮,她們四人倶榮,青娘若是不好,她們也沒有未來,因此她們是極希望青娘能夠一直得到大人的寵愛。
其他姨娘早在幾個月前就開始準備生辰禮了,她們見青娘一直沒有動作,今日畫眉才決定提醒她。
兩個月平安無事的過去了,冉疆在這一日風塵僕僕地策馬回到府里。
他一回來,便也吹起了眾姨娘心湖的春水,但一如以往,他直接去的是青兒的院子。
他來的時候,苗洛青正在聽琴瑟彈一首曲子,冉疆回府的消息還沒傳到她耳里,就見到他連披風都沒脫下,大步往她院子走來。
一進屋,他的目光就牢牢鎖住她。
兩個月不見,他一回來,就風風火火地往她這兒來,沒有通報,沒有事先提醒,他大步踏入,整間屋子瞬間被他帶來的氣勢給填滿。
苗洛青只是獃獃地看着他,尚未回神,他已經幾步欺上前。
「出去!」
一個命令丟出,大手一撈,苗洛青已經在他懷裏,而被他命令出去的四個丫鬟,也同時風一般地退得不見人影,走時還不忘帶上門。
苗洛青根本來不及說話,就被壓下的唇給封住,被動地接受他強勢又迫不及待的深吻。
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卻被他這個霸道又渴求的吻打亂了。
「想你。」
短短一下子從他口中說出,卻比這個吻更讓她心頭無端地輕顫着。
在外人面前,他冷漠無情,在她面前,他卻毫無保留對她的熱情。他人在外頭,可是他的心,始終在她這裏。
苗洛青什麼都沒說,只是任由他與自己唇舌糾纏,讓他抱起自己往浴房走去,扒光了兩人的衣,泡在池子裏,繼續壓着她親吻。
他太熱,像一盆火,燒着了自己,也燒着她。
他親自為她洗凈身子,也抓着她的手,要她幫自己洗去一身的塵土和血腥,不願假手他人,如此親密,毫無距離。
他身上帶着傷,有些淺,有些深,但已經結痂,表示這一趟出行十分兇險,他似是經歷了許多,最終才回到她身邊,但他一個字都不提,只是執拗地問她想不想他?
「想。」她說。她認為自己只是說謊應付他,但只有她自己曉得,這話里有幾分真心。
她想,這男人多少還是影響她了。
洗凈兩人的身子后,他再度抱起她,走出浴池,用下人準備好的外衣,將她全身上下包裹住,打橫護在懷裏,大步往屋裏走去。
他沒有明言,但已經用行動證明他現在就想要她,等不及夜晚。
苗洛青的臉紅得發燙,心跳如鼓,到了這一刻,她也不可能拒絕,只是乖巧的讓他抱回房。
這一路上無人,閑雜人等似是,被清空了,他抱着她不是回到竹軒,卻是到他的主院寢房。
在他的屋內要她,對後院的女人來說,意義完全不同。
在她過去的經驗中,冉疆從來沒帶女人到主院,他只去姨娘的院子,對她,亦是如此。但是現在,他卻將她抱進主院的寢房,他要在那裏與她洞房。
一將她放到床上,他的人也立即壓了上去,在浴池裏早已撩撥的情慾,此時全然釋放。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第十二章】
冉疆過生辰,冉府為此舉行了生辰宴。
其實冉疆對生辰宴一點興趣也無,對他而言,只有出生那一日才是真正的生辰日,每年辦這種生辰宴來慶祝,實在是無聊至極的事。
不過,他不會讓人知曉這種想法,畢竟皇帝、皇后都在過生辰宴,他講出口,不就等於打皇上的臉?他嫌命長才會這麼做,所以他不阻止底下的人為他操辦,甚至還挺鼓勵他們。
為何?因為生辰宴就是收禮宴,給大家來向他巴結巴結的機會,交際應酬一番。
大清早的,府里上下全都忙活着,各院廝仆忙進忙出的置鮮花、備水酒,廚房的灶火更是燒不停,大廚吆喝使喚聲不絕於耳。
各院的姨娘們更是早早就忙着妝扮,穿新衣裳、戴新簪子,務必把自己扮得出色。雖說大人許久沒來後院看她們,但有機會站到前頭讓大人耳目一新,何樂而不為?宴席上,一時鶯鶯燕燕,美姬如雲。
雖是生辰宴,但這是男人的場地,冉疆除了宴請得力的屬下,也邀請各方官員。那禮物一批批地送進來,自有管事們去招呼,姬妾們的任務便是安靜地待在座上,在主子寵召時,上前去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