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
晚上，楊家坪里每家已經燈火通明，班德長老坐在門檻上，嘴裏吸着煙，屋裏面的燈光照在他彎曲的背上。臉色照不到，屋前的田野一片烏黑，讓本來就黑的臉一片陰沉。
“你知道我就那麼一個兒子，”屋裏面有人說話。
班德長老搖了搖頭：“該來的始終要來，誰也躲不了。”
“你把自己的孩子害死，還要害我的嗎？”怒吼的同時屋裏面的人走了出來。
如果楊南在這裏會發現這個人就是他父親。
班德長老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緩緩的走了，什麼都沒有說，看來那句話傷的他很重。
月光下，一個駝背嚴重的老人在孤獨的走着。
是啊！我曾經也有一個那麼大的孩子，沒有人發現老人的眼淚含着淚。
楊大說完就後悔了，急忙追上去。
“別過來，讓我靜一下。”
班德長老滄桑的聲音傳了過來。
風吹着落葉，也吹亂了兩個人的心思，楊大低下了頭，那是他一輩子最痛苦的回憶。
黃埔星某一處戰場上，風沙漫天，空中一架戰機冒着黑煙從3萬米的高空旋轉墜落而在他的後方一隻三角體的綠色飛行物死咬不放。
地面上殘屍片野，血染紅了沙丘。巨大的爆炸聲不時傳來，出現了一個深度5米直徑10米的大坑。坑裏冒着煙，掀起的泥土就有80多米高，倖存的士兵不是被震死就是被活活埋死，而這樣的大坑就有幾十個。
“快給我打腎上腺素強化劑，我快要死了。”
一個雙腳被炸斷的士兵哀嚎着。
轟炸過後，陣地上慘叫聲不斷，醫療兵開始搶救傷員，同時通信兵開始報告。
“滴，滴，滴，”電報聲音傳來。
“我們是陸戰一師258步兵團，在黃埔星坐標154.75439偵查到了蟲族遠程炮兵，已經確認為電漿雷蟲，轟炸位置196.75639請求高精度轟炸。”
通訊兵的臉和班德長老一模一樣，只不過他更加年輕。
“楊大哥你怎麼來了，”通信兵嘴角沾着血跡趴在機器上說到。
楊大哥滿臉焦急，眼睛血絲增多，大聲喊着。
“班德叔呢?告訴他我們趕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
通訊兵緊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啊爸去引導激光轟炸去了。”
並且用手指了指前方，一處荒蕪的高地。
楊大哥把身上的機械外骨骼裝甲脫下。
“你馬上穿了它，激活他，他能讓你跳高10米，蹦跑速度每小時30公里持續一個小時，他可以救你的命。”
“那你怎麼辦?”
“你自己是一個普通人你比我更加需要他，而且我打了D級基因強化液，死不了。”
說完楊大哥就直奔高地。
遠處地平線上幾隻外形像蜘蛛一樣的四腳生物，在偵查着。
班德叔臉色難看放下望遠鏡罵道：“我怎麼感覺對方有智慧，情報不是說對方只是冷血依靠本能的未知生物嗎?”
突然一隻大手抓住他的肩膀往回拉衣服都要被拉裂開了。
“班德叔我們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你冷靜一下，什麼事?我告訴你很多次叫我團長。”
班德叔很生氣大聲訓斥楊大，口水都噴了出來。
此時的爭吵，周圍的士兵也都察覺看了過來。
楊大看了班德叔，又看了看周圍的士兵，太年輕了他們。他們不應該死在這裏，他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咬了咬牙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大喊道。
“黃埔星主力戰場已經在半個小時之前全線崩潰，大批軍艦開始撤離，3個小時之後蟲族戰艦就會徹底封鎖黃埔星，到時候一艘軍艦都飛不出去。”
說完楊大跪在了地上全身顫抖。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集結了130萬兵力271艘各種戰艦居然不到半個小時就被打穿了。
一片寂靜，這個消息太爆炸了，炸到在場的人完全反應不過來。
3分鐘沒有人說話，大家一動不動班德叔率先反應過來，拔起H3手槍炮頂在楊大腦門上。
“你他娘擾亂軍心，現在我就要斃了你。”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眼睛死死的盯着，高斯步槍統統對着楊大。
“大家住手，父親住手。”
通訊員焦急的喊着，連忙跑過來制止。
“楊班裏你他媽不守在通訊電台，跑到前線幹嘛！”
“父親這是紅色急件，剛剛打印出來，楊大哥說的是真的。”
楊班裏語氣中帶着哭腔，眼睛通紅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楊班德急忙拿着紅色急件，手都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
啊斯曼帝國臨時撤退指令，愛麗絲女神號通訊母艦已被摧毀，通訊完全中斷無法修復，請駐紮在黃埔星各區域的軍隊馬上撤離，撤離點145.856139.85146985.121457.5467.856共5處，軍艦停留30分鐘請及時到達。
此命令十萬火急，及時生效。
“該死怎麼會這樣，提前了2個小時半。”
楊大站起來搶過來認真的看完，悲從心起，臉部死灰一片。
“父親我已經查了最近的坐標離我們30公里，半個小時之內根本不可能趕到。”
楊班裏邊說邊哭，他們不怕死，但是他們怕被拋棄在這個無人的星球。
“拿地圖來，我們現在在這個位置最近的撤離點，距離我們30公里，主力戰場距離我們5580公里，大部分蟲族全部集中在北方，那裏有人類最精銳的天空艦隊和陸戰一師裝甲。那裏應該發了什麼特殊事件，我們還有機會。”
楊班德手指指者地圖北方一口氣說完，然後猛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放棄全部物資，放棄陣地，想活命，就算跑斷了腿也要在30分之前到達，你們明白了嗎？”
此時周圍的士兵全部聚了過來。
士兵大聲吼道：“明白”
此時遙遠的北方天空到處是爆炸產生的火花，不時有軍艦承受不了傷害而墜落，滾滾濃煙天空彷彿要燃燒了。
一艘長度600米的戰列巡洋艦，從濃煙裏面闖出來，護甲兩側傷痕纍纍，已經挨了蟲族3發電漿炮，右側更是被擊穿了一個直徑30米的大洞，大洞周圍因為高溫而變形鈦合金鋼，又一發激光擊中，造成了直徑1米的小洞，對於護甲超高的戰列艦而言這只是小傷。
而在不遠處一艘長度50米蟲族護衛艦被地面防空擊中快速的落了下來，一頭墜毀在沙地上，撞毀了一輛防空裝甲車，拖着長長的划痕在沙地上流着綠色液體。
“情報有誤我們被騙了，蟲...”
一個高級軍官緊急的報告着還沒有說完直接被雷漿炮轟上了天直接汽化，只留下原地一個大坑，他不知道通訊早就癱瘓了。
天空上一條條藍色電漿炮拖着長長的尾巴，大面積覆蓋天空。天空上人類戰艦一艘一艘被擊中，冒着滾滾濃煙掉落下來。
路地上百萬士兵和蟲族面對面廝殺，血流成河。
風再次吹來吹醒了楊大，後背被冷汗打濕，明明已經過去幾十年了為什麼就像剛剛發生的一樣。
那是一段死亡之旅，30公里的路程有的人一生都走不完。
“兄弟，我對不起你。”
楊大悲傷的跪了下來。
遠處的老頭聽見慢慢的走了回來。
“是我的錯，你自責什麼?”
“楊班裏死前拜託我好好照顧你，但是我根本做不到，看着你的臉我就會想起他。”
楊大哽咽，此時一個堅強的漢子哭了，哭的那麼大聲。
楊班德彎腰，滿是傷疤的雙手慢慢把他扶起。
“我本來就是該死的人，早就應該死在了，現在卻獨自苟活。”
“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那些信任我的士兵，我把他們帶出去，卻沒有把他們活着帶回來，我早就應該死了。”
班德長老說完，滿是皺紋的臉上，兩道老淚湧出。
兩個男人直接抱在一起哭成淚人，戰爭帶來的創傷，並不是時間就可以治癒的，死去的人永遠也活不過來，只會活在人們的心裏。
兩個人的間隔，拉近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