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重生(2)
“考慮的如何,林中校,是要妹妹,還是要官位”唐白時催促着說。
“我可以放你們走...”林越澤還未說完,一旁的一個隊長震驚打斷說“中校!這是抓住他們的大好時機啊!你看看他們手上都是什麼,現在就如此囂張,要是今天放過他們了,還不知道以後會張狂成什麼樣!”
“閉嘴!我的決定,不用你插嘴”林越澤對他訓斥道。
“我是沒有資格插嘴,但是上頭呢?你打算怎麼交代!他們...”
“出了事我來擔著,上面有我頂着,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嚷嚷”林越澤不在理會他,轉頭看向唐白時說“我可以放你們走,但是,你得把我妹妹交過來”
“林中校,我現在可就只有你妹妹這一個籌碼了,要是放了她,你反口了怎麼辦?”唐白時絲毫不信任林越澤,林越澤他是有聽說過的,最不安常理出牌的軍官。
林越澤讓他們收起了槍支,再把車開到了橋邊,讓出了中間的一條道,表示了他的讓步和誠意,說“你們可以讓我妹妹一邊慢慢的走過來,你們一邊快速撤離”
唐白時計算了一下時間和處境,只要車速夠快,他們的確是能夠安全逃脫。而且他現在心中還摸不清楚這個女孩在林越澤心中的重量到底有多大,要是一不小心越過了他的底線,到時候來個魚死網破就不好了。
“好,我同意”唐白時思量過後對林越澤說。
唐白時貼近女孩耳邊輕聲說“記住,要慢慢的走過去,要是走太快了,這條橋會變成你的奈何橋”說完后輕輕地推了一把女孩。
女孩一步一步的走向林越澤,唐白時也慢慢後退,坐進了車裏,打開車窗繼續舉着槍對準女孩。
林越澤伸出了手,意示女孩快點走過來。唐白時的車已經開始驅動起來,女孩剛走了幾步,一聲槍聲突然響起。
本就精神緊繃的警員們聽到槍聲后快速抽出槍支,對他們的車子開了幾槍。唐白時的車子快速衝過他們的槍林彈雨,而後面的幾輛車卻沒有那麼幸運逃脫了。他們的車胎被打爆,車子滑向了橋邊,撞壞了圍欄,車子冒起了煙霧。一些比較比較幸運能安全停車的人們,拿着槍下車想和他們拼了,可是剛打開車門就被擊中,毫無還手之力。
一聲莫名的槍聲引起了這場混亂,沒有人去追究槍聲是哪裏來的,也沒有人在乎那聲槍聲擊中了誰。
混亂中,林越澤看着自己的妹妹緩緩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身邊雜亂喧囂的聲音他都聽不見。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只是過了十秒,卻又感覺度過了一個世紀,因為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終於他踏出了第一步,又沉重的踏出第二步,緊接着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雜亂。
林越澤抱住自己的妹妹,女孩的右腹部中了一槍,鮮血一直湧出來。女孩的臉色越來越慘白,氣息越來越弱。林越澤緊緊的捂住女孩的傷口,不讓鮮血流出。林越澤本來就白皙的臉現在變得慘白,嘴唇已經沒有了血色,如果再仔細一些觀察的話,可以發現林越澤在發抖,慘白的臉上帶着像孩子一樣的迷茫、無助。
林越澤抱起女孩,往車子走去“妹妹...不要怕...哥哥這就帶你去醫院,醫生...醫生會治好你的,醫生會治好你的...”林越澤聲音顫抖,喃喃自語說。不知道是在安慰女孩,還是安慰自己。
女孩想出聲說話,可是實在是太疼了,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疼痛。就算被蒂莉亞逼迫着彈鋼琴,彈到手指流血也沒有那麼疼。她知道她終有一天會死去,但是沒想到那麼突然,突然到她有些捨不得死去了。感覺這個世上還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個世上還有想要守護她的人。
她看着這個抱着她的男孩,他總是陪伴在她左右,孤兒院的時候是他在身邊,進入了柯林斯家也是他在身邊,蒂莉亞拋棄她的時候他還是在她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已經習慣了有他的陪伴了,習慣了這個強大而又脆弱的男孩。
“對不起...”女孩的聲音細小如蚊聲,因為她已經堅持不住了,太疼了,實在是太疼了。
林越澤身子突然變得僵硬,停住了腳步,低着頭,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女孩感覺好像有水滴一樣的液體打在了她的臉上,不像雨水般清涼,反而還十分滾燙。但是她實在是太累了,累到無法睜開眼睛,沉沉得‘昏睡’過去了...
女孩昏昏沉沉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自己好像被水淹沒了,五觀被閉塞住了,身體飄飄然。時間好像靜止了,但是意識還在“原來,這就是死去之後的感覺...”
“...這個陰影要畫在右下角這個位置...”...
‘好吵...’女孩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先要畫個邊框,框住這個型...然後再...”...
女孩耳邊不斷傳來沙沙的聲響,而最吵的就是那個不斷在講話的聲音。最終女孩受不了了,慢慢睜開了眼睛,面前是一面窗戶,落日的餘暉傾灑進來,照射在女孩的眼中。女孩有些受不了,眯了眯眼眸,伸手擋了擋,心中疑惑‘我現在是在醫院嗎?我...沒死...嗎?’
女孩終於了適應陽光,坐了起來,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是趴着的。手臂有些微微發麻,她微微抬起手臂,發現自己的手掌變小了好多,準確的來說,是變得又小又嫩。她的手因為長期練習鋼琴而變得修長纖細,不會像現在這樣,沾滿了炭筆灰,顯得臟呼呼的。
身上穿的簡單而廉價的T恤,過長的T恤穿在身上就好像一條寬鬆的裙子,還有不合身的長褲,得把褲腳捲起來才能保證褲子不會拖到地板,這一切都讓女孩覺得熟悉又陌生。
女孩抬起頭,看了看四周。老舊又狹小的房間,擺放了十幾張木桌子木椅子,牆面上掛着一塊不大不小的黑板。明明是那樣簡陋的房間,只是多了這幾樣東西而已,他們卻管這叫做教室。
黑板前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着陳舊的西裝褲,起了許多褶子的襯衫。戴着黑邊框眼睛,長着一張國字臉,不笑的時候顯得十分嚴肅。
這個男人,女孩絕對不會忘記他的。他是這個孤兒院的美術老師,是自願來申請做這份工資低到只夠溫飽的工作。他是這個孤兒院裏最講究儀錶的人了,常年都是西裝褲加襯衫,在這個時候,能買得起這些衣服的人,一般都是小富豪級別的。像這種小富豪級別的人,為什麼要來這裏教學呢?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有戀童癖。
很諷刺,孤兒院裏最有學識最在乎儀錶的人,竟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衣冠禽獸。只要是幼童,不論男女都是他的獵物。女孩長相可愛,經常遭到騷擾,她最終無法忍受,使了一些小手段,將從他樓梯上推落。可是卻沒有死去,只是在病床上躺了幾個月。
他想告發女孩,卻被蒂莉亞壓下,他便再也不敢出聲。直到真正的奧莉維亞回來后,蒂莉亞對她不甚在意了,突然有傳聞傳出,女孩在孤兒院曾經被侵犯過。女孩雖然不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語,但是林越澤卻十分在意,這個衣冠禽獸的老師,最終死在了林越澤手中。
可是現在,女孩卻再次見到了他,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的眼前。內心一向毫無波瀾的女孩,此時心中充滿了震驚。她再一次的回到了這個教室,回到了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