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7. 搭救
晚飯訂在一家高檔會所,一共六個人,除了我們公司老闆孫總,小葛和我,還有一個趙總,趙總公司的馬經理和一個姓吳的小姐。那吳小姐坐在趙總的身邊,看上去和趙總關係不一般,殷勤地端茶倒水。席間,孫總不停的勸酒,也敦促我和小葛去給趙總敬酒。我也沒見過這種場面,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便只能學着電視裏看到的樣子,硬着頭皮端着酒杯說:“趙總,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我先干為敬了!”說著仰頭把酒喝了。那酒是白酒,度數挺高的,一兩多的酒一下肚,燒的我整個腸胃都火辣辣的。
“這位小妹妹很豪爽,怎麼稱呼?”大概是沒想到我這麼愣,趙總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我被他的眼神盯得很不舒服。
“我叫關觀,您叫我小關好了。”我連忙自我介紹。
“好,關關,好,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美,名字也美!”趙總笑着擊掌道。
孫總也笑着附和說:“小關是我新招的業務骨幹,還請趙總以後對她多多指導。”
“不不,不是那個關關,是萬里關山的關,和東臨碣石以觀滄海的觀。”他們說話的語氣讓我聽了心裏很不舒服,故意把名字解釋的比較雄壯。
趙總臉色一變,旋即又笑着說:“不但是美女,還是才女啊!那更要跟你好好喝幾杯了。”
我正躊躇着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卻聽小葛嗲嗲地說:“趙總,別光顧着和小關喝啊。怎麼?看到新來的美女,就忘了我這老相識了,來,我敬您一杯。”這才給我解了圍。
我感激地看着小葛,她輕輕地拍了拍我在桌子底下的手。
孫總似乎是很想討好這個趙總,一再的敦促我陪趙總多喝兩杯,儘管小葛很講義氣的為我擋了幾次酒,一頓飯下來還是被灌了好幾杯。好在我酒量還行,但是也不敢露出來,只能假裝喝醉,半靠在小葛身邊。
吃好飯又換到樓上KTV包房唱歌,我也不唱歌,繼續裝醉斜靠在沙發上眯着眼睛假寐。不一會兒,孫總出去了,很快小葛似乎是接一個電話也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馬經理和吳小姐也不見了。包廂里突然就剩下了我和趙總兩個人。我感覺到那個趙總已經晃着肥胖的大腦袋一臉酒氣地湊了過來,我不敢繼續裝醉了,連忙坐起來說:“趙總,怎麼人都走了?那我也該回去了!”
趙總一把抱住我,一張噴着酒氣的嘴在我臉上戳着,一邊說:“喝多了,就別走了。今天你留下來陪我,什麼事都好商量。你開個價吧。”
我努力的躲避掙扎,可是怎麼也掙扎不脫,急中生智說:“哎呦,我不舒服,我想吐!”
大概是怕被我吐一身,趙總鬆開了我,說:“洗手間在那邊。”
我想趁機逃出去,但看見趙總肥碩的身軀還擋在包廂出口,沖是沖不出去只能先躲進洗手間。
我一進洗手間就鎖上了門,一邊假裝乾嘔幾聲,一邊快速的思索着對策,不知道為什麼我一下子便想到了邢子獲,我相信他應該能救我。
我連忙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找到他的電話撥打了出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我聽到他的聲音:“你找我?”
“邢總,你能不能來救救我。”我壓低聲音哀求,衛生間門口的趙總似乎等得不耐煩了,拍着門叫着:“小關,你好了沒有。”
“你在哪兒?”邢子獲問。
“我在XX會所,603包廂的洗手間裏。”我急切地說。
“把門鎖好,等着我。”邢子獲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門外的趙總似乎有些動氣了,用力的拍着門說:“你不要耍花樣!你馬上給我出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叫人來開鎖了。”
看着門把手不停地晃動,也不知道這個門結不結實,我害怕極了。我不知道邢子獲什麼時候能到,如果他沒到趙總先破門而入了我該怎麼辦?我環視四周,發現洗手台上有一個花瓶,一把將瓶子裏的花抽了出來,把花瓶拎在手上,心想,大不了就拼了!
過了一會兒,似乎有人跑進來了,跟趙總說了些什麼,很快門外就安靜了。我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確實沒有聲音了。但是我還是不敢動,邢子獲讓我等着他,他沒有來,我不敢出去。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我聽到又有人進來了,接着衛生間的門被敲響了,外面傳來邢子獲的聲音:“出來吧。”
我聽到邢子獲的聲音,心一下子就踏實了。他終於來了!他又一次救了我。
我打開門,看見邢子獲站在門外,手插在褲兜里看着我,身邊還畢恭畢敬地站着會所的經理。
經理手裏捧着我的包,看見我走出來雙手遞給我說:“對不起,關小姐,讓您受驚了。”
“走吧。”邢子獲擺了一下頭示意我跟他走。
我拿過包,連忙跟在他身後往外走。
他突然皺了皺眉問:“拿它幹嘛?”
我順着他的目光才發現自己一隻手還緊緊的攥着那個花瓶。我窘得連忙把花瓶塞到站在一旁的經理手裏,低着頭跟着他出了會所。
出了會所,邢子獲走向停在門口的車子。
“上車吧。”他淡淡地吩咐。
“嗯,邢總,不,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叫車回去就可以了。”儘管他今天救了我,可是我還是不敢跟他單獨相處。
邢子獲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說:“你這過河拆橋的速度可真夠快的。上車!”
我不敢再違拗他,便也只能上車。這一次我學乖了,自覺地坐在副駕駛上。車子向著我住的方向駛去。
“要是今晚我沒聽到電話,或者我沒有去,你打算怎麼辦?”邢子獲問。
如果他沒去,那我就只能拼了,拚死也不會讓那個趙總得逞。我想了想,擠出四個字:“寧死不屈!”
邢子獲嗤笑一聲說:“可不是嘛,花瓶都攥在手裏了。你今晚要是真把老趙開了瓢,我是不是還得去局子裏再撈你一次?那你欠我的可就不止一百萬了。”
他要是真的不來,那我可能真的要闖大禍了,比上次的禍還要大。我想了想問:“你,你認識趙總,你讓他走的?”
“我只是給會所的經理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你是我邢子獲的女人,要是今晚少了一根頭髮,我讓他吃不了兜着走。”邢子獲說得輕描淡寫,說完又轉頭看了我一眼。
我心裏一慌,連忙否認:“我,我沒答應你。”
他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說:“你答不答應,過了今晚你就已經被貼上了我的標籤,你否認也沒人信。”
我有些後悔給他打電話,但是如果不叫他來,難道我真的和那個趙總拼個你死我活嗎?我咬着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怎麼樣,考慮一下,做我的女人。”邢子獲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手,我嚇得一下子甩開。他挑挑眉毛,斜睨了我一眼說:“怎麼?你那‘寧死不屈’的勁頭也打算用在我身上。”
我紅着臉,正想着說點什麼緩解一下尷尬,便聽邢子獲說:“不用寧死不屈了,你到了。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我抬頭一看,已經到了我的出租房樓門口了,可是我並沒有告訴邢子獲我住在哪裏。
“想知道你住哪裏並不難。”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邢子獲笑了笑說。
是啊,搬到地下室都被他找到了,這次搬家也不例外,或許我一直就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也不想再跟他多說,只想快點逃回家,便快速下了車,繞到駕駛座方向,看到他降下的車窗,我停了一下,認認真真地給他鞠了一躬說:“邢總,今天謝謝你!”
他注視着我,說:“出了事能想到給我打電話,很好。”說完便駕車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