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327. 綢繆
子獲來了,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他把我留在國內沒有帶在身邊的珠寶收藏都帶了過來。又找律師幫我辦理好相關的證明,他說要帶回去把我名下的不動產處理掉。空氣似乎有些緊張,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氣氛。
然而子獲的氣定神閑和不減的熱情讓我稍稍安心。
夜晚,一切寧靜下來,我問:“子獲,是不是現在情況很麻煩?”
“在談,現在就是彼此試探底線。他們的胃口很大,想要我名下所有的股權,這雖然是很大一筆財產,但也很難消化。孟凡和她兩個哥都是有公職的人,不合適參與公司任何管理。就算他們找個人進入公司,其他股東也不會買賬,在BP有老莫,製藥公司有齊尚武,都不是好說話的。就算他們想要出手這些股權,也不是朝夕可以做到的。所以,他們也在考慮。”
子獲笑了笑又說:“我早就說過股權這東西,遠不如不動產。不過,我現在覺得不動產也不是最可靠的,帶不走搬不動,太顯眼。不如那些珠寶,隨時可以拿出來拍賣。你去銀行租個保險箱,把它們都放好。你名下的那些不動產,我會讓人給你處理掉,換成保值地東西。”
我突然就想起了薇薇對我說過,薛總離婚的時候,不但凈身出戶,連以前給她買的房子都被轉走了,薛總幾乎是只拿了幾件衣裳就去投奔她了。子獲這樣的未雨綢繆無非是想確保屬於我的財產不受損失,這些都是他給我的,他不會允許任何人染指。
“城裏的房子,我們住了那麼多年,那是我們第一個家。還有郊區那個別墅,後院還有我親手種的幾株茉莉呢,賣了真捨不得。”我靠在他懷裏心裏一陣難受,那兩幢房子承載了我們太多的記憶,有美好的,有酸楚的。
他吻了吻我,安慰着:“以後我們還可以有新的家。”
“嗯,這裏就是我們的新家,你來了,我們的一切都是嶄新的,嶄新的邢先生,嶄新的邢太太。”我環着他的脖子笑着說。
子獲也笑,說:“你這麼一說我怎麼有種刑滿釋放,迎接新生的感覺。”
一句話說的我心頭酸楚,一下子緊緊地抱住他,用力的抱着,我一定要拼盡全力讓他接下去的人生每一天都是幸福快樂的,如他拼盡全力呵護我一樣。
他也抱着我,緊緊地就像我抱着他一樣,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輕輕地說:“邢太太,謝謝你等我出獄。”
我聲音哽咽,喃喃地回答:“我等你,邢先生,我會一直陪伴你。”
幾天的纏綿相守后,子獲又要離開了。我知道這一次回去恐怕要刺刀見血動真格了,孟家的人也不簡單,只希望子獲能控制住局面。只要他能全身而退,其他的身外之物都無所謂。
四月,妞妞放假了,子獲卻沒有讓我們回去。我猜他是不想有任何節外生枝的事情。
他又如期來看我們了,他帶來的消息也是讓我心安的,我名下的房產已經全部賣了,因為出手得急價格都不太理想,但也是一大筆錢。齊爺會幫我拿去拍些有價值的收藏,放起來。
子獲在地產公司的股份也將由邢子瑜和億通共同買下,當然這筆錢會在離婚後打入孟凡的賬戶。但至少他辛苦建立的公司沒有交到亂七八糟的人手裏。
他在兩家上市公司的股權,離婚後也會轉到孟凡名下,然後交由婷婷代管,婷婷到三月份就已經滿十八歲了。這也是子獲樂見的,因為那也是他的女兒。
至於他名下的不動產,除了有幾處留給婷婷,其他的都會轉到孟凡名下。
雖然不至於像薛總那樣被前妻剝奪的只剩幾件衣服,但基本上也算凈身出戶了。
他們拿走了子獲的財富,可是卻不知道最有價值的不是那些房產和股權,而是邢子獲這個人。他現在以及將來都只屬於我!
未來的日子裏,如果他想高東山再起,我就陪他縱馬江湖,他想歸隱田園,我就陪他男耕女織,從此嫁雞隨雞,夫唱婦隨,一世美好。
纏綿繾綣之際,也有淡淡地不美好,那就是經過上兩個月的努力,我依然沒有身孕。這些日子我們也像上次一樣按規章操作,可是仍然沒有收穫。以前能一舉拿下的事,現在貌似有些困難,是子獲老了,還是我老了?或者,我們都老了。
秋天的午後,陽光充足,特別舒爽。孩子們都午睡了,子獲坐在露台上處理郵件,我靜靜地坐在他身旁,一隻手把洗好的櫻桃一顆一顆餵給他吃,另一隻手接住他吐出的果核,就像我照顧小時候的妞妞一樣。他也似乎很享受這樣的照顧,慢條斯理地吃下果肉,再把果核吐在我掌心,然後張嘴再吃下一粒。
陽光斜斜地灑在我們腿上,庭院的枝頭傳來一陣悅耳的鳥鳴,子獲吐出果核,抬頭看着我,揚了揚唇角,又張開嘴等待我的投喂。我把櫻桃送到他嘴邊,突然促狹地一縮手,可他的反應比我還快,一探身已經咬住了,我只能鬆開手指。他嘴裏含着櫻桃,一臉得意地看着我。
然而他臉上的得意還沒散去,他的電話便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皺了皺眉頭,吐出果核,站起來接聽電話:“喂,大哥。”
是孟顯!他給子獲打電話幹什麼?我一聲不響地偷聽着。
對面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子獲的臉色有些不悅,語氣卻還是平淡地說:“我在國外,不方便過去。”
對面又說了些什麼,子獲臉上微現怒色,語氣也有些生硬地說:“下周一會計師就要進公司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你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我心裏咯噔一下,難道孟家又要變卦了?又聽子獲說:“那就是你們家裏的事兒了,你們得想辦法做她的思想工作,跟我沒關係!”
子獲的聲音透着極大的不耐煩,孟顯多年身居高位,估計沒幾個人敢這麼跟他說話。我真的怕他們在電話里吵起來,便悄悄靠過去握住他的手,輕輕地摩挲。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對着電話冷冷說了句:“一切等我回去再說吧。”
掛了電話,他臉色陰鬱,一下把手機砸在地上。我嚇得一哆嗦,子獲很少會發脾氣摔東西,看樣子真的出了什麼讓他極生氣的事。
我悄悄地把手機撿起來,幸好只摔碎了屏幕的一角,還能用。又小心翼翼的把手機放在桌上,然後輕輕蹲在他腳邊,一聲不響地趴在他的腿上,裝成一隻小狗。
果然,子獲嘆息一聲,撫了撫我的頭髮,伸手把我拎起來抱坐在腿上,說:“嚇着你了吧?”
我環着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頸窩,避開重點輕輕地說:“手機摔壞了。”
他安撫地一下一下揉着我的頭髮,柔聲哄着:“寶貝兒,剛才發脾氣嚇壞你了,對不起。”
我動了動身體,在他耳邊小心地輕聲問:“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沉聲說:“孟凡突然不同意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