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入黑巢
“我去上頭，”哈德森說，“卡芙琳你去另一側的窗戶。”
“是。”說完，卡芙琳消失在旁側的樹林。
這裏的空氣更加寒冷，也更純凈，遠離了工業區的廢氣和油煙。奧古斯都深吸一口氣，感到被凈化了。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哈德森問。
“好了。”奧古斯都說。
“好了。”平克頓說。
“那散開吧。”哈德森說。
哈德森向空中放出抓鉤，迅速爬到了樹上，奧古斯都和平克頓則往另一邊跑去。
這裏的地面相當平坦，只有一些松針、闊葉覆蓋在泥土上，上面長着小小的灌木叢。上面的樹木非常高大，覆蓋面積也很廣，枝葉替他們遮風擋雨。
從這兒到那兒，他們攀爬跳躍在巨大的灰色岩石之間，也渡過了一些隨着大雨而漲水的溪流。
當他們行進時，奧古斯都用了那個特殊的隱形眼鏡。
當他們抵達第一個紅外線攝像頭時，奧古斯都早就知道它就在那兒，還沒等他抬起袖子，他頭上的牆壁傳來了輕輕地撞擊聲，在下一秒后，攝像頭上的綠光變成了藍光。
“安全了，走吧。”他們的耳機里傳來了哈德森的聲音。
兩人在樹林裏穿行，如同雨水一般潤物細無聲。
當平克頓指出地面上有絆網時，奧古斯都便爬上一棵樹的樹榦，然後攀上樹枝，他們開始在樹林間搖蕩，從一根樹枝跳向另一根樹枝，最後在看到一個監控攝像頭時再次返回地面。
攝像頭再次被哈德森打滅，兩人繼續前行。
沒過多久，他們就走過了幾英里，暴風雨讓太陽早早地消失不見了。兩人在一個陡坡前停了下來。
“你們繼續前進，”哈德森說，“我掩護下卡芙琳。”
奧古斯都回頭望去，他看到靠近山頂的某處有個紅點，兩人便進去。
“安保系統將會佈置得更密集，而且也沒那麼容易避過，”哈德森繼續說，“從這裏開始，你們慢慢來，放機靈點，除了機械的監控系統外，我們還可能遇到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
奧古斯都點點頭，另一側的卡芙琳開始上山，她發現潮濕的地面非常滑溜，好多次她都發現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這迫使他手腳並用，在地面上摸爬滾打起來。上坡之後沒走多久，接着她來到了房區，在那她遇見了第一隻攔路虎，一系列的監控攝像頭配合默契，覆蓋了這片森林。
奧古斯都和平克頓在另一面的樹後面隱蔽起來，卡芙琳此刻在她的護腕裏面安裝了什麼東西，然後點擊了一下觸摸屏，“準備好衝過去。”哈德森小聲說，然後卡芙琳將護腕對準了其中一個攝像頭，一道細小的激光發射過去。
“行動！”哈德森輕聲喊道。
兩人如離弦之箭向前奔跑，奧古斯都能看到那個缺口，其中一個攝像頭被干擾了，他從那道細小的豁口處鑽了過去。平克頓跟着他，然後是卡芙琳，當他們安全越過之後，平克頓注意到，攝像頭恢復了正常工作。
“那是什麼？”奧古斯都問。
“激光*，”卡芙琳說，“這些攝像頭很聰明，可以跟蹤任何移動的物體，哈德森的emp子彈沒有效果，所以我只能發射一個信號讓它失效，持續干擾它幾秒鐘。”
卡芙琳說完繼續往前走，兩人也緊跟其後。
三人向上攀行了十幾碼，避開了更多的攝像頭和傳感器，接着平克頓注意到有些樹木上架設了哨戒機槍，隨時準備開火。
蒙蒙的細雨一直下着，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隨着天色漸漸變晚，奧古斯都發現自己開始呼出白氣。
“我們的溫差是個問題，”哈德森說，“這些夾克能隱藏我們大多數體征，但現在外面太冷了，我們會從環境溫度中凸顯出來的。”
“那我們怎麼辦？”卡芙琳問。
“聽我的，”奧古斯都說道，“盡量保持平靜，保持最低限度的血壓和體溫，如果我們現在就觸發警報，要接近裏面就很困難了。”
斜坡很快就變得較為平坦，攀爬起來更加輕鬆了，但樹木也變得沒那麼繁密，這樣一來，他們就沒有陰影和合適的地方用來躲避出現得越來越頻繁的攝像頭了。因此，他們的行動現在演變為一系列的衝刺，跳躍，還有翻滾，從一處到另一處，緩慢而慎重。
最終，三人抵達了一道高達二十英尺的柵欄，這個柵欄很是與眾不同，它的外殼佈滿着鐵絲網，此外，它兩側大約三十英尺的草叢和樹木都被清除了，而且柵欄上都鑲了厚重的加固板。他們既沒法切開它，也沒法用*炸開它，另外，這整道柵欄可能是有電磁或壓力感應系統的。
卡芙琳注視着，嘴角在咀嚼着什麼，然後她舉起了護腕，“哈德森，讀取數據。”
奧古斯都和平克頓等待着。
在柵欄之內，樹林之後，平克頓瞥見一座似乎是用玻璃製成的建築，裏面燈火通明，走廊和辦公室都能清楚地看到。那裏估計就是他們要尋找證據的地方。
“我讀取不了太多信息，”哈德森說道。
“算了，”卡芙琳說，“現在情況是，如果我們想要爬過這玩意兒，警報就會響，如果我們切斷這玩意兒，警報也會響，如果我們讓這玩意兒失靈，警報還會響，所以我們必須在不觸碰它的情況下通過，除非我們想要宣告我們來了。”
“那棟樓也不是很遠。”奧古斯都說。
“對，但這組建築很大，”卡芙琳說，“這只是其中之一。”
“你能跳過去嗎？”奧古斯都問。
卡芙琳瞟了一眼柵欄，在看了一下周圍，“不行，我得在樹木之間使用滑索才行，但我很確定那樣一來他們就會偵測到我們的存在。”
“聽起來我們好像已經沒有選擇了。”平克頓說。
卡芙琳抬頭看着樹木，掃了一眼柵欄的最遠端，最終她似乎心中已經有了決斷，“跟我來。”
兩人跟着她，卡芙琳朝前面跑去，然後一鼓作氣爬上最近的一棵樹的樹榦，攀上樹枝，一直向上，直到她比柵欄還要高，她攤開手腕，然後朝着對面的樹木上射擊，奧古斯都隱約看見黑暗中有一條細繩被發射了過去。
卡芙琳向兩位男士招了招手，平克頓和奧古斯都便爬上了樹，和她待在一起。奧古斯都從上面俯瞰着柵欄，以及消失在五十英尺外的樹林中的滑索，利用隱形眼鏡他們找到了幾個攝像頭，卡芙琳說得沒錯，一旦他們從滑索上吊過去，必定要被攝像頭捕捉到，這是無法避免的。
“你們必須快速通過。”卡芙琳在滑索上夾了某種手握滑輪，“把這個抓緊了，用另一隻手把自己拉過去。如果觸發了安保系統，還是要繼續前行。”她對奧古斯都點點頭，“男士優先吧。”
“行，”奧古斯都深吸一口氣，抓住了滑輪。
“我們在另一邊見。”卡芙琳說。
奧古斯都點點頭，“行。”
“蹬在樹上用力推。”卡芙琳說。
奧古斯都面朝前方，一隻腳撐着樹榦，身體蜷縮起來。“好，”他說，“行動……”
突然，警報聲響起，聲音非常大，明亮的光照在柵欄前，來回晃動，遠處傳來叫喊的聲音。
“怎麼回事？”平克頓問。
“不是我們，”卡芙琳說，“攝像頭捕捉不到滑索，奧古斯都也還沒出發，是其他什麼東西觸響了他們的警報，這地方將要被封鎖起來了，這樣一來，我們要進去可就難了。”
“那我們要怎麼做？”奧古斯都問。
“穿過去，快點。”
奧古斯都點點頭，人後滑了出去，他手中的滑輪在滑索上嗡嗡作響，同時用另一隻手將自己拉扯過去。他迅速地滑了過去，消失在樹林中，然後卡芙琳裝上了一組新的滑輪，“輪到你了。”她說。
平克頓抓住滑輪，跟在奧古斯都後面滑過去，這動作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整個過程中，平克頓都感覺自己是個活靶子。如果有人在觀察的話，一定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他打爆在空中。他拉扯着，滑動着，再拉扯，然後滑動，直到他抵達另一端的安全地點。
“如果不是身處這樣的境地，”奧古斯都說，“我想這還蠻有意思的。”
警笛聲消失了，但燈光還在四處照射。
“我在想這什麼。”平克頓說。
叫喊聲響徹樹林，然後一特勤人員沖了出來，來到柵欄前的空地上，距離平克頓和奧古斯都不遠。他們都穿着同樣的黑色制服，頭戴防爆頭盔，手拿武器。他們共有八人，沒過多久，其中一人就指示上方的滑索，他們都看向卡芙琳所在的方向。
“我們得離開這兒。”平克頓說。
奧古斯都已經拿出一枚電磁脈衝*，向那隊人扔了過去。但*落地時，並沒有產生任何效用，與此同時，哈德森的聲脈也被沒有了。
“應該是電池干擾，”平克頓說。
“卡芙琳會找到別的路線過來的，”奧古斯都抿了下嘴，說道，“如果我們繼續待在這裏，會被抓住的。”
平克頓點點頭，然後兩人盡量安靜而迅速地從他們所在的位置移向旁邊的一棵樹，再移動到下一棵，兩人在樹木間穿行，直到遠離危險地帶，然後他們落到地面上。
玻璃建築離他們更近了，現在平克頓瞥見了不遠處的另外兩棟樓，它們之間由密閉的通道相連。
他們來到了福瑞克總部大廈，但現在，他們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