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弒君奪位
?雲淺問很吃力的將他放在桌案前的椅子上,正想辦法如何逃出去,說不定張定邊就在門口守着。
往後輕輕一靠突然後邊的牆動了一下。
她轉身移開那塊板子,牆慢慢移了上去,她驚喜的發現裏面是個密道,
真是天助我也!
她毫不猶豫的提群邁了進去。
待密道關上之後,張定邊才感覺到裏面不對勁,立刻沖了進來,只見他們的主上緊閉雙眼昏迷在桌案上。
張定邊一杯水潑醒他,
“主上,屬下冒犯了!”
此時陳友諒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怒不可泄,陰沉道,
“她人呢。”
“未見出門啊,主上。”
張定邊也是奇怪。
“給我出來!”
陳友諒憤怒的將整個書房掃了一遍,甚至桌子都被踢翻了,最後兩人目光鎖定在牆邊的暗板上。
兩人扭動開關進入密道,不見人影,走到密道盡頭,有扇門被打開了。
“主上,屬下帶人去追,她跑不遠的。”
陳友諒點頭默認,此時內心被那小女子氣得要瘋掉,居然給他玩陰的。
雲淺問一路往採石方向跑去,因為她聽說過,朱重八的軍隊就在採石。
幾乎是跑了一夜,張定邊追的方向正好是反方向,所以怎麼也沒追上她。
兩天後她終於到了採石,幾乎是又冷又餓,到了城外,只見城門口是清一色的黑衣軍在守城。
這是怎麼回事。
她上前拉住一個正要進城的農夫問道,
“大叔,這採石城怎麼儘是一些黑衣人啊。”
“姑娘外地來的吧,這採石呀,現在已經是徐壽輝的地盤了,這是勤王陳友諒奪來的,那朱重八已經退往滁州了。”
農夫說道。
雲淺問聞言大失所望,突然有種無家可歸的感覺。
“何時攻下的?”
“有十天了吧。”
農夫說完就急急忙忙進城了。
居然十天了,她居然連消息都沒有,還白白跑這麼遠,怎麼辦?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辦,一身輕薄紗衣有些微冷。
看來她只能是繼續前往滁州了。
轟隆
轟隆
兩聲響雷響徹天空,將她嚇了一跳。
一片片黑壓壓的烏雲蓋住天空,眼看暴雨要來,她似乎連躲雨的地方也沒有,但見東邊不遠處有一座廟,現在她顧不得想其他了,只能是先找地方避雨。
到了廟前,上面幾個剛勁有力的大字,五通廟。
她想也沒想直接進去了,廟裏面乾乾淨淨,似乎是被人精心打掃了般,此時的她又冷又餓。
剛要想辦法生火弄些吃的,卻聽見外面一陣聲音,走到門口看見大批的紅巾軍侍衛整整齊齊的排成兩排,在雨中站成兩條長龍。
“勤王,這就是五通廟。”
勤王?怎麼到哪都是她,眼看着他往廟內走來,她不得已躲到了神像後面。
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次落到他的手裏。
陳友諒帶着幾個黑衣軍推門而入,瞬間一陣寒風涌了進來,雲淺問抱緊了身子。
他打量着裏面,聲音帶着不悅的訓斥道:
“一群廢物,連個丫頭都追不上。”
“屬下願聽主上任意發落!”
張定邊誠心的低頭認錯。
“罷了,那丫頭詭計多端,也不能全怪你,這徐壽輝老兒來了沒有。”
“定遠已經去請了,主上邀請,他不敢不來。”
“很好。”
陳友諒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瞬間傾盆而下的大雨,有些擔心,不由得說道,
“這麼大雨,她能去哪裏,穿得那麼薄,本王就這麼讓人討厭?”
雲淺問聽到這裏內心一陣觸動,這時候陳友諒居然關心的是她冷不冷,突然感覺一陣暖意包裹全身,似乎他也不那麼討厭了,悄悄探出頭去,他挺拔的身影,精緻的五官輪廓更為清晰。
此時的她是又冷又餓,不由得蜷縮了下身子。
“主上,屬下不明白,多少名門閨秀爭着想嫁您,您為什麼一定要對一個小丫頭動心思呢。”
張定邊看着失神的陳友諒,心裏萬般不解。
這也正是雲淺問想知道的,所以她豎起耳朵靜靜的聽着。
“對呀,多少女人巴不得跟了本王,本王哪點不好,讓她如此生嫌?”
陳友諒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輕輕呢喃道。
“主上,皇上來了。”
此時張定遠走了進來,陳友諒的眼眸中瞬間陰了下來,那眼神如同索命的閻王般。
張定邊兄弟二人站在他身後,雙手環胸。
雲淺問好奇的探出頭,看着一個身穿黃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陳友諒只是看着窗外,思緒里想的是那個小小的身影,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也沒有理會他。
原來他就是徐壽輝,這麼胖,看來這做皇帝就是好啊,不愁吃不愁穿,雲淺問心嘆道。
徐壽輝見陳友諒沒有理會他,不免有些尷尬,走上前,躬身道,
“勤王,這採石還是你幫朕打下來的,接下來要去拿下應天,全是你的功勞啊。”
聲音中刻意巴結着,討好着。
陳友諒沒有回頭,看着窗外的大雨,淡淡的說道:
“是啊,可惜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淡淡的語氣就像是敘舊說話一般,但是話語中卻充滿着殺氣。
徐壽輝當場懵了,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天的到來,但當它到來時,還是那麼殘酷。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雲淺問感覺廟堂是死一般的沉默,隨後是一片肅殺的氣氛,讓人不寒而慄。
她親眼看到徐壽輝的汗和眼淚都下來了,他心中的恐懼全寫在臉上,和她此時的心情一樣的。
她感覺要發生什麼。
“友諒,給我一條生路,皇帝給你做,我做平章,你看這樣行嗎?”
他終於放下了底牌,現在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現在他只想活着。
陳友諒終於回頭了,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徐壽輝,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陳友諒要同意時,他卻說出了徐壽輝一生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本王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麼在這個亂世上生存下來的?”
這次徐壽輝徹底的絕望了,他嚇得在原地開始發抖。
張定邊上前一拳捶在他的頭上,瞬間徐壽輝頭破血流的倒在冰冷的地上,外面的雨下的更大,天雷滾滾。
他倒下時最後看到的是陳友諒那冰冷的目光。
躲在神像后的雲淺問看到這血腥的一幕,驚恐萬分,她的驚恐不亞於徐壽輝,她見過死人,最殘忍的也只是被人一劍刺死,卻沒見過這般血腥殘忍的一幕。
她不受控制的叫出聲來,那驚恐的尖叫聲在廟內充滿着回聲,甚至門外的雨聲也被她的聲音遮住了。
陳友諒眼神一凜,更加的冰冷,張定邊直接從神像後面將雲淺問拉了出來。
雲淺問被重重的摔在已經頭破血流的徐壽輝面前,此時的徐壽輝眼睛睜得老大,眼中仍是帶着驚恐,不甘,死不瞑目。
雲淺問見狀更是害怕的往後退,看上去更是狼狽至極,濕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就像是個逃難的小瘋子一般。
陳友諒等人也沒想到神像後面的居然是她,斂去眼神中的殺意,踱步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眼中的驚恐,陰柔道:
“怎麼,沒見過死人?還是沒見過殺人?”
此時雲淺問怕極了他,剛剛他話語中的溫柔全化成了一種冷,刺骨的冷。
她感覺她已經被他推進萬丈深淵裏,萬劫不復。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此時他在她的眼裏就是魔鬼,讓她害怕,恨不得立刻躲離他,現在的他隨時都可能會捏死她。
可她還不想死。
她有些後悔,為什麼剛才沒忍住,最後還是落在他的手裏,如果真落在他的手裏,她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看着他身後的張定邊等人,又開始懷疑,他們能夠在他的身邊活到現在,不知道是命大,還是他們的本事。
看着她瑟瑟發抖的身子,他摸不清她是冷還是因為害怕,解下自己的披風,裹在她單薄的身上。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漢王妃。”
他的聲音帶着懇定,唇角中盪起一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