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之力，極魔力
?慕容家。
一家之主慕容白滿臉愁色，躊躇不定，焦急地在廳堂內走來走去。
“慕容家主盡可放心。”
一位白髮蒼蒼，道骨仙風的老者淡淡說道：“那少年郎我看過了，的確毫無獸力，如此容器，只要貴千金使用了老夫的陰陽轉換大法，自可病除！”
慕容白點了點頭，說道：“您老我還是信得過的，只是此病煞是棘手，眼見小女已有多年未曾精進過半分修為，又怎會不擔憂……”
他話還未說完，慕容瑤便回來了！
“如何！？”
慕容白臉色一喜，連忙詢問。
慕容瑤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重新掌握力量的感覺無比美妙，眉眼笑道：“我感覺很好，體內的凶獸徹底離開了我的身軀，成功將其轉移，我終於能夠繼續修鍊了！！”
“好！好啊！！哈哈哈哈……”
慕容白大笑，吩咐下去，全府上下有賞，每人兩顆靈石！
“還是得多謝高人才是！若不是高人出謀劃策，恐怕小女子這後半輩子餘生，都始終無法再修鍊。”慕容瑤看向老者，抱拳致謝。
“對，您老對我慕容家的恩情大於天……”
老者擺擺手，打斷了父女倆的恭維話。
他捋了捋白鬍須，問道：“那個小子，你可處理好了？”
慕容瑤點頭，說道：“我將他丟在了後山，任期自生自滅。”
“為何沒有殺死？”
慕容白臉色微變，冷哼道：“為父平時是怎麼教你的？斬草要除根！他雖然只是個廢物，翻不起什麼浪花，可若是他將此事傳出去，對我慕容家的名譽終究會有些影響……”
“不會。”
豈不料，慕容瑤笑道：“沒有高人相助壓制，他註定活不過今夜，恐怕半個時辰后就會被體內的凶獸給吞噬，更何況……我事先還給他喂下了蝕骨丹……”
聽聞此言，慕容白倒是放心下來。
雙重保險下，他不相信一個覺醒都能失敗的廢物，能挺過今晚。
“高人，小女子有一事不解。”慕容瑤看向老者。
“但說無妨。”老者道。
“為何一定要以覺醒失敗的成年男子，作為容器？既然不必圓房，又為何非要拜堂成親？豈不是多此一舉？”
說完，慕容瑤又補充道：“高人莫怪，小女子並非他意，只是心有疑慮……”
慕容白也看向老者，遲疑了下，還是沒有開口，他也對此事匪夷所思。
“呵呵……”
老者從容不迫，淡笑道：“拜堂成親一禮，是為了讓上蒼開眼，承認你與他二人的夫妻關係，我那陰陽轉移大法，條件苛刻，要想轉移，只能在親人身上轉移，要麼父母，要麼子嗣，要麼夫妻，若是陌生人，則會失效！”
“至於為何一定要用覺醒失敗的男子作為容器……”
說到這，老者似乎是在追溯回憶，頓了頓后才說道：“老夫尚還年輕時，遊歷四方，曾偶然得到過一本古籍，其中記載，世上存在極其罕見的覺醒失敗者！不過，這種萬一挑一的覺醒失敗者，並非廢材，而是……被上蒼眷顧的天驕！”
“什麼！？”
慕容父女倆異口同聲，他們覺得有些好笑。
就那不起眼的毛頭小子？
怎麼可能！
二人的反應，在老者的意料之中，他點頭認真道：“錯不了，據古籍記載，覺醒失敗者，的確是掌握不了獸力沒錯，可沒有獸力，不等於無法修鍊！”
“這……”
慕容瑤怔住了，太過天方夜譚！
覺醒不出獸力，自然也就無法修鍊，這是全天下人公認的事實！
就好比一個人沒有碗，又如何能盛飯？
“不知二位，可否聽說過人之力？”
“人之力？”
“沒錯，正是人之力！”
老者感慨唏噓不已，說道：“近乎全天下人，覺醒的都是獸力，可覺醒失敗者，並不代表真正的失敗，那是因為他們體內擁有的是人之力！而非獸之力！”
慕容瑤輕咬嘴唇，不死心問道：“既然是人之力，又有何等不一樣的地方？”
“不知道。”
未曾想，老者竟搖頭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慕容白楞了一下，道：“那為何您老先前說天驕……”
老者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老夫雖然不知，但歷史錯不了，但凡所有修鍊到至高無上境界的頂尖強者，毫無例外，全都是擁有人之力的體質！”
“頂尖強者！？”
家主慕容白驚呼出聲，傳聞，頂尖強者可一拳碎星辰，一踏鎮山河！
翻江倒海，無所不能！
那是無數修士們的楷模，是他們一輩子都難以奢求的無上境界！
“嘎吱……”
慕容瑤死死攥着雙手，眼中妒忌一覽無遺，怨毒道：“那廢物憑什麼？！”
“憑心性！”
老者似乎對這個研究極深，意味深長道：“你之所以會覺醒鳳之力，除了天賦因素之外，更多的則是因為你懷揣着一顆渴望扶搖九天，成為人上人的心性，覺醒其他各種各樣獸之力的人，莫不是如此。”
人之力……
擁有這等力量的，究竟是懷揣着一顆怎樣的心？
慕容瑤冷着臉，靜候下文。
老者不斷搖頭，苦笑道：“我們無法想像，這世上便真有這種人，他們不懼妖獸，不敬鬼神，在他們心中，人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生而為人是值得驕傲的，在他們眼中，再強大的妖獸，也是……牲口！”
“……”慕容瑤啞口無言。
簡直不可思議！
要知道，這個世界處處是大荒，人族的城池少的可憐，主要原因便是人族弱小，在強大的王級妖獸面前，不堪一擊！
人族的先祖們，通過模仿強大的妖獸，開闢出了覺醒獸之力，從而踏上修鍊的道路。
她實在無法想像，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心中才會可笑又固執的認為人是強大的？
“當然，還有一種只存在傳說中的體質。”老者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什麼？”
“極魔！”
“極魔？”慕容白疑惑不解。
老者眼中露出了希翼之色，說道：“傳聞，覺醒失敗者，除了人之力外，還有另一種堪稱可怕的存在，這種人六親不認，眼中沒有親情，沒有戀情，沒有友情，沒有軟肋，沒有弱點，堪稱天生就沒有七情六慾，這種人魔到極致不像人，也不像獸，當然這只是傳聞罷了，呵呵，老夫也只是隨口一說，世上哪會存在這種人……”
聞言，慕容白和慕容瑤也笑了笑。
沒當真。
只要是人便會有弱點，哪怕是再邪惡的魔頭，也會有七情六慾，也會有放不下的羈絆。
野獸都有情，更何況人？
……
……
後山林。
這裏不屬於慕容家，也不屬於任何一個家族，誰都可以去，但平日裏幾乎沒人涉足。
也就只有一些找樂子玩的公子哥們，才會偶爾來打打野味罷了。
“我不能死……”
“不能……死……”
方元雙目赤紅，咬着血牙死死堅持。
他遍體鱗傷，臉上被慕容瑤狠狠扇過，肚子被劃開一道鮮血淋漓的口子，腸子的蠕動都看得一清二楚，最致命的，莫過於體內那股風暴！
就好似有一頭野獸在自己身體裏面暴怒亂躥，撕碎五臟六腑，撕碎一切見血的存在！
換做常人，恐怕早就承受不住此等劇烈痛楚，昏死過去了。
但方元不敢！
他太害怕了，害怕自己睡過去就再也不會醒來。
“我……已經死過一次……”
“這次……絕不……”
無論是九重丹，還是金創葯，方元全兌換過吞下了，可效果甚微，肚子的傷口倒是有所緩解，可體內的那道凶獸風暴卻是始終得不到控制。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我體內……”
“給我……滾出去！！”
“滾！！！！！！”
“呃……啊啊啊啊啊——！”
方元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支撐着血肉模糊的身體，硬生生從稀泥地里開始挪動！
他緩慢地爬行，不斷的爬。
哪怕雙手劇痛，縱然指甲已然鮮血淋漓，仍然未曾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