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成親
一隊隊慶賀的客人接踵而來,馬啼聲起,催促聲停,踏着塵沙飛揚,來到一座府坻。
這座府坻十分巨大,宏偉壯觀。裝飾得十分華麗,紅袖結珠,金獅迎舞。這一隊隊人群湧進府坻,都是笑臉盈盈,手提禮物。府坻外分兩邊排列着二十餘人,都是臉上溫和。門前一個枯瘦老者身穿黑馬甲,一邊迎客,一邊記錄各方客人的禮物。抬頭便看到上面一塊巨大金匾,寫着兩個黑色大字:顧家。
府坻之中,一隊隊賓客入宴而坐,笑語不停,喧吵一片。把酒杯過,絲竹聲起。今日正是燈淌城的一個大日子,便是燈淌城大家族顧家家主顧北離為二女兒顧清落舉行的婚宴。也是雲明的成親之日。
雲明坐在大堂上,身穿大紅華袍,手上戴着一枚綠玉戒指,模樣頗為俊俏。微笑着迎着客人,說著不咸不淡的話。
雲明才十七、八歲,此次與顧家二女兒顧清落的婚宴便由顧家家主主持。顧家家主身穿黑色大袍,身材高大,橫眉豎目,雖然此時臉上微笑,也與客人說上幾句話,但從他的眉軒之間,不難看出他是個尊嚴的人。
成親吉時很快便到了,雲明臉上微笑,自信之情充溢於臉上。緩緩起身走去,對着眾賓客作了個輯。主持婚宴的老者笑容可掬,道:“今日是二小姐和雲明的大喜之日,歡迎各位賓客的到來。”
賓客靜了下來,說說笑笑幾句,主持婚禮的老者便道:“吉時到了,成親開始。”雲明站到堂前,臉上微笑,心中卻茫然一片,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這個女子?雖然這個女孩美麗善良,可他為什麼並不是很開心?他此次入贅顧家,全是顧家家主所迫,但說不喜歡這個女孩又並非不是。
從堂後由女伴牽着一個女子走了出來,女子身穿紅色鳳袍,頭上蓋着紅蓋頭,也看不清是什麼樣子。雲明走了過去,拉住女子纖細的手,微微一笑,沒有太多言語。
顧家家主坐在堂中央,臉上微笑,道:“今日是小女與雲明的大喜之日,大家盡情便好。”眾賓客更加喧笑起來,一團祥氣融融。
主持婚禮的人揮了揮手,再度平息了喧吵的客人。道:“恭喜大小姐與雲明結成連理,天長地久。”女子微微“嗯”了一聲。主持婚禮的人道:“下面開始拜堂成親!”
眾賓客笑了起來,看着堂上婚禮。雲明牽着女子的手,走到中央,道:“我便要與你成親了,你開心嗎?”女子輕“嗯”一聲,道:“我……我開心。”女子聲音雖弱,但也不難聽出從中的喜悅之情。雲明心中一嘆:我為什麼有種失落感?我到底還是不想和她成親。
他自離家前往名山學武,之後便一直流浪天涯,雖然喜歡顧清落,卻也沒到成親的程度。此次迫不得已和她成親,心中各種感情交雜而來。
主持婚禮的人道:“一拜天地!”
雲明與女子緩緩對着天空拜下,又緊握着對方的手。主持婚禮的人道:“二拜高堂!”雲明與女子走向顧家家主面前,緩緩拜了下去。
顧家家主微笑道:“雲明,我今日把女兒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她,不能讓她受欺負。”雲明道:“清落如此賢惠,我痛愛她都不及呢!怎麼會讓她受欺負呢!”顧家家主笑道:“好!”
主持婚禮的人又道:“夫妻對拜!”兩人緩緩對拜而下。
這時,從堂外一個聲音道:“段家來賀!”場中賓客都是臉上變色,看向門外。只見一個藍衣男子緩緩走進來,後面跟着一男一女。
燈淌城中,僅有兩個霸主,各佔着半個城坻,便是顧家與段家。顧家與段家雖立下互不相犯的條文,但兩者卻也因為領地而起過不少的爭鬥。兩家平面看上去,似乎互相忌憚,不敢侵犯。但顧家這些年已是處於沒落中,實力不如段家。近來兩家更是立上了三月之斗,以解決兩方爭鬥不休的領地問題。
雲明也轉過身來,看向藍衣男子。顧家家主淡淡的看了藍衣男子一眼,道:“歡迎,還請入座。”藍衣男子微微一笑,眼睛微眯,道:“我段家聽聞顧家主有婚宴,特地來祝賀。就是不知,這婚宴是為誰辦的?”
顧家家主道:“自然是為小女辦的。”藍衣男子看向雲明,道:“這麼說,今日,就是你們的成親之日嘍?”雲明淡淡一笑,道:“是我與清落的大喜之日,段兄還是請入座吧!”
賓客之中議論紛紛,都是看着藍衣男子。這藍衣男子便是段家家主大兒段倚,而背後一男一女竟是段家二兒子段松,三女兒段婷婷。段倚身穿藍衣,長發束在後面,身材高大,模樣俊俏。
段倚微低着頭,看着雲明,道:“你有不小的膽子啊!連我要的女人也敢碰。不要忘了你的地位啊!”雲明臉上陰沉下來,道:“今日是我與清落的大喜之日,我不想生事。既然你上門祝賀,那便請入座。”
段倚微微一笑,道:“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從這裏出去,或者,我讓你抬着出去。”此話一出,場上眾人無不變色,這段倚竟敢在顧家地盤上說出這種話來,難道是不要命了嗎?顧家家主臉色也是陰了下來,沉聲道:“段倚,這一句話我就當沒有聽到,不要有下一句了!”
段倚毫不變色,看着雲明,又看向顧清落,臉上微笑,道:“跟我回段家,我不計較別的。”顧清落身子一顫,後退了一步,雲明握住顧清落的手,冷冷道:“你真當你是誰?”
段倚緩緩閉上眼睛,道:“一個鄉野村夫,牆角壁虎,只道穿上龍袍就是龍了嗎?”雙眼睜開,滿是寒氣,身子一縱,一掌竟橫拍而去。
雲明臉上一變,身體向後一退,右手格去。段倚掌中變勢,竟反過來一抓一拿,便扣住雲明右手,左腿一抬,猛的一踹,直接踹中雲明肚子。
雲明臉上一白,肚子上肝腸絞成一片,痛徹一片。段倚見勢不饒,身子一靠,左手一拿,直接握住雲明左手,猛的用力,“咔嚓”一聲,便握斷雲明左手,而右手直拍而去,打在雲明胸腹之間。他這幾下兔起鶻落,旁人甚至沒反應過來,雲明便已受傷。
雲明臉上煞白,右手猛的擒去,誰知段倚右腿一拐,橫劈而去,“咔嚓”一聲,便踢斷了雲明右腿,而雲明身體向前一跪,竟要跪倒在地。雲明一咬牙,左手用力,竟支撐着自已站起。
段倚冷笑一聲,一掌拍向雲明面門。顧家家主臉上暴寒,喝道:“段家小輩!莫要太猖狂了!”身子縱起,一掌拍向段倚,段倚身子向後一退,手上拍向顧家家主。兩人雙掌相對,“嘭”的一聲悶響。
段倚又退後幾步,臉上潮紅一片,已受了不小內傷。
顧家家主看向雲明,道:“你怎麼樣了?”雲明臉上煞白,死咬着牙,一隻左腿支撐着自已站起,右腿鮮血直流,左手也是被折斷了。
段倚笑道:“真是對不起了,我剛才不小心,出手竟重了點。顧家主,家父也在路上了,你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
顧家家主冷冷看向段倚,道:“你欺我顧家無人了嗎?”段倚“哎呀”一聲,道:“不是的!在下怎麼會有這個意思呢?我們兩家向來和睦,自然不會興起無故爭端了。不過,顧家主,你選的女婿……武功可不是太高哦!”
顧家家主冷哼一聲,道:“我選的自是我的事。”段倚道:“那是自然。”段家家主道:“我等着你父親來。”段倚看向雲明,道:“你好好等着吧!三個月後兩家之斗,我不會再留手的!”說罷,轉身便走,而段松,段婷婷兩人冷笑一聲,臉上嘲弄意味甚濃,轉身便跟着段倚離去。
雲明看着段倚離去,又見下面賓客一個個看向自已,眼中神色各有異色,顯然驚異他武功的低弱,有幾個囈囈私語的,似乎在嘲笑他這上門女婿。他本自尊心強,此時經此大辱,又怒又恨,只覺胸口一悶,一口鮮血直噴而出,腦海中一陣天旋地轉,便向後仰倒而下。
新娘子急忙摘下紅蓋頭,上前抱住了雲明。顧家家主閃身過去,握住雲明的脈搏,道:“沒事,你扶他去休息。”新娘子臉色發白,點了點頭,便和一個侍女把雲明扶了下去。
顧家家主看向眾賓客,道:“請繼續暢飲。”眾賓客胡亂應上幾句,都是私下竊語。
雲明只聽到床邊一聲微嘆聲,又感到有人坐在旁邊,緩緩睜開雙眼,看了過去,道:“清落……”顧清落身子嬌小,坐在床邊,明眸皓齒,雲鬢霧鬟,十分美麗。只時臉上卻是微白,親切的道:“你醒了。”
雲明微動下身子,只覺右腿一片刺痛入骨,而左手也是痛入骨髓。不禁臉上慘白,深昅了口冷氣。顧清落依然穿着紅色鳳袍,臉上着急,握住雲明的右手,道:“別動,好好躺着。”
雲明點點頭,重新躺了下去。這時,外面一扇門打開來,一道身影緩緩走進,對着床上的雲明冷笑一聲,道:“哎呀呀!這不是雲明嗎?怎的傷得這個模樣呢!”
雲明看向那人,右手握緊了拳頭。那人正是顧清落之弟顧歡。顧歡一身華服,臉上笑容一片,看向雲明,道:“你武功不是挺厲害的嗎?我的姐夫啊!”顧清落看向那男子,道:“顧歡,你不要再說了!”
那男子嘿嘿直笑,道:“姐,你這小丈夫可真厲害啊!前幾天不是敢打我嗎?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居然在成親之日讓別人打傷了,打殘了!哎呀呀!這下子,顧家掉的臉可就大了!”
雲明臉色鐵青,看向顧歡,道:你說夠了沒有?”顧歡笑道:“夠了夠了!我的姐夫啊!你可別忘了你是入贅進來的,你要聽我顧家的話,如今你讓顧家掉盡了臉面,三個月後的三斗還怎麼斗呢?”
雲明一咬牙,拳頭只握得咯咯作響。這時,外面的門又打開了,一個身影緩緩走進,看向雲明,笑道:“哇!雲明,你怎麼成親成親着就昏了呢?家主不是讓你順便納了我嗎?怎的昏了過去呢?我還想今晚好好侍候你呢!”
雲明看向那女子,只見那女子身穿紅色短裙,十分暴露,臉上抹着濃妝,卻是顧家第二把手的女兒顧煙雨。也是顧家家主要自已納的妾,更是顧歡的妹妹。
顧清落臉色發白,道:“你們別說了!”顧歡嘖嘖道:“怎麼能不說呢!他不是自以為救了你,跑來顧家索要名利的嗎?還想做顧家女婿。怎麼的怎麼的,看吶,還未做顧家女婿,便被仇家打了,手腳斷了,還在成親宴上昏了過去。”
顧煙雨拉了拉顧歡的手,道:“哥啊,人家還是我的丈夫呢!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又看向雲明,道:“雲哥哥!今後我可要和表姐二女共侍一夫了。你可要對煙雨好一點哦!不然,今晚我可要找別人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