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七十四章
裴國公也嚇了一跳,他原本只是想嚇嚇這個奸佞,卻差點惹出事來,不過聽錢程這一問他有些哭笑不得,傲然說:「我雖然年紀大了,不過對付你這種小人也費不了什麼力氣,要不要過來試試?」
錢程連連擺手,一臉的誠懇:「國公爺,你教訓我是應該,子余是我的好友,你是他的父親,自然也像我的父親一樣。你應該相信子余,不要聽信什麼坊間謠傳,他這麼好的人,自然不會做出讓你失望的事情。」
裴國公一臉的不信:「我自然相信子余,只是不相信你這奸佞,只怕你用了什麼卑劣的手段,你休要得意,也蒙蔽不了多久,子余定會看穿你的真面目,陛下也必定會將你繩之以法!」
錢程連連點頭,謙遜地說:「是啊是啊,日久見人心,國公爺不要着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裴國公也是武將的脾性,雷聲大,雨點小,錢程這樣示弱,倒讓他有種自己仗勢欺人的感覺,他悻悻地說:「總而言之,別說你是個男子,就算你是個女的,我們裴家也不歡迎你這個小人!」
錢程嘻嘻一笑:「國公爺,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這般小氣何成大事?錢府倒是十分歡迎裴將軍的,什麼時候想進門都可以。」
一旁的錢多「噗嗤」笑出聲來,就連錢平也有點忍俊不禁,裴國公的臉都鸀了,指着錢程,「你」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忽然,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一匹白馬儼如風馳電掣般飛奔而來,上面一個人銀盔銀甲,夕陽的光芒投射在他身上,渀佛披了一層銀光,令人炫目。
錢程看着看着,忽然心跳加速,恍惚間渀佛回到了第一次見到裴子余的那一瞬間。
「爹!你這是做什麼!」裴子余又驚又怒,勒緊馬韁,白馬「咴咴」地嘶鳴了一聲,前蹄揚起,堪堪在他們面前停住了腳步。
「我……我……」裴國公一臉的尷尬,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怒喝道,「你們誰去告的密!反了你們了!」
不一會兒,另一匹馬也飛馳而至,袁芸怡一身男裝,笑嘻嘻地從馬上跳了下來,小跑了幾步來到裴國公跟前,親昵地說:「大姨夫,都是我不好,我去找表哥玩,一不留神就說漏嘴了,說你來找錢大人嘮嘮家常。」
裴國公一臉的恍然大悟,笑容滿面地說:「對啊,我只是久仰錢大人的大名,過來見識見識,嘮個嗑,子余你急什麼,難道我還能把錢大人吃了不成?」
裴子余沉着臉,翻身下馬,在錢程面前站定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幾眼,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錢程笑了笑:「我好的很,令尊甚是親和,和我一見如故,激動之下難免手舞足蹈,失手把錢府的門砸了個大洞。」
裴子余凝視着他,眼裏隱隱露出失望之意,半晌才說:「只是如此?」
裴國公哼了一聲,不滿地說:「子余,你身披盔甲,是不是正在練兵?這個樣子在京城策馬狂奔,陛下要是怪罪下來,你怎麼受得起?走,趕緊回去了。」
「國公爺慢走,國公爺別忘記回頭送點銀子過來。」錢程拱手作揖道。
裴國公有點詫異:「送銀子過來做什麼?」
錢程指了指那扇破門說:「國公爺剛才好像說了要幫下官做扇鐵門,省得被人一砸就砸破了,下官沒聽錯吧?」
裴國公張大了嘴巴,半晌才悻悻地說:「子余,跟我走!」說罷一轉身,招了招手,呼啦一下,手下人跟着他浩浩蕩蕩地走了。
袁芸怡趕緊拉了拉裴子余,示意他趕緊跟上,低聲說:「表哥,別惹得大姨夫發火,先走吧,回頭再說。」
裴子余牽過馬韁,深深地看了錢程一眼,跟在裴國公的身後,默默地往前走去。
那個背影看起來有點憂鬱,錢程忍不住跟着走了兩步叫道:「子余!」
裴子余倏地停住了腳步,回頭看着她,眼裏有股掩飾不住的驚喜。
錢程不敢看他的眼睛,勉強笑了笑說:「明天我可能要去三連縣城一趟,過幾日才能回,到時候早朝看不到我,不要太想我。」
裴子余眼神一黯,剛想說話,袁芸怡在一旁撇了撇嘴:「錢大哥,你說的跟真的一樣,我表哥從來不會兒女情長,你可別太得意了。」
錢程長吁了一口氣:「這就好,這就好。」
回到府里,錢程踢了踢那扇破門,囑咐錢平別忘記每天去國公府上討那修門的銀子,然後便長吁短嘆地鑽回到自己的卧房,看着那些做了一半的紫檀木珠手鏈發獃。
不一會兒,天就黑了,錢程無精打采地去用了晚膳,剛想繼續鑽回卧房,錢多噔噔蹬地跑了進來,滿臉的憂慮:「大人!大人你要不要去看看韓公子?」
錢程嚇了一大跳:「韓歡他怎麼了?」
錢多吶吶地說:「聽說韓公子今天一天都有些不對勁,一個人坐在屋子裏發獃,誰去了都不理,晚膳的時候,自己做了一大堆菜,自飲自斟,還……」
「還怎麼了?」錢程跺了跺腳,心想:這是怎麼了?怎麼臨到想走了,個個都來給她添亂!
「韓公子一邊流淚,一邊喃喃自語,難道是中了邪不成?」田素素從屋外走了進來,斜靠在門框上,戲謔地看着錢程,「或者是因為被人傷了心,所以暗自難過?」
錢程心惶惶了起來,狠狠地瞪了田素素一眼:「一派胡言,你少給我添亂,回屋裏去,我去看看韓歡。」
田素素咯咯地笑了起來:「大人,你怎麼看起來一副心虛的模樣,莫不是被我說中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