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識要用一種奇特的方式(4)
好在是用不太舒服這個理由,把自己“離奇出現”的局圓了過去。凌夏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下一刻竟然脫口問道:“你呢,為什麼提前交卷離場?我覺得,你好像心情不太好,狀態有些不對……”
楚煬似乎也沒料到她會反問回去,沉默了片刻,才說:“嗯,我有點心事,不想悶在教室里,想要出來發泄一下。”
凌夏這才意識到不經意戳到他的痛處了,後悔地想給自己來兩個大嘴巴,急忙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沒關係。”楚煬搖搖頭,語氣很真誠,的確沒有絲毫責備的意味,“我跟你一樣,在考場裏待的悶了,坐不住。出來透透氣,現在好很多了。剛才跑了很多圈,體力極大地透支,心裏反倒輕鬆了。”
凌夏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傻笑着撓了撓頭。
楚煬卻說:“謝謝你陪我聊天,跟你說話挺舒服的。”
凌夏不知道他為何會這麼說,也不太明白“和我說話很舒服”應該如何理解,不過這句話讓她挺高興的。至少楚煬對她不反感,他們多少也算是認識了。比着不久前,只能遠遠地觀望楚煬,連露臉的機會都沒有,這實在是個質的飛躍。
過了一會,陸續有學生交卷,三三兩兩地經過。楚煬看了看時間,說:“差不多結束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好。”凌夏點頭附和,和楚煬一起離開體育場。
臨別的時候,楚煬說:“我叫楚煬,在你們樓下的七班。”說著,他掏出紙筆,迅速寫下一串數字,把紙條給凌夏,“這是我的手機號碼,能把你的手機號也給我嗎?等我洗好了手帕,會提前聯繫你的。”
凌夏急忙把自己的手機號寫下來給他,心裏開始期待日後的聯繫。不過,她還是客套地對他說:“其實我不着急的,什麼時候都好。要是你不方便,也可以讓虞朔轉交給我,沒問題的。”
“借了東西,還是當面歸還的好。”楚煬收好紙條,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帶着些許的落寞,不過依舊好看。楚煬騎上自己的自行車,朝凌夏擺了擺手說:“很高興認識你,再見。”
楚煬走了以後,凌夏整個人怔在原地,過了好半天,才接受了她和楚煬“相識”的這一事實。嘴角忍不住就向上翹起,笑容怎麼也收不住。從元旦第一次見到楚煬開始,到今天第一次說話,中間整整隔了175天。那些偷偷跟在他身後,只為看他一眼的日子裏,凌夏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楚煬面前。
手裏還握着寫有楚煬手機號碼的紙條。不過是一串數字,此刻在凌夏看來,像是被賦予了生命的樂府,跳動、翻飛,十分可愛。
當凌夏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嚴冬之後,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口中不禁嘖嘖稱奇:“行啊,凌夏,沒看出來你挺有膽識的。都說狗血來源於生活,這可真是至理名言。你們倆相遇的過程,簡直比老娘的ABCD計劃還要異想天開!我怎麼著也不會想到,你竟然這麼勇敢,能從結業會考的考場上頭腦一熱追出去,簡直就是女英雄啊!”
說著,她一抱拳,像個江湖俠客一樣:“敬你是條女漢子,老娘佩服、佩服!”
凌夏白了她一眼:“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覺得很自然啊。就是、就是看到他離開,不放心才出去看看,這也沒什麼吧。再說了,你的四大計劃都太過牽強了,遠不如現實來的這麼水到渠成!”
嚴冬拍了拍她的肩,認真問:“那你接下來怎麼打算的?之前楚煬不認識你,你完全在演獨角戲,所以我不看好。現在你們互相認識了,開場也很不錯。這麼看你倆算是有緣之人啊,老天爺都在給你創造機會,你要不要主動出擊?”
“這個……”凌夏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要太主動了,順其自然就好。楚煬才剛失戀,應該沒心思想這些事了。而且,我們也僅僅是認識了而已。如果我立即展開攻勢,或許會引起楚煬的反感吧。”
嚴冬相當失望地直搖頭:“剛誇你有膽識,立馬就慫了。唉,孽緣啊,孽緣!”
三天之後,楚煬發來一條信息:凌夏,我是楚煬。你的手帕我已經洗好了,今天晚自習課間的時候拿給你,不知道你方便嗎?
凌夏哆嗦着手,急忙回復他:方便方便,你直接來班裏找我就可以了。
那麼晚上見。楚煬禮貌地回復。
凌夏滿懷期待地也回了他一句“晚上見”,心裏如同塞滿了蜜。抱着手機來來回回翻看信息,雖然一來一去只有四條對話內容,卻讓她足足看了十多遍!
嚴冬瞥了凌夏一眼,嘆氣:“瘋了,真是瘋了!好好一個大姑娘,就這麼被幾條短訊折騰瘋了。楚煬這禍水害人不淺呢!”
“哪有啦!”凌夏本想罵嚴冬幾句,沒想到一開口竟成了撒嬌一般的語氣。
嚴冬狠狠地打了個機靈,表情活像是面對一堆嘔吐物:“少女懷春,果然很可怕!你一下午壓根什麼也沒學進去吧,只顧着憧憬晚上和楚煬見面的場景了。”
凌夏有點不好意思地傻笑了兩聲:“你怎麼知道的?別說,自從楚煬給我發來信息說晚上過來,我就什麼都看不進去了。”說著,她拿起自己蹂躪了一下午,此刻已經皺皺巴巴的試卷,“你瞧,一下午了,我就做了兩道題。”
“凌夏,你可得長點心吧!”嚴冬看看她的狀態,忍不住提醒,“現在多少人盯着你第三名的位置,虎視眈眈呢。離期末考試還剩下一周的時間了,你別總是心不在焉。會考你可以任性的跟着楚煬跑出去,但其他的考試,可不一樣了!”
“知道了,知道了!”凌夏使勁拍了拍嚴冬的肩膀,保證道,“放心吧首長,憑咱們倆這麼多年的交情,你還不了解我嗎?我什麼時候在關鍵時刻捅過簍子?”
嚴冬見她如此信誓旦旦,半信半疑地打量了一會,二話沒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