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老薑家的庇護人
?“我與你的孫女達成了一道協議，我可以幫你們重振當年的姜家，而姜歆則要替我洗刷我身上的怨氣。”
王濛的一席話，起先爺爺有些不懂，隨即似乎想到什麼恍然大悟，他朝我看了過來，看樣子是徵求我的意見。
爺爺是第一次見王濛，我卻不一樣。
王濛實力強大，可以幫助我，這件事情互惠共利，加上我中了詛咒，怎麼也的跟王濛合作。
我點了點頭，“爺爺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這一切的。”其實我不敢告訴爺爺我中了詛咒這件事情。
爺爺聽我這麼說，嘆了一口氣，而後勇尊敬的語氣對王濛說，“那就有勞閣下替我照顧我家這個不成氣候的孫女了。”
明明王濛說的是要和我達成協議，怎麼從爺爺口中出來，卻成了他把我託付給了王濛一樣，我實在是無語，又有點想不通。
“爺爺……”我想詢問，爺爺看了我一眼制止了我。“爺爺累了，要休息一會。”
爺爺讓我把他扶進屋裏躺着，等他睡下之後我才出來。
其實爺爺不是想睡覺，可能是因為骨蒙剛剛的事情心裏不舒服，想要靜一靜。
畢竟是以前的勁敵，如今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那種屈辱絕對不是姜家所有人給他的那種來的輕，甚至更重。
我嘀咕一句，把門關好。走到王濛面前，說道，“剛才多謝你出手解圍。”
王濛很受用的點頭，還反過來鄙夷我一句，“又不是第一次。”
“唔……好的吧。”我就是個廢物。
我朝天翻了個大白眼，離開爺爺房間，帶着王濛走了。
“喂，剛剛那個骨蒙是連傀儡術的邪士，傀儡術很厲害嗎？爺爺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雖然王濛對我爺爺出手相救。但是爺爺畢竟癱瘓了，跟骨蒙完全不是一個對手。
之前那骨蒙說要用傀儡術對付爺爺，雖然現在被王濛嚇跑了，但我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再次上門。
王濛看了看我，居然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隨即一根手指敲在我頭上，緩緩說道。
“瞎擔心什麼，他剛剛被我整了一番，明顯心裏有忌憚，雖然你出去證明你爺爺沒養小鬼，但他肯定會小心警惕，不會貿然過來了。”
“那傀儡術呢？厲不厲害。”
我雖然有了解過這一方面的術法，但那畢竟是書面上所看到的，具體還不知道是怎樣，一時心裏也沒底。
王濛可能對於我這麼不恥下問有些無奈，雖然不耐煩但還是認真詳細地跟我說。
“傀儡術可以控制一個人的身體，只要被控制之後失去心智，就會任憑操縱者擺佈，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成功施展傀儡術。”
“就好比你爺爺，雖然癱瘓了，但他對茅山秘法鑽研透徹，傀儡術屬於邪術，但從茅山一脈分歧而出，一個根源，別人的傀儡術對你爺爺不起作用。”
“也就是說，那駭人聽聞的傀儡術也就一般般吧。”
我又開心起來。
王濛睨了我一眼，說道，“錯，我還沒說完，你別打斷。”
“若是傀儡術比不上正派的茅山道術，骨蒙會犯這麼大罪去追求傀儡邪術？”
王濛反問，我不爽地反駁，“那骨蒙是心術不正，心術不正的人自然不會追求正派道術。”
王濛睨了我一眼，“膚淺，別打斷我。”
我惺惺地閉嘴，他接着幽幽開口。
“我說的是別人的傀儡術，對你爺爺不起作用，但骨蒙曾經跟你爺爺一起鑽研茅山秘法，對傀儡術的研究同樣是爐火純青，骨蒙操縱傀儡術，你爺爺或許能夠在操縱的時候還留有些許心智，但實力肯定不足骨蒙。”
王濛說的話，讓我整個人一愣。
那這不是說，我爺爺有危險？
我看着王濛，王濛瞬間讀懂了我的意思。
“慌什麼，就你這三腳貓功夫自然沒有什麼用，但既然我跟你合作，你們姜家的命脈，我自然會有責任承擔。”
有他這一句話，我就格外放心了。
雖然王濛平時老是說我不學無術，十八流小道士，但關鍵時候還是很男人的嘛。
算了，既然如此以前的小事就一筆勾銷，我不計較。
我哼着小調，王濛似乎看不懂我為何突然心情好了起來。
我拉着他出去，“走走走，咱們去接點單子做，順便修鍊一下道術，我要趕緊變強才行！”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就你這身子骨，還是悠着點吧，到頭來捅了簍子，還不是要我出手解決？”
王濛絲毫不給我留面子，直接吐槽我。
雖然事實如此，但也不能這麼明面的埋汰人，我老臉一熱，嘴犟道。
“你別看不起人，等我成為道術先生的時候，你可別後悔！哼！”
“行吧，看你這小丫頭，還能搞出個什麼名堂來。”
王濛無奈搖搖頭，一副老學究的做派。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心情有些莫名的輕鬆。
其實也就是因為有他這個人在，我才敢這麼自信吧。
要是我自己一個人，根本不會這麼大膽，更別說降妖除魔了。
我確實是個不入流的半吊子驅魔人，在我們姜家，那些狗眼看人低，高高在上的親戚們，雖然不想說，但他們的實力確實在我們之上很多。
他們也有嘲笑的人資本，要是沒點實力，也不會個個家財萬貫。
在看我家，我老爸混成這個樣子不說，我接管衣缽也是從現在才開始，起跑線上已經落下太長了。
看來我要走上降妖除魔這條路，還真是道阻且長啊。
但這是爺爺的唯一念想，也是我選擇繼承衣缽的信念，不管有再艱難，我也要堅定地走下去。
況且，我現在不是還有王濛在嗎？
雖然他不是人，但是他實力強大，依然可以保護姜家，不是嗎？
“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就在我想這事的時候，王濛突然敲了敲我的頭，我不想跟他計較，搖頭，“沒事啊，我是在想，我們應該怎麼去接單子？”
雖說我繼承了爺爺的衣缽，成了驅魔人，可是就我這個半吊子十八流選手，誰家有事也不敢請我。
之前接過幾次單子，但實力擺在那裏，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一旦脫離了王濛，估計連個小鬼都弄不死。
所以案子也要看情況，看危險程度來接。
王濛似乎看我在這種事情上糾結太久了，打斷我的思路，“接單子也要看能力，就你這種水平的，還是早點洗洗睡吧，在家多修鍊。”
“你這人，生平最大的作用就是給人潑冷水了。”
我不爽地抬頭，抬手戳着他的心口問他，“我不去接單子，誰來養我？誰來替你消除怨氣？你以為我想去抓鬼啊？”
這世上又不是到處都鬧鬼，而且就這個區域，好多單子都被大伯家那幫人給搶走了。
剩下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或者是一些很難搞吃力不討好的單子，他們都不屑或者不願去做，難啃的骨頭都放着，給我我也啃不動。
真是鬱悶。
“作為一個驅魔人，居然還要靠別人來施捨單子，你也忒失敗了點。”
王濛抬頭望天，似乎對我已經很無語了，繼續孜孜不倦地點播我。
“不要等單子來找你，而是你自己去發現單子，真是搞不懂，上天白賜了你一雙陰陽眼，居然連這種事都要我來跟你說。”
是了，我生來就是陰陽眼，所以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比如說王濛。
想到我這麼廢柴，我也忍不住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王濛大概是覺得自己說話太重了，過來摸了摸我的腦袋，輕聲細語地安慰。
“不要把一切事情都想得那麼糟，不要太擔心，慢慢來，有我在呢。”
他說的這句話很讓人安心，我點了點頭。
“那我們現在要幹什麼？”
這回我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好像一切都朝着王濛的思維去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切由他安排。
果然剛剛收斂了一點的王濛，這回又翻了一個白眼。
“你問這問題像話嗎？想抓鬼，當然是引鬼過來啊，別說你到現在連一個聚陰陣都不會擺？”
我……好吧，我連這個陣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見我一副窘迫得恨不得把腦袋變成電鑽，鑽進土裏的架勢，王濛只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大手一揮，扔給我一本書。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本線裝本書籍，紙張都已經泛黃了，看起來比起我爺爺給我的茅山秘術的年紀還要老很多。
“上面記載着各種驅鬼陣法，你自己有空就看一下，別成天沒個正行，就知道四處瞎跑……”
王濛的聲音從我頭頂涼涼地傳來，我好奇地翻了翻書，發現上面全是一些我不懂的繁體字甲骨文什麼的，要看懂簡直比看天書還要難。
我弱弱地抬起手，打斷他的話。
“那個……我好像，看不懂上面的字。”
“……”
王濛絮絮叨叨的語言戛然而止，他停頓了兩秒，似乎已經被我磨得沒脾氣了，嘴角抽搐了兩下，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
“你個廢柴。”
罵歸罵，聚陰陣他還是幫我畫好了，就在我家院子裏，只要等到晚上時間一到，我自然就能看到自己想要的。
晚上我早早地睡下，卻睡不踏實，畢竟一想到自己什麼都不會，也有點鬧心，翻來覆去間，就到了半夜。
就在我即將入睡時，我總感覺耳邊傳來冰涼涼的呼吸聲，好像有人在我旁邊吹氣。
不但如此，還聽到有一個幽怨的女聲在輕輕的一遍又一遍不斷的叫着我的名字。
“姜歆，姜歆，姜歆……”
我被這陰涼的聲音給嚇出了一身冷汗，睜開眼，發現自己原來是在做夢。
心裏默默地鬆了口氣，我翻了個身，看到床邊站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穿着校服裙，臉朝下，摔在地上，此刻的她一張爛臉混着凝固的鮮血，一隻眼珠被壓爆耷拉在眼眶裏，滿目猙獰。
她就這樣靜靜的看着我。
我一口氣卡在喉嚨里，瞪大眼睛看着她，心臟迅速收縮，時間彷彿都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