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丑的搶劫（5）

“為什麼？”他遞給她一杯水，是她自己挑的。

“他們叫了我的名字，我聽到其中一個人跑的時候說了一句話：他說這種搶法很刺激，虧那個女人想得出來。”

“是嗎？那你有沒有想過會是什麼原因？”他看着她。

“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一定有個女人想把我從笑陽身邊趕走。”

“有根據嗎？”

“沒有，只是直覺。”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很可怕。”王奇這話不知道是恭維還是批評。

“要不然為什麼呢？他們為什麼要搶我呢？而且就象鬧着玩一樣，我看不出他們哪裏象職業搶劫犯。”

“只能這樣說，確實是有人故意指使人搶劫你，很可能是個女人。至於是想把你從庄笑陽身邊趕走，那幾乎不成立。庄笑陽已經離開了，你也聯繫不到他，這個時候再搶劫你不是多此一舉？”

“是嗎？”喬麗芬愣住了，“那我想不出來會是為什麼。”

“那麼，我能不能做這樣一個假設：那個人真正的目標是你，把庄笑陽從電台趕走只是第一步。”

“把笑陽從電台趕走，為什麼？”她一下瞪圓了眼睛。

他停了一下：“否則不會有那些莫明其妙的騷擾電話。”

“你是說那個女人的電話？那個聲音非常可怕的女人？”她一下想起來。

“你聽過？”王奇很驚訝。

“是的，聽過一次，打給笑陽的時候被我接了。她說她還是睡不着，失眠折磨得她想去死！”她情緒激動起來。

“是嗎？”王奇沉呤着。

“你也聽過是嗎？”她一下抓住他的手。

他慢慢搖搖頭：“沒有，但聽庄笑陽說過，那個時候他很激動。後來我一直在想，那個電話為什麼是從殯儀館打來的。”

“什麼？”

“不，沒什麼，這一定是個惡作劇。”他安慰她，“只是這個惡作劇好象還沒有完……”

“快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惡作劇？我都快急瘋了！”她已經在搖他了。

“有人說在他放的音樂里生出了一個會長大的小紅點，不但讓他們睡不着覺，而且……還會被威脅。”

“啊，有這麼回事？”

“後來打到台里的這種電話越來越多，他的節目做不下去只好離開了，情緒也變得很糟糕。但是他從沒提過你離開的事。”

“天哪！我……我居然……”喬麗芬突然就心痛起來，悔恨得要命，“他肯定很絕望！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你先別激動，現在的事情還一點頭緒都沒有。”王奇的表情很冷靜，“但是我總覺得這裏有點問題。其實……這一定就是個惡作劇。”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深思着。

喬麗芬的心裏一團亂麻。她想抽煙，可是找不到。“你知道嗎？”她語無倫次地說，“我和他認識快兩年了，這兩年是我過得最快樂的時光，雖然不知道後來怎麼就沒了顏色。我第一次看到他就被他的眼睛吸引了，不象別人是黑色的，而是淺棕色的，透明的一樣，好象一眼就能看到心裏。”

王奇回頭來看她。

“他說他爸給他取的這個名字好，庄笑陽。他應該笑陽，他的眼睛視力晚上比白天還管用。是真的，很多時候我已經看不見了，他一下就能把東西找到。可是他又很怕黑夜，特別膽小，從來不敢一個人走夜路，要是哪裏的路燈壞了他寧願繞着走，要不幹脆就不回家。可我呢，卻總覺得是他故意這樣做的，他不愛我了，他躲着我。以前他還解釋，後來就不解釋了，他被我弄煩了。”

她哭起來。

王奇扶住她的肩：“別著急，會找到的，我們會有彌補的機會。”

她哭得更厲害了。

門鈴聲突兀地響起，只一聲就沒了。兩個人都吃了一驚。

“誰啊？”王奇邊走過去邊問道，心裏突然緊張起來。

外面沒有回答。

“誰？”他又問一句，給喬麗芬使了個眼色，抓起鞋架上她進門時換下的一隻高跟鞋小心縮到門后，無聲無息地慢慢打開門，等待着，隨時準備着跳開后揚手就是一下。喬麗芬立刻抱起貓縮到沙發下面。

外面還是沒有聲音，也沒有人衝進來。門終於被完全打開了，王奇看到門口有一隻挎包，躺在從屋裏射出去的燈光里，上面貼了張大方白紙條。

“啊，那不是我的包嗎？”已經探出頭來的喬麗芬一下就認出她的包。

她飛快地衝過去，一把從地上抓起包扯過白紙條來看：我們只要錢，其它的東西原物奉還。這樣多此一舉地上門服務不是為了讓你感激我們的職業道德，不過是太無聊了找點新鮮刺激。你還真傻，帳戶密碼就是生日。

喬麗芬翻了翻包。果然，除了錢包，其它的手機、鑰匙、餐巾紙、身份證什麼都在，甚至零錢包也在。她大大地舒口氣。王奇的臉色卻很嚴肅。

“他們跟蹤我們。”這是他的結論。

喬麗芬這才意識到。

為什麼？就是為了還包？還包又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說明他們在跟蹤？

沒有人知道。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有了鑰匙，喬麗芬可以回家了，她比任何時候都渴望回去。

“我一定會幫你把這個事查下去。”王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