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1 離家出走(2)
中年婦女抽泣着抓緊我的胳膊哽咽地說:“姑娘你可真是好人,可是,可是,我這一天只能給你出五十,你做不?”
五十?我還沒猶豫中年婦女就一臉感激地望着我,向我投來一束信任的目光,你說咱能怎麼辦呢,咱好歹頭頂上還戴着二十一世紀新青年的高帽子,咱好歹也是自小熏陶在熱愛**的教導之中,咱好歹也是成長於紅旗飄飄的驕陽之下,咱能做那種自己美的不道德事么,不,咱不能!於是,我異常肯定地點了點頭,一字一句地打消中年婦女的疑慮:“沒問題,這活我接了。”
中年婦女激動得嘴角都開始抽搐了起來,我不知道她此時是不是過於激動,不過我估計是興奮的時候比較多。中年婦女拉着我的手就開始喋喋不休地介紹她介紹她家閨女,當然也少不了她家掌柜的,我對中年婦女的喋喋不休完全處於欲拒還迎的狀態,咱雖然不是那種遇事特好奇的那種性子,可是當個忠實的聽眾是我為數不多的特長之一。
當我們坐上出租車的時候,我知道了中年婦女姓魏,她的女兒叫莎莎,而她家掌柜的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聽到具體的名字,魏姐一直以我們家那口子自稱。當我們到達我日後工作地點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都已經能把魏姐家的那些事倒背如流了。
緊接着,我尾隨於魏姐身後來到一條無盡的長龍跟前,而我的責任就是和那長龍尾部倒數第三位中年男子交接,關於這位中年男子的身份,就我根據他和魏姐肢體接觸的情況看來,他的身份有九成九就是魏姐他們家那口子。該男子給我留了個電話號碼之後再三叮囑我快排到隊了一定要給他打電話,然後就和魏姐急匆匆地走了。
於是,我捂着飢腸轆轆的肚子便咬着牙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腦勺,當然我時不時也會觀望下人群的進度。
然而由於我的過分刻意,等待的時間便顯得尤為漫長,尤其是在四個小時過去之後,我飢餓的肚子已經失去了抗議的動力,而且體內的某個部位也在不間斷地抗議中......我扭頭看了看身後越來越長的尾巴一種絕望的心情油然而生,扔下挑子不管的念頭也在腦海中不斷地飄來飄去,可是當我一想到魏姐說莎莎現在還在某個小診所裏頭打點滴的時候我就毅然地將此念頭徹底摒棄,你說咱沒啥別的特長,難道連這點困難也堅持不下來?話說**還曾經率領紅軍兩萬五千里來着.........
堅持堅持再堅持!
無盡的等待中,我一直用這幾個字來安慰自己,當眼皮沉重到不行的時候,當瞌睡到站不穩的時候,那張從未見過的幼小臉龐就成了我堅持下去的不懈動力。
終於,終於,次日清早,我離挂號窗口只剩下一百米不到,激動的我顫抖地掏出手機撥通了魏姐家掌柜留下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我口乾舌燥地描述了當前的狀況之後,魏姐家掌柜的表示會很快到達。我發誓這是我從未乾過的活計,這次的事已經消磨掉了我的全部耐性和精力,我發誓這種事情我絕對絕對不會再做第二次,絕對絕對!
魏姐家掌柜的很快就來了,老遠地我就瞧見了這個我日盼夜盼的身影,他懷裏還抱着個小女孩,當他蹣跚地走到我跟前的時候,我前頭已經只剩下兩個人而已,男子摟了摟懷裏的小女孩,緩緩從兜里掏出一疊皺巴巴的錢遞過來給我。
看着那疊皺巴巴的錢,我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正當我準備開口拒絕那疊票子的時候男子竟然抱着懷裏的小女孩高聲驚呼了起來:“莎莎,你醒醒,莎莎,你怎麼又流鼻血了,莎莎........”
啊?什麼狀況?我焦急地探過去——
男子懷裏頭的小女孩已經清醒,她響亮的哭聲伴隨着鼻孔里止不住往外淌的鼻血毫無預兆就徑直滲入我的內心深處,怎麼辦?怎麼辦?慌亂中,我從口袋裏掏出面巾紙試圖堵住小女孩的鼻孔,可是我無論怎麼擦拭怎麼堵都堵不住狂流不止的鼻血,我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焦急萬分地就只剩下哭泣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