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養蛇為禍
?我大學學的專業是農林,回到家鄉,聽說養食用蛇比較賺錢,也算懂得一些養蛇的知識,就開始籌備養蛇。
用一個一百多平米的廢棄磚瓦房改造成了養蛇場地,然後引進了一批小蛇苗。
兩年下來,摸索出了一些養蛇的規律,通過賣肉蛇,也算是賺了一些錢。
我家以前的房子很破,賺錢之後,我就給父母蓋了新房,也讓父母着實在鄰裏面前風光了一把。
人性就是這樣,只要一個買賣賺錢,那麼立即會蜂擁而上,看我養蛇賺錢美滋滋,村裡人都眼紅,蠢蠢欲動,迅速有些人就開幹了,如雨後春筍般的建了好幾家養蛇廠,甚至比我的更大,尤其是村長小舅子,建立了一個養蛇廠,是我蛇廠規模的三倍大,號稱“蛇王”。
但是這些養蛇廠,沒出一兩年,都瀕臨倒閉,原因是,養的蛇總生病,非死即殘,根本不賺錢,干賠,這些養蛇的,都來我這裏取經,我也毫不吝嗇的傳授養蛇經驗,但是,也仍舊改變不了他們賠錢的現狀,最後,村長小舅子的蛇廠也倒岌岌可危,信用社的貸款也還不上。
俗話說,同行是冤家,這些蛇廠的負責人,都認為是我不好好傳授經驗,對我是恨之入骨,尤其是村長的小舅子,幾次糾結其它養蛇的人,來我這裏搗亂,說是我故意誤導他們養蛇的方法,還揚言要把我的蛇廠給燒了。
我無奈之下只好報警,這才了事。
但村長小舅子和那幫養蛇人依舊上賊心不死,對我是恨意滿滿,但我也沒做什麼虧心事,俗話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其實我確實把養蛇的方法都和盤托出告訴村民了,他們養不活,我也沒辦法。如果說真的有秘密沒說,那就是,在我很小的時候,被“歹人”拋入萬蛇窟,不過奇迹般的生還了,不過這個屬於我自己的私隱,也沒必要跟別人說。從萬蛇窟逃出來以後,我確實有了一點變化,就是所有的蛇,似乎都有點怕我,其原因不得而知。
其實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個將我拋入萬蛇窟的“歹人”正是我的爺爺!
當時,爺爺背着我玩耍,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山上的萬蛇窟附近,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毒蛇,我心裏很害怕,就讓爺爺離開這裏,哪裏知道,爺爺突然反手將我從背上拽下,毫不猶豫的向下一拋!
當時我條件反射般的抓住了一塊岩石,拚命掙扎着看着爺爺,他一臉猙獰,“爺爺,你怎麼了!”
爺爺用腳狠狠碾着我攀住岩壁的雙手,恨恨道:“你根本不是我孫子!是你娘偷漢子生的野種!小雜種!”
這怎麼可能,我娘樸素淑德,絕不是那種生性浪蕩的人!心中懷着無限恐懼,哀求着:“爺爺,不是,我娘不是那樣的人!”
爺爺用腳使勁的碾着我的雙手,像是在發泄着心中的無限惱怒,最後,我痛的實在受不了,直接猛地用手緊緊的抓住了爺爺的褲腳!
也許是山石太滑,爺爺站立不穩,直接和我一起掉入了萬蛇窟!只覺得砸到了一片蛇群上,身上火辣辣的痛楚,瞬間昏迷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竟然醒了過來。
再一看,身旁不遠處有是一副血淋淋的骨架!正是爺爺,還有許多毒蛇在瘋狂噬咬着。慘不忍睹。
我不敢靠近,然後循着彎彎曲曲的岩洞,又走出了萬蛇窟,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中,立馬暈倒了,治療了好久,方才從鬼門關上把我拉了回來。
我不敢和家人提是爺爺扔的,只好說是爺爺背着自己不小心,雙雙掉入了萬蛇窟。
父親在萬蛇窟尋找了好久,方才找到爺爺殘缺不全的骨頭和衣服,埋葬了。
那段經歷我一直藏在心底最深處,不敢和任何人透露半點,我絕對不相信母親不忠於父親,爺爺一定在說謊!
我的蛇廠是越開越紅火,村長小舅子是氣急敗壞,還宣揚早晚有一天要我吃不了兜着走。
有一天,我在蛇廠里轉悠的時候,忽而看見一條渾身純白的小蛇,而且,尾部有些受傷,這不禁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引進的都是些有顏色的肉蛇,而這一條通體純白的蛇是從哪來的呢?
可能是從房間哪個小縫隙鑽進來的,我將這白蛇治好之後,也沒太在意,就也和其它蛇一起養着。
但是這條蛇,長勢特別迅猛,短短兩個月,就有手臂粗細,一米七八長,簡直就像是一條小蟒!而且,最為奇怪的是,在額頭上,還長着一個鮮紅的肉冠子!
我翻遍了蛇類書籍,也沒發現這種蛇的任何資料。
對於這條奇怪的蛇,我不僅覺得怪異,而且還是有些敬意的,所以將此白蛇拿出來,單獨的放在一個房間裏養,心裏琢磨着,這麼一條特殊的大白蛇,沒準以後可以賣一個好價錢。
攢錢娶媳婦,沒準這一條蛇就夠了。
這條大蛇越長越大,一天晚上,我在蛇廠旁邊小屋睡覺的時候,就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一個白衣女子,抱着我同床而眠,頭戴一頂紅色鳳冠,臉上蓋着一塊青銅面具,我問這女子是誰,叫什麼,她說是洛水七公主。
夢裏的場景和真的一樣,我與這七公主是纏綿悱惻,等第二天夢醒,還意猶未盡。
隔三差五,這洛水七公主就會出現在我夢裏一回。
我思其原因,可能是我正處在青春年紀,熱血陽剛,才做了這種春夢。
此時蛇廠里的那條大白蛇,已經有兩米半左右,渾身白凈嫩滑,我甚至有種離奇的想法,在夢裏出現的那位洛水七公主,是不是這條大蛇託夢呀?
而且在夢中,我問這個洛水七公主為何與我纏綿悱惻,她說我是夫君斬天,弄得我一頭霧水。我明明叫秦銘,怎麼成斬天了?
而且她說派了很多信使在四海尋找我,這條白蛇也是其中一個信使,沒想到找到了我,等她康復之後,她自然會親自來尋我,以敘前緣。
這夢弄得我是雲裏霧裏的,這大白蛇是她的信使嗎?
過了些日子,有個買蛇的張老闆來了,看見我這條大白蛇,也是嘖嘖稱奇,十分喜歡,說這是不是白娘子轉世啊,當場就伸出一個手掌,出價五萬!
這五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我一年養蛇的利潤也沒這麼多!
正在我猶豫賣與不賣的時候,師父來到了蛇廠,一眼就盯上了這條白蛇,雙目放光,說了一句,“明天買些酒,然後將這條蛇給我泡酒喝!”
我就解釋道:“師父,這條蛇挺奇怪的,不僅渾身雪白,而且三個月就長這麼大個頭,額頭上還長着一個雞冠子,恐怕不太普通吧。”
師父道:“廢話,普通的蛇我泡酒做什麼?正因為這條不普通,我才泡酒!”
這時那個買蛇張老闆見狀就屁顛屁顛的跑到師父面前,說這條蛇他願意出八萬!
八萬!這在我們村,可絕對是一個誘人的數字了!
師父吹鬍子瞪眼道:“八萬!八十萬也不賣!我就要泡酒喝!”
說完背着手就走了。
張老闆看着我師父的背影跟我訴苦,“你說你師父這個糟老頭子,白白的鈔票不賺,非得自己泡酒喝,這純粹是敗家啊。”
我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師父這倔脾氣,誰也勸不動,可能上輩子是犟驢托生的。
待張老闆走後,這條大蛇就“滋滋”的吐着鮮紅的芯子,身子不斷的捲曲,而且用一種楚楚可憐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在哀求,它好像聽懂了師父的話,知道師父要用它泡酒。
我從未見過這種怪蛇!
都說蛇有靈性,莫非今天我真的碰見了一條有靈性的蛇?再者說,夢裏的那個洛水七公主,說白蛇是她的信使。
思來想去,情緒一衝動,我就將這條奇怪的白蛇放生了。
而且,一天之後,我也主動跟師父承認“錯誤”,說將這條白蛇放生了!
師父當時大驚失色!
一拍大腿,嘆口氣道:“這條蛇,絕不能放生!即使不泡酒,也得殺死!”
我就問為什麼?
師父說這是一條怨蛇!
我又問什麼是怨蛇?
師父氣的狠狠踱了一下腳,“怨蛇就是帶有深重怨氣的蛇,有怨靈在它身上,你看吧,過不了多久,它就要殺人哩!這條白蛇很珍奇,絕非凡類,是蛇中上品,直接殺了怪可惜的,所以才叫你泡酒,你小子卻給放了!”
儘管師父非常厲害,但我對他這話仍舊半信半疑。
但不久之後發生的事情便印證了師父的話!
過了兩三個月,有一天,村裏的一個人死了,死狀很慘,渾身上下的骨頭節都錯位了,七竅流血,眼球爆裂,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據派出所的警察說,應該是被活活勒的,而且經過驗屍,極有可能是被蟒蛇一類的動物勒索的!
因為,只有蟒蛇,才有這麼大的纏繞力!
我聽到了這個消息,感到頭皮發麻,四肢犯冷,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我放走的那條白蛇!
不會真是那條白蛇勒死的吧?!
警方就警告村民,說一旦發現周圍有大型蛇類,一定立即報警!
我立馬去找師父,師父既然知道這條蛇是怨蛇,一定有法子制伏,但走到父親的院子,卻發現師父雲遊去了。
這可如何是好?
過了幾天,又一個噩耗傳來,村裏的一個人,又被勒死了!
警察也到附近搜了山,但是絲毫沒有發現這條蛇的蹤跡。
難道真的是我放走的那條白蛇作案嗎?
我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會不會還有人被勒死呢?如果真的由我而起,那麼也算是造孽了啊。
當時真的不應該放走,應該挺師父的話泡酒!
兩起命案之後,很奇怪,幾個月過去了,那條大蛇沒有再次犯案。
警方檢查了以後,雖然沒有捕捉到那條行兇的蛇,但是也發現了一個重大警情,就是通過提取生物證據,證明了這兩個被蛇纏死的人,曾經犯下過一起命案!
他倆合謀殺死了一名女子!搶劫強姦!
這事就傳開了,村裏有人說,是女子的鬼魂化成了蛇前來尋仇,有人說,是女子的魂魄附在了蛇身上,反正傳的神乎其神。
聽到了這個消息,我反而安心了一些,畢竟,纏死的這倆人,也算是罪有應得,就算是我放走的那條白蛇行兇,也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莫非師父說的是真的?這條蛇真的被怨靈附體了?
我私下裏按師父“怨蛇”的說法推斷,可能是這樣:這個女子被殺死的時候,這條蛇正好經過,這女子怨氣深重,機緣巧合之下,正好附在了這白蛇身上,繼而,待蛇長大之後,控制蛇為自己報了仇。
既然仇報了,想必這怨靈的怨氣也該消解了吧。
而那條白蛇,在我的蛇廠附近,又出現過一次,它此時足足有三米多長,身上鱗片光滑白嫩,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昂首向我“滋滋”的吐着芯子,嚇的我扭頭便跑,還以為要纏死我。
而這條白蛇,遊走的非常迅速,沒兩秒鐘就用尾巴纏住了我的雙腿,力量奇大,瞬間將我托在了原地!
而且,隨後整條身子就遊走了上來,把我環環纏倒在地!
我心裏一聲哀嘆,完蛋了!看來今天我就要死在這白蛇之手了!
難道這女子的怨靈也要殺死我不成?可我也沒得罪她呀?還是怨靈已經瘋狂,見人就殺?
抑或其實就是這條蛇突然獸性大發,餓了想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