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不算真正的離開

?昨天晚上張緘又失眠了，一直折騰到凌晨三點才睡着。

其間張緘去了一趟廁所，鏡中的張緘鬍子拉碴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浴霸取暖，用剃鬚刀把鬍子颳了，在離開廁所的那一刻，恍然看到鏡子中的人卻是二十多歲的張緘。

他目光炯炯有神，面帶着輕鬆的微笑，只是這個微笑在凌晨顯得有點詭異。

回到床上，看了《回想錄》的幾章文章，迷糊的睡下了，書從床上滑落掉在地板上，在午夜裏發出突兀的響聲，落在張緘的耳朵里像是夢境裏的迴響。

出門上班的時候，依舊是淫雨霏霏，整個山南被水汽籠罩，連路上的行人都灰濛濛的。

到了所里，還沒有來得及泡茶，就見大伙兒拿着本子去了三樓會議室。

這次會議時間不長，幾件事都和張緘他們組有關。

海洋同志和蘇老師那組的吳遠亮對調。

海洋被調離了張緘那一組。

宣佈這個決定的時候，張緘發現海洋微微一怔，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眯的更緊了，彷彿這樣能從所長的臉上看出事情的原委。

吳遠亮也是一臉蒙比，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應該沒有事前通知他們倆。

其實所長做這個決定的時候誰也沒有通知。

所長簡單的點評了上個月的績效佈置了一些工作后，就把張緘這組人留下，其他組的人散會。

所長語重心長的點評了楊所、張緘他們每個人的不足，希望大家共同努力，團結一致，把派出所各項工作搞好，為打造一級派出所貢獻自己的力量。

張緘在所長點評的時候，看着他過度操勞臉上深深的疲憊的皺紋以及斑白的雙鬢。

窗外依舊陰雨綿綿，張緘很心疼所長，他心中的事業，圖畫的理想，竟然是曲高和寡，沒有幾人能夠理解。

將軍心中是萬里山河，士兵心中是父老妻兒。

誰都沒有錯，只是所在的位置不一樣。

開完會，海洋有點落寞，回到辦公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聲不響，他是那麼年輕，年輕的還不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調整好心態。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答案，不是所有的答案都能說明原因。

“這件事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晚上我會把這事情寫再日誌里。”張緘看着海洋，希望他能看出張緘失眠后憔悴臉上的真誠。

“以後不在一個組了，我就不是書中的男二號了。”海洋的失落溢於言表。

“不會的，還會寫你的。”張緘向海洋保證。

……

晚上，所值班室的張一德同志補請上次他結婚時因為值班沒有去參加婚宴的楊所那組的人。

海洋在中午的時候，就對張緘、海洋他們說晚上要一醉方休。

張緘因為昨天喝多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沒有喝酒。

楊所、海洋、戰勝、一德、陳斌斌、常仁傑、姍姍等人在酒席開始后便開始喝了起來。

酒到深處，大家開始吐露心聲，大聲說話，面紅耳赤，酒讓人放鬆警惕，把深藏在內心的不滿說了出來。

沒有誰比誰過的好，大家都一樣，努力的活着，假裝或者正真的堅強。

最近張緘都沒有寫工作的勞累和繁瑣。

每個職業想要做好，都不是一件輕鬆愉快的事情。

今天寫的時候，很想把氣氛寫的輕鬆一些。

進小區的時候，張緘看到一對白髮老人相互攙扶着在道路上行走，他們臉上是波瀾不驚的淡然，是經歷紅塵沉浮后的平靜。

張緘在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彷彿在沉悶的空氣中，在一片霧氣蒙蒙的煙雨中，感受到一種讓人安心的東西沁入懷中，讓絕望的人點燃希望。

……

張緘是該好好規劃自己的將來，振作起來，努力的工作，為了父母和自己的將來。

這絕對不是一則笑話。

海洋，我們不是金三順，我們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