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揭開身份
令狐遠領着如意來到書房,從暗匣里拿出了那幅畫,如意看着畫中的女子一陣怔忪,脫口道:“這不是我。”
令狐遠微笑着看着如意,“是,她不是你,但應該是你的母親。”
“不可能,我娘不是這個樣子的,難道是她年輕時的樣子?”
“人的相貌變化再大,也不能是天壤之別吧。安氏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
如意有些迷惑的看着令狐遠,“鄉親們確實都說我和娘長得不像,那我母親是誰?”
“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嗎?”
“我記得和你說過,我家失了一場大火,失火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如意猶豫的問道,“你認識我母親嗎?又怎麼確定一定是我母親呢,也許只是長得像呢。”
“你母親是魏國公主臨月,是當今大王的親妹妹,失火時我父親救了你們母女,但是後來失散了。你是不是有一塊月牙型的玉佩?”令狐遠低沉的聲音娓娓道來,竟帶着一絲傷感。
如意從脖子上摘下一直貼身佩戴的玉佩,果然是一枚成色極好的翠綠色的月牙型玉佩。令狐遠接過玉佩看了看說道:“這枚玉佩是你母親成婚時我父親送的。希望你母親能永遠有着燦爛的笑容。”
如意隱約的覺得這裏面有着很多辛密的往事,卻又不好開口詢問。但她又有太多想問的事情,不得不打斷令狐遠的回憶,“那我父親又是誰呢?你不會是我的哥哥吧?”
令狐遠聽了笑了笑,“我倒是希望我能是你哥哥。”令狐遠頓了頓接著說道,“你父親是前齊國大王。”
如意震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這個如意還有這樣曲折的身世。雖然她身在魏國但也聽說過齊國的事。她的叔叔殺了她的父王篡奪了王位,母后帶着她和哥哥逃離王宮。不知不覺的如意彷彿身臨其境過那些場景,想着想着頭一陣刺痛眩暈,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令狐遠慌忙的接住如意癱軟的身子,不知所措的叫着,“如意,如意你怎麼了?”衝著門外喊道:“福九,快去請醫師。秋霜,快去請安大娘過來。”說著抱起如意,走至裏間的榻邊,輕輕地將如意放了上去,拿出毯子給她蓋好。令狐遠焦急的張望着門外,心裏一陣懊惱,都怪自己太心急了。
不一會,醫師來了把過脈,說道:“姑娘沒什麼大事,只是心脈紊亂,可能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所致。開幾副安神的葯就好了。”說罷在案幾前寫了一副藥方遞給了福九,又有些猶豫的開口道,“姑娘好似有些舊疾,姑娘血脈淤阻,可能頭部受過傷,裏面留有血塊。”
“那可能醫治?”令狐遠急切的問道。
“這個老夫也不敢說,只能儘力一試。”
正說著秋霜領着安氏匆匆趕來,安氏疾步走到塌前,擔憂的看着如意。令狐遠見狀出聲安慰道,“姑姑且放心,醫師看過說並無大礙,吃了葯睡一覺便好了。”
聞聲安氏才發現令狐遠也在屋中,起身見了禮,問道,“將軍,這好端端的,如意這是怎麼了?”
令狐遠沒有急着回答,囑咐福九領着醫師去開藥方抓藥。看着屋中的人都退下了,才回道,“我告訴她她的身世了。”
安氏心裏咯噔一下,一顆心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她打量着令狐遠,眉眼間竟有幾分熟悉,一顆心才漸漸平靜下來。安氏明白想讓如意過平凡人的生活是不可能了,也許這真的是天意啊!
安氏緩了緩神說道,“不知將軍和令狐達大將軍的關係是?”“姑姑猜得不錯,正是家父。”令狐遠毫不避諱道。令狐遠受父親委託也有許多問題要問,“姑姑,不知長公主去哪兒了,家父甚是惦念。”
安氏看着這相似的眉眼心頭一陣難過,如果當年公主隨大將軍走了,也許就不會死了。“當年大將軍從火中救了公主和如意,公主她怕連累大將軍,悄悄的帶着如意和我離開了,當時如意昏迷不醒,公主憂心忡忡日夜操勞,又顛沛流離的,不久就感染傷寒去了。”安氏嗚咽的說道。
令狐遠聽着心頭竟也不是滋味起來,忙說道,“時辰不早了,姑姑您也回去歇着吧,如意這裏我守着。”令狐遠吩咐秋霜送安氏回去休息,自己則守在如意的塌邊一夜無眠。
如意在夢中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母親唱着搖籃曲哄自己睡覺,可是母親的面容說什麼也看不清楚。夢中似乎還有父王和哥哥,他們都極疼愛自己,但是每個人的面容都看不清楚。最後如意坐在空蕩的大殿裏哭了起來。
如意醒來時,臉龐還掛着淚珠,心裏一陣酸澀。她一偏頭看見令狐遠趴在塌邊睡著了。她想起來,剛一動,令狐遠就醒了,他一看如意醒了,心裏不覺一松,微笑的說,“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如意點點頭輕輕的說,“好多了。”“想吃點什麼。我叫她們熬了點粥。”說著令狐遠吩咐春雨把熬好的粥端來。
如意想坐起來自己吃,令狐遠忙按住她,“你才剛好,還需要休息,我來喂你。”說著端過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如意嘴邊。如意沒辦法只好張嘴吃下粥,粥很軟糯,應該是熬了好久,還有一絲絲甜味,很是爽口。如意就勢吃了多半碗,實在吃不下。
“將軍,我吃飽了。”“以後不要叫我將軍了,叫我名字就好,你再睡會,我就在外間書房,有事叫我。一會葯好了我給你送來。”說著起身給如意掩了掩被角出去了。
如意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裏的千頭萬緒還沒有理清,想着想着頭一陣昏沉,漸漸的睡了過去。
如意再次醒來已近午時,令狐遠聽到動靜,趕緊把葯送進來扶着如意把葯吃下。這時夏荷也扶着安氏過來瞧如意。安氏看着如意醒過來,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下了。
令狐遠見母女倆有話要說,便起身道,“我去武場練練劍,你們慢慢聊,夏荷你就留下服侍姑娘吧。我讓秋霜再安排一個丫頭給姑姑。”安氏俯身回禮,“多謝將軍了。”
等人都走了,如意忙拉着安氏的手問道,“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唉,”安氏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將軍說的都是真的。我並不是你母親,你母親原是魏國公主,嫁給了齊王,後來齊王的弟弟篡位,公主就帶着你和公子逃回了魏國,但是後來宮殿走水,大將軍令狐達也就是少將軍的父親救了你們母女還有我出來。你當時昏迷不醒,公主怕連累大將軍,執意帶着你悄悄離開,後來不幸染了傷寒去了。”安氏哽咽着擦了擦淚,“我是你母親從小的貼身侍女,你母親待我情同姐妹,後來有了你我就做了你的乳母,你母親臨終前把你託付給我,希望我帶着你過平凡的生活,不要再卷進王族的爭鬥,如意,現在由你選擇,只要你說不想留下,我們就離開,我去和將軍說。”
如意愣愣的聽着安氏的話,她總覺得前面那段話有好多漏洞,比如哥哥去哪兒了,她們到了魏國生活怎麼樣,為什麼宮殿會走水,為什麼大將軍會救了她們,又為什麼母親說怕連累大將軍,難道這都是母親所謂的王族爭鬥嗎?如意心裏矛盾着,她是聽母親的話,遠離這爭鬥過平凡的生活還是去揭開這一樁樁謎底。
從本心來講她也不願意捲入這歷史太多。但是也許自己真的不是無緣無故的來到這裏。如意記得展覽上與自己面容相似的那張畫像里的人的身份就是公主,剛穿來時她覺得名字沒有改變相貌沒有改變都只是巧合,現在連身份都對上了怕是有什麼關聯。如意想着想着,一陣頭疼,又暈了過去。
安氏慌忙讓夏荷喚來醫師,醫師只說是舊疾複發,需要繼續吃藥觀察。離開的事情也就耽擱了下來。安氏只能安慰自己道,如意身體要緊,等養好病再說吧。
夜間,令狐遠正在外間書房寫家信想把得到的信息告訴父親,就聽外面響起抓刺客的喊叫聲,令狐遠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如意,迅速把屋裏的燈吹滅了,走到門口靜聽着。
這時,青墨在門外稟報,“將軍是如意姑娘原來住的小院那裏,我派人去看看。”
黑暗裏令狐遠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慮,他喚道,“青峰,你看好如意,我去外面看看。”
“可是將軍…”青峰從暗影里閃出來,猶豫的想喚住令狐遠。令狐遠像是知道他的擔心,又說道“放心,應該不是衝著我來的,看好如意。”說罷才開門出去。
等令狐遠趕到小院時,地上躺着一個黑衣人已經死了,“怎麼回事?”令狐遠冷聲問。
“將軍,人都跑了,就抓住這一個,還自殺了。”青墨回道。
令狐遠看看地上躺着的黑衣人確是服毒自殺的,判定此人應該是死士,顯然是衝著如意來的,會是什麼人呢?難道已經有人知道了如意的身份?令狐遠沉思着。
安氏見外面平靜了,走了出來說道,“將軍,這些人好像是來找如意,要帶她走的。”“帶她走?姑姑你確定?”“我確定。”“會是什麼人呢?”令狐遠喃喃地說。
如果是武侯的人應該是直接下殺手的吧。突然他想到前兩天得到的消息,田因齊已回到了齊國,難道是他?可是他內亂還沒平息,應該還顧不上這麼多。如果真是他那倒應該不會傷害如意,令狐遠想着但又不好讓安氏知道。“姑姑受驚了,回去歇着吧,我會多加派些守衛保護好您和如意的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