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宮宴(二)
“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來人一身鳳袍,雍容華貴,雖不及蕭貴妃美貌傾城,卻也是端莊秀麗,在一群后妃的簇擁下款步而來。
“不知姐姐此話何意?”蕭貴妃笑問。
“妹妹,蘇六小姐固然天姿國色,可在場的這些姑娘也並非都是庸脂俗粉呀?”皇後走到主位下首坐下,輕飄飄的回道。
在場的這些姑娘聽此便也覺得蕭貴妃這是在說自己是庸脂俗粉,對蕭貴妃不由怨恨起來。
蕭貴妃哪想到皇后一句話便將所有矛頭指向自己,明明她是想將蘇六引為郢都貴族小姐們的公敵的。都是這該死的皇后,處處與她爭鋒,見不得她一點好,真是該死!
不過現在緊要的是如何消除這些貴女的芥蒂,皇后就留着以後慢慢收拾。
“姐姐真是誤會妹妹我了,妹妹明明說的是蘇六小姐出身白宮,與咱們這些自小養在深閨的女子不同,更顯六小姐的獨特魅力!”
“是嗎?”皇后似笑非笑,挑眉問到。
“那是自然。”蕭貴妃走到皇後下面的位置上坐下,抬起茶盞輕茗一口,笑着回道。
“……”言蹊好無語。她這算是人在遠處站,鍋從天上來嗎?
眾人靈敏的嗅到皇后與蕭貴妃之間的*味,皆離得遠遠兒的,生怕這兩位波及到自己。
言蹊也跟着裝聾作啞,作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的樣子,奈何皇后不肯放過她。
“聽聞蘇六小姐自幼便拜師林陰平先生門下學習醫術,不知蘇六小姐可曾出師?”
“尚未。”
“那不知蘇六小姐何時出師?”
皇后此話問出,眾人都盯着言蹊,顯然,她們也很關心這件事。不過……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無論臣女何時出師,師父永遠都是師父。何況,像出師這種事情,強求不得,時候到了,自然也就可以出師了!”
啊呸!什麼強求不來,這天下誰不知只要過了白宮設定的出師考核便可以出師了。就算你想掩蓋自己能力不行過不了考核的事,那也找個像樣的借口吧!這破理由是當他們都是傻的嗎?
不過人家在未出師前便依舊是白宮的人,白宮,他們可惹不起!只能將這些話咽到肚子裏,絕不能讓人聽到。
皇后縱然貴為皇后,卻也是不敢輕易得罪白宮的,聽她此言不管心裏怎麼想都只能順着言蹊來。說了句“六小姐說得有理”后便喝了一口茶藉以壓制心頭的怒氣。
言蹊自然是不會管別人怎麼想的,悠哉悠哉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歇息。她這個人懶得很,能躺着絕不坐着,能坐着也絕不站着,除非是在白宮,她才會稍微收斂一點。否則,呵呵…
雲氏倒是有些在意皇后和蕭貴妃拿言蹊當筏子,蕭貴妃才出口時她就想反駁蕭貴妃了,奈何皇后出現的及時,便強壓下心中不快,而後又看到言蹊毫不在意,便不好出言維護。
她素來潑辣,若是為了一口氣而破壞了言蹊對自己的好感,實在不值!更何況就算自己反駁皇后和蕭貴妃也討不到什麼好處,反倒落下個大不敬的名頭,雖然蘇家還不至於因此而倒下,但到底立儲在即,人人自危,還是不要授人以柄了。
皇后見自己這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氣惱,在心裏將雲氏和言蹊罵了個幾百遍后也不再自討沒趣,招呼着眾人先行賞花飲酒等到皇上帶着南安王和大臣們來宴會才算正式開始。
南越皇帝是酉時正才帶着一眾臣子到達宴會的,不列外的又是一陣跪拜行禮,山呼萬歲。皇帝笑呵呵的說了句“諸卿免禮”徑直做到主位上去了。
男賓們的位置安排到女賓們對面,中間用幾扇綉着鳳穿牡丹的大屏風隔開。
“今日為南安王接風,眾卿不必拘束。”皇上笑着看了南安王一眼,又歪頭對旁邊的皇后說道:“上歌舞吧!”
“是。”皇后示意身後站着的貼身宮女,宮女點了點頭便下去吩咐,沒過一會又回到皇後身后。
稍頃,絲竹聲響起,舞姬入場,翩翩起舞。
舞,是好舞,前朝遺失的《金陵嘆》,至今會的人十指之數。沒人敢說不好,但言蹊不感興趣。
就在她昏昏欲睡時,她聽到了皇上喚她。
“蘇六小姐可是不喜歡此舞?”
看來這些人還是不放過她啊!滅了一個又來一個,哎!再這樣下去她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命中與南越皇家的人不服,怎麼各個兒都要來找她麻煩。
言蹊緩緩起身,啟唇:“回皇上,臣女對這些風雅之物一竅不通,自然也談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
“呵呵呵,蘇六小姐真是過謙了。”未及皇上開口,蕭貴妃便搶先道。
“臣女並非自謙,雖說幼時曾與師傅學過些皮毛,但終究天賦不行,便只能專研醫道。如今已有數年不曾碰過,早已將那些所學不多的皮毛忘得一乾二淨。”蕭貴妃打得什麼主意言蹊不知道,但她也確實不精於此道,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醫術了。
皇上在來之前便已聽說剛剛蕭貴妃和皇后擠兌言蹊的事,只是後來沒人提他也樂的少些麻煩,未免蕭貴妃再出么蛾子,便在蕭貴妃出口前先制止她,“好了愛妃,蘇六小姐跟着林先生學習醫術,治病救人,哪有時間浪費在這些上面。人家學的是醫術,自然只要會治病就成。”
而後又對下面站着的言蹊說:“蘇六小姐剛回蘇家,應是還未習慣,我記得蔣卿說過白宮有一紫竹林,你常去賞玩,正好皇宮內也有紫竹,就種在疏凰宮內。既然蘇六小姐覺得歌舞無聊,可要去那瞧瞧?”
疏凰宮,那不是翊王生母先皇后的寢宮嗎?看來這皇帝也很喜歡當月老啊!
言蹊知道下一步皇上肯定會讓翊王給她領路,但與其在這應付一群人,倒不若只應付翊王一個,便也應了。
“那便多謝皇上恩典了。”
皇帝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笑着吩咐道:“元舒以前是住在疏凰宮的,他對那熟,便由他給你帶路吧!”
果然是這樣,言蹊回了聲“是”后又對着翊王的方向說道:“有勞翊王殿下了!”
翊王一言不發的起身領着言蹊走了出去。身後的皇后和蕭貴妃氣的牙癢還不得不看着他倆的背影對皇上說:“蘇六小姐和翊王還真般配!”
“朕覺得也是,愛妃眼光不錯!”皇上一臉驕傲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