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整體規劃(五)
由於竹林連綿不絕、遮天蔽日的,青竹村的竹林里時不時地便有一些野物出現,例如竹鼠、野雉以及不知名的野鳥什麼的,偶爾還有野兔和狐狸。
當然,這些野物基本都是這種小野物,以鳥類為主,大的自然是沒有的。畢竟這裏竹林雖然多,但住戶還是很多的,有諸多驚擾。
特別是這幾天,令小動物們不安的是,青竹村的人就像瘋了一樣,成群結隊的往竹林里跑,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搞得它們無處藏身,到處亂竄。有些倒霉的,直接就被人們捉住了,成了盤中餐。
朱氏自從跟趙氏學習了竹蓀燉雞的方法后,便一直想給家人做一鍋竹蓀燉雞。畢竟,趙氏可是說了,這玩意最是滋補,吃了對家人的身體好。
但是,家裏一共就三隻雞,兩隻母雞,一隻公雞。
朱氏每次都暗自在心裏決定,一定會下手將那隻母雞殺了,給家人補補身子。但是,每當那隻母雞“咯咯咯”叫起來的時候,朱氏手裏拿着的刀便不自覺地放下了。
這三隻雞里,兩隻母雞在這個家已經有四五年了,公雞卻是前年才買的。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三隻雞見證了他們一家這些年的各種辛酸往事,以至於朱氏時常覺得,這三隻雞就像是家人一樣。
可是,李家二老的身子非常差,李二黑和大女兒荷花也瘦骨嶙峋的。眼看着孩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再不補補,以後說親也是難的。
既然葉楓說了那竹蓀燉雞能夠補身子,那就一定是真的。
就這樣左右搖擺,反反覆復過了好幾天,這日晚飯前,朱氏發現自己終於不用再猶豫了。只因為,李二黑抓了一隻野雉回來。
野雉拿回來的時候已經死透了,因為李二黑在抓它的時候是撲上去的,結結實實地給壓在了身下。之後這隻野雉撲棱着翅膀瘋狂撲騰,李二黑便死死捏住了它的脖子。
等他覺得手裏的野雉不再撲騰的時候,李二黑這才喜滋滋地抓着野雉拿起來仔細觀察。這是一隻母雞,因為尾巴不像公雞那樣長,那樣艷麗。
同時,也由於這隻母雞不太大,不過兩斤左右,所以李二黑才能死死捏住它,沒讓它飛走。
饒是這樣,李二黑的手上還是多了幾條被雞爪抓出來的血痕,臉上也有一道口子。可把朱氏心疼的,一邊放下手裏的菜,一邊拿布給他清洗傷口。
傷口見了水,立刻疼得李二黑裂開嘴倒吸氣。不過,他的心裏卻是極其開心的。住在同一屋檐下,他自然知道朱氏這幾天不開心的原因是什麼,也知道她想要什麼。
所以今天他能抓在這隻野雉,覺得臉和手再痛都值得。
雖然不會表達,但他覺得朱氏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娘。所以,他想讓她笑,笑的開心一些。這幾天她發愁,他也跟着不開心。
晚飯後,槐花麻利地燒了水。等水燒開了,朱氏便把水全部舀進了木桶里,又把野雉丟了進去。泡了一會兒,便把毛拔光了。又趁着月光,燃起一堆火,迅速地將那些絨毛燒光燒乾凈了。
做完這些,便迅速地用桶里的水把火堆澆滅了。還好沒有引來什麼圍觀。這裏是祠堂,可不比他們之前住的竹林深處安靜。而且她也怕引起火災什麼的。
真要那樣,燒了祠堂,他們家也就完了。
更可惜的是,這裏沒有山泉水,無論是洗還是燉湯都不方便。罷了,明天早上再說吧,反正也不急於一時。
可是,第二天早上,當她起床的時候便發現,家裏的水缸已經滿了。而這水,她只需嘗一口便知,這是他們家附近的那股山泉流出來的水。
也不知道這孩子起了有多早。
不過,朱氏卻是極其開心的,事實上自從昨天晚上開始她就一直開心。因為,今天她終於可以為一家人燉一鍋竹蓀燉雞了。
這可是她的心愿。
“娘,咱們今天中午是不是吃竹蓀燉雞啊?”李二黑開心地問道。既然朱氏開心,那就多逗她開心吧。這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夠為她做的事了。
聞言,朱氏果然更加開心,笑着說道:“是啊,這雞雖然柴了點,但勝在味道比家裏養的雞好。還有那些竹蓀,都是我們自己撿拾的。這幾天你也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了,等娘把雞燉好了就叫你。”
李二黑笑着應了,卻是沒有休息,而是轉身去了祠堂後面。這幾天,他上山割了不少靛草、落日黃和紫蘇葉,就堆在祠堂後面。
而這裏,還有一個廢棄的石舂,簡直是為他而準備的。
這兩天,村裏有些人手腳快,已經將葉楓說的紅黃藍三種顏色搗了出來,將劈的細細的蔑條染上了色。還真別說,這樣一來,即便是不編製什麼,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陽光下也是極美的。
等拿那彩色的蔑條編好了大小適中的竹籃,大姑娘小媳婦都非常喜歡。所以那些有心的去趙氏家賣竹蓀的時候便是拿這種籃子盛放的。
果不其然,趙氏見了,也愛得跟什麼似的,一下子便出了兩百文把籃子給買下了。
經過趙氏的宣傳,現在商業街都知道了青竹村出產這種彩色的竹籃子。於是,一下子便多了好多預定。
無論是賣乾果的還是賣吃食的,拿這籃子一放,立刻便有不同的感覺呈現。而商業街的幾家燒餅店裏,預定的幾隻小小巧巧的竹籃已經派上用場了,那就是將燒餅放在這籃子裏,怎麼看怎麼美。
俗話說得好,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現在不管是陳家村的村民還是外地來的遊客,早已擺脫了溫飽問題。而隨之而來的,便是審美水平的急速上升。
換句話說,那就是“好不好玩、好不好看”已經代替了過去的“實不實惠,量足不足”。同樣價格的東西,他們會傾向於去選那個更加精緻一些的。
若是精緻一些的那個東西價格更貴一點,不離譜的話,他們照舊會選擇那個更加精緻有趣的。
想到之前李老四教他的方法,將靛草丟進石舂里,李二黑開始賣力舂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有藍色的汁液濺了出來,染得四周一片藍。
又舂了一會兒,等汁液出的差不多了,他又喚道:“姐,姐,快把陶盆拿出來裝汁液了。好藍啊。”
聞言,李槐花便趕忙從灶間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個大大的陶盆。按照村裡人的介紹,先要將各色汁液舂出來,待有一大盆的時候便可以將劈好的蔑條放進去浸泡一夜,早上起來再拿出來,便是染好色了。
就這樣,當李二黑裝滿了一盆藍色的汁液和一盆黃色的汁液時,屋子裏傳出來陣陣香氣。不用看就知道,這是葷腥的味道,是那隻野雉散發出來的。
趙氏曾經告訴過朱氏,這雞湯好喝的秘訣有很多,但她可以告訴她的只有一條,那就是將雞剁成塊以後,不能急於摻水開始燉,而是要先將雞肉倒進水裏煮上一會兒,等血沫子出來后,清理乾淨了,再把鍋洗了才能開始。
因為,對此一無所知的李槐花見朱氏這樣做時,有些心疼,又有些不解,於是出口問道:“娘,這樣做多浪費啊,你看那倒掉的水裏有好多油啊。”
農家人講究實惠,覺得把那一鍋油汪汪的水倒掉就是一件浪費的事。而他們家,最缺的就是油水。
朱氏便笑着道:“你還記得商業街的趙嬸子么?”
“就是那家賣雞肉的那個老闆嗎?”李槐花問道。朱氏第二次去賣竹蓀的時候是帶着李槐花一起去的,因為她們挖了不少竹筍,朱氏一個人根本背不了。
再者,朱氏心裏明白,她這大女兒很想跟着一起去看看,只是礙於家裏的活太多,她不好意思說罷了。
她這個年紀的孩子,哪有不愛熱鬧不愛玩的?
“是啊,娘這法子啊可是那趙老闆教的,你說能不好吃么?不過,你可不能把這個告訴別人,人家也是好心才告訴我的。一會兒啊,你多嘗嘗。趙老闆可說了,這竹蓀燉雞最是滋補,你和你弟弟現在正在長身子,可得多吃一點。”
想到一會兒就可以吃了,朱氏打心眼裏高興。
“那娘你多多教教我,我也想學學這竹蓀燉雞是如何做的呢。希望啊,以後我們還有機會吃。”
“當然有機會!你沒看那作坊已經開始建了么!等那作坊一建好,到時候娘就可以去上工了,每天都有十五文錢。等娘拿到工錢,你要想吃雞肉,娘就給你們買去。”
陳家村的人講究效率,自從與李良田商議好,第二天就派了人過來開始工作。
自從那作坊開始動工,朱氏說話的底氣都足了許多。
又和李良田商議好了,到了上工的時候就由她去,這樣一來,李良田依舊可以下地幹活,兩個孩子便在家裏照料,啥也耽誤不了。
李槐花便道:“是啊,我可是聽爹說了,村裡人都在那裏幫忙,說是最快的話,下個月就能完工,到時候就可以去裏面上工了。”
和村裡人一樣,她也日日盼着這作坊能夠早日完工,村裡人能夠早日娶裏面上工。
因為,早一天上工便意味着可以早一天拿到工錢。
雖然靠着賣竹蓀和竹筍的錢家裏的生活現質量已經提升了不少,但是,離徹底不為穿衣吃飯發愁還早着呢。
“槐花啊,你記住,這竹蓀不能泡太久,泡的時間也不能短。大約,大約一刻鐘就行了。你看……”
說著,朱氏便從盆里撈起一朵竹蓀道:“泡成這樣就剛剛好。然後啊,將竹蓀全部拿出來,把頭和尾切掉。”
說著,朱氏便按照自己說的將竹蓀處理好了。
又煮了一會兒,朱氏揭開鍋蓋用筷子戳了戳雞肉,發覺再過一會兒時間便差不多了,便端起碗將處理好的竹蓀全部倒了下去,這才說道:“這竹蓀是很不耐煮的,所以等雞肉就要好了的時候再倒進去一起煮。”
“這樣能煮好嗎?”
“當然能。煮久了的話,這竹蓀是要化掉的。到時候黏黏糊糊的,不好看也不好吃。”
走到灶間見灶里的柴火還多,朱氏便道:“嗯,差不多了,不用繼續放柴了,這裏有娘看着,你去喚你爹和弟弟回來吃飯了。對了,路過橋邊的時候順便叫你爺爺奶奶也一併回來。”
李家二老現在最愛去的就是那正在修建作坊的工地。只是,那裏離祠堂卻是挺遠的。成年人自然走得快,但像李家二老這樣的,看看便要開始返回。
估摸着時間,現在已經走到那橋附近了。
飯是用另一個鍋煮的,早就煮好了,悶在鍋里,等人齊了就能吃了。
又過了一會兒,朱氏便揭開了鍋蓋,麻利地將湯全部舀了出來,又用筷子將雞肉全部夾了出來。她拿起木勺小小地舀了一點,吹了吹,這才喝了一口。
頓時,一股鮮味引爆了她的味蕾。趙氏教的方法果然名不虛傳,這雞湯比她以前任何一次燉的都好喝。而且湯色鮮亮,又不似以往那樣既有腥味,上面還浮着一層油。
而那些被煮開的竹蓀,此刻就像是一條小小的紗裙,漂浮在其間,十分好看。
雞湯的成功讓朱氏十分高興,又忙着把鍋洗了,這才把青椒切成絲,又把生薑和蒜切了。等鍋里的油一燒熱,將姜和蒜丟進去爆香了,朱氏這才將切成塊的雞肉丟了進去。
頓時,鍋里便響起“刺啦”的聲音,以及散發出濃濃的香氣。又過了一會兒,見肉爆得差不多了,朱氏這才將青椒倒了進去。
李家人剛剛走到屋外,便問道一陣香氣,連李家二老都道:“媳婦這是在做什麼菜,怎麼這麼香?連我都聞到了。”
隨着年齡的增長,他倆的鼻子卻是有些不靈了。
李良田便道:“想來是做那隻野雉呢。”家裏並未買肉,說起葷腥,也就那隻倒霉的野雉了。
對於朱氏堅持不賣這隻野雉,非要拿來做給他們吃,李良田是有些不快的。畢竟這雉不輕,又好看,足足有兩斤多,拿去城裏可以賣個好價錢。
而且,他現在一天兩頓都在工地上吃,又有餅又有湯又有菜的,十分知足。
而若是不去吃,人家卻是不額外給銀子的。
所以,李良田總覺得虧了。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可以去工地上幫忙,可以吃到肉和大餅,家裏的爹娘和兩個孩子以及朱氏卻是吃不到的。所以,他們想吃頓好的也是應該的。
左右那作坊最快下月就能建好,而且家裏現在有了幾兩銀子,吃頓好的也沒事。且這野雉是兒子捉回來的,沒有花錢,根本不存在吃虧這回事。
此刻又見自己的爹娘這樣高興,想了想便覺得是自己鑽牛角尖了。想了想,還不是沒錢給鬧的。
幾人剛做好,朱氏的青椒爆炒野雉便出鍋了。
李槐花早就將竹蓀雞湯端上了桌子,又給每個人盛了一碗飯。等朱氏將一大盆雞肉端上桌,眾人這才開始吃起來。
見狀,朱氏卻道:“我們先喝湯,這湯可是很補的,大家都多喝一點。”說著便站了起來,和李槐花給在座的每個人都盛了一碗湯。
幾人喝了,都說好喝,又說鮮美,朱氏更加高興,這才讓大家吃雞肉。只是,她自己不停地給李槐花和李二黑夾雞肉,自己卻只吃青椒。
見狀,在給自己的爹娘夾了塊雞肉后,李良田又給朱氏夾了一塊雞肉。就是這塊雞肉,朱氏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只是,她不想惹大家不高興,含着淚將雞肉吃了。
他男人原來也是關心她的。
不過是兩斤的雞肉,做的味道又極好,一人根本吃不了幾塊。也就李家二老和李二黑吃得最多,朱氏只吃了一塊,李良田也只吃了一塊。
而李槐花也沒敢多夾,因為她知道自己不過是個閨女,不能吃太多。他們家算是好的了,不苛待閨女。據說有些人家裏不把閨女當人看,吃飯的時候都是站着的。
一鍋湯被喝得乾乾淨淨,一盆菜也一樣,被吃得精光,連辣椒都沒剩下。李二黑更是覺得還不夠過癮,又將湯汁倒進一碗米飯里,拌了拌開始大吃。
家人看了,都十分開心。
以前家裏總是吃不飽,更別談吃肉了,所以李槐花和李二黑姐弟倆的身高便有些不如意。李槐花倒也罷了,到底是個閨女,大部分人的身高也就那樣,根本不愁嫁的。
倒是李二黑,若是一直這樣黑黑瘦瘦矮矮的,不但不好看,於以後娶親是有礙的。
所以,現在家裏有了幾兩銀子,朱氏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兒子能夠多吃一點,長得高高大大的,她就放心了。
“嗯,媳婦今日做得這雞肉着實不錯,味道好,連我這老婆子吃着都有味。只是啊,這次是託了我孫子的福。下次吃,又不知道是何時了。”
她心裏明白,這野雉是上天給的,可不是年年都有的運氣。像他們這種家庭,要吃頓肉還真是難。
“娘,看你說的,等有了銀子,我隔幾天就給你買。這作坊啊下個月就開始運作了,到時候等我們去上工,領了銀子,第一件事就是給你買雞吃。只是這雞肉的做法似乎和以往不一樣了,今日的特別好吃。”
“嗯,是了,我也覺得這味道極好。特別是這湯,又鮮又濃。依我說,竟是不比外面鋪子裏賣的那些差。”
朱氏便道:“是的,這做法是我跟商業街的趙大姐學的。”
“呀,那人家怎麼肯教你啊?”
“我又不拿出去跟別人說,又不靠這個賺銀子,不過是做了給自家人吃,不礙事的。”
“這竹蓀的味道也不錯。你說人家陳家村的人咋就那麼厲害呢。這玩意,打我小時候就有,遍地都是,卻是人人嫌棄,沒有人要的。可人家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玩意值錢,還非常好吃。”
“想來是人家念書看見的。”
為了轉移話題,李二黑抬起頭道:“奶,不用等到下個月了,我和姐姐一會兒就去砍竹筍和撿拾竹蓀,還有,那些有色彩的草我已經舂了兩盆出來了,晚上的時候爹把蔑片一劈好,我們就可以進行染色了。”
“是啊,我可是聽桃花說了,用這染了色的蔑條編出來的小籃子啊,一個可以賣到三百文。爹你晚上教教我,等我學會了,我也跟着一起編。”
吃過飯,李二黑便和李槐花背着背簍進竹林去了。現在住到了祠堂里,離竹林比較遠,需要早點出發。
至於舂顏料,晚上就着月光就能做。
而且現在竹林的竹蓀基本上都被人撿拾得差不多了,不如剛開始那般好找了。以前一個人一天就能撿拾一斤,現在好幾天都撿不到半斤。
不過就算是最少,攢一段時間就好了,總比沒收入的好。是以現在竹林里的竹蓀雖然少,但撿拾的人依舊不少。
因為竹蓀越來越少,所以很多人都是結伴而行,一邊走一邊聊天。但是,李槐花和李二黑卻專門往沒有人的偏僻地方走。一來可以撿到更多,二則說不定還會有意外的收穫。
就拿昨日來說,若是他們不去密林深處走,怎麼可能有那麼好的運氣,捉到一隻倒霉的野雉呢。
就這樣,姐弟倆往密林深處走,走着走着便看見了一大片竹蓀。就這品相,一看就是沒有人來過。
李荷花高興地說道:“弟弟快來,這裏有好多竹蓀。”
李二黑也怕別人聽到了會過來搶,趕忙跑了過去,和李荷花低着頭撿拾起來。
晚上回去的時候,朱氏見兩個孩子的背簍里都有不少竹蓀,心裏十分開心,讓兩個孩子去吃飯,自己則就着一點點的光亮開始清理這些竹蓀。
加上家裏之前存着的,估計快要有一斤了。
李二黑吃過飯便挽起袖子到了後院,卻發現所有的草都已經舂了,而且篾片也已經劈好了,浸在桶里泡着。
李二黑便道:“娘,爹回來過了?”
聞言,朱氏便道:“這事就你爹能做啊?他在工地上那麼辛苦,回來自然是要休息的。這篾片啊,是你爺爺劈好的。我把顏料舂好,就把這些篾片泡了進去,已經好半天了,也不知道可以了不。”
“這還不簡單啊,拿起來看看就知道了啊。”說完,李二黑便將幾根篾片拿了起來,朱氏趕忙點燃了油燈,照了照,發現果真有了顏色。
“可以了可以了”李二黑高興地笑道,“等爹回來就可以編製籃子了。”
其實李家老爺子也是會編這些的,但年齡大了,睡得早,吃了飯就去睡覺了。也只有等李良田回來才能編製了。
不管怎麼,多少都是各進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