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站直了!不要彎腰!
?秦蒼帶着幾十個人破開了那些箱子,三百把軍刀一一擺了出來!這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現代製作的鋼鐵質量幾乎個個都比得上古代的什麼烏茲鑌鐵,尤其是秦蒼等人用的都是現代的鍛刀技術!這次利潤大,老大給的工藝都是最好的!毫不猶豫的說,這批刀劍到了哪都是國之利器!
秦蒼拿着彎刀,轉過身看着圍上來的族人。秦蒼心裏估算了一下,男人只剩下二百不到了,而女人看過去估計有個四五百,老人幾乎沒有,小孩應該有不少,不過沒有放出來。
“漢家子們!現在大家已經看到了!我們無路可逃!我們一起從老家出發,從京兆、從河南、從臨洮或者西平跑到了玉門關外,那又怎麼樣?還不是被達靼追着跑!韃子追,我們跑!跑到了火尋國,火尋國早就被達靼滅了!我們每到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就是屍骨成山!還記得我的曾祖父是怎麼死的嗎?
是被達靼用戰馬拴着,奔跑着拖死在地上的!
我們怎麼跑出火尋國的?是我的祖父用我的祖母換來的通關文書,才從火尋國跑到了欽察人的地盤!但是到了這裏又怎麼樣?我們還不是被他們追着跑?渡過伊河,逃到了大草原上。草原上待不住,跟着其他部族一起往西跑!跑啊跑,跑到了阿提河!我不記得阿提河,因為我還沒出生。我的父親在阿提河邊長大,而我呢?我是在聶伯河邊長大的!我們跑啊跑,不還是居無定所嗎?
後來我們是怎麼跑到這克里木的?達靼們內亂了!到處都在打仗!我父親以為往南跑,到了這個島上就安全了!我們安全了嗎?
沒有!
男丁越來越少了,周圍的達靼不還是在欺負我們?
漢家子們!天下很大、九州很廣!但我們早就無路可逃!!脊樑都斷了,還跑什麼?!要跑到哪裏?”
這一刻,秦蒼其實已經失去了意識。在吶喊的人是原先的秦蒼!在哭泣的也是原先的秦蒼!
但這並不妨礙秦蒼以一個過客的視角看着原主人痛哭流涕。
有一個詞叫感同身受,秦蒼現在就感同身受。大家都是漢人,都是流離失所的漢人,都是失去家人的漢人。秦蒼也迷茫過,也顛沛流離過。在龍泉賣刀劍,被人坑被人騙,租房子的三天一漲價,賣模具的五天就毀諾,刀條廠遲遲不交貨,下家就是不補款。
秦蒼不由的想要說些什麼,然後他突然感覺他回歸了,他可以控制身體了。
“我......我的同胞們.......”秦蒼突然哽咽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秦蒼突然無言了。
他看着這些漢人佝僂的腰,看着他們滿是風霜的臉,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他只好唱着,唱着這首親八百里秦川大地上的古老歌謠。
鄉音,早已未聽過。時至今日,漢人部落里很少有人能唱出家鄉的歌謠了。老人們遵從着草原上的叢林法則,在老去的時候就被清理出了部落。那些有關家鄉的會議,八百里秦川,中原沃土,崤函舊地,洛水湯湯,全都消失在了記憶里。滔滔黃河,小輩們也早就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因為不管是靜靜流淌的頓河,還是寬闊奔騰的伊河、聶伯河,他們都是那麼純凈,滌盪了黃沙黃土黃河的歲月記憶。
有比較年老的人跟着唱着,年輕人也跟着哼着。
營地里慢慢響起了久別的故土鄉音。百年匆匆過去,漢音里都不自覺的帶上了胡聲,但這沒關係,只要心在漢,便是漢人!
“此去殺胡!不成功,便成仁!!父老鄉親的在天之靈,定會助我等大成!”
秦蒼彷彿感覺到了一個人靜靜的離去。他仰頭,碧藍的天空之上晴日郎朗。
所以他怒吼,騎上戰馬,拿起戰刀。
漢人的營地里沒有盔甲,所以所有人都是拿羊皮做的皮子裹身。鐵少,所以箭矢都用的是獸牙或獸骨。
奔騰而出的騎兵隊伍約莫有六七百。婦女們也跟了上來。健壯的騎馬拿刀,孱弱一點的,就騎弱馬,帶着舊彎刀和長矛,還有的背着弓箭。
這是漢人的最後一搏!
.......
噶圖錄部落。
他們是克里米亞韃靼人的一個分支。同樣的,他們也是因為東歐大草原上的諸汗爭奪汗位而被迫南逃的。他們丁口有千人有餘,在克里米亞半島東南部也算不錯的小勢力。周圍的幾個數百人甚至一二百的小部族都要向他們上供。
而對族長查巴拉來說,欺壓小部族是很美好的事情。坐在大帳里,沒事打打獵,然後吃着他們上供的美食,查巴拉喜歡這樣的生活。
在查巴拉的大帳里,查巴拉正躺在從希臘人那裏搶來的床上,抱着一個希臘人婦女吃喝玩樂。
突然,帳篷被一個女人掀開了!
那是一個身材窈窕出眾,腰細腿長的韃靼女人。從她的穿着上就能看得出來,她一定是這個部族裏的貴人。
“額祁革,漢人們消失了。他們好像往南跑了!”
本地的韃靼人基本上已經算是白種人了。畢竟蒙古人太少,血統逐漸混雜。這個韃靼女人罕見的雪白的皮膚上點綴着兩顆晶瑩剔透的黑珍珠,飽滿圓潤的小臉上精緻的器官排列更是讓左右看着她的護衛吞咽口水。
似乎是剛剛騎馬過來,她的脖子處還留着絲絲汗水,隨着她憤怒的一起一伏,挺翹的胸膛差點勾走護衛們的魂魄。
“寶音,你想太多了。老秦頭子都被我玩死在外面了,他的那個小狗一樣的兒子還能有什麼出息?”查巴拉肥胖的身軀蠕動着,從床上坐起身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
“可是他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