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聽廣陵曲,不料曲終人
?初聽廣陵曲,不料曲終人
隨着陸陸續續的人走來,眾人圍着四四方方的圈外,有着威嚴與殺氣濃烈的士兵把持着,原本吵吵鬧鬧的氛圍被一聲鏗鏘有力的“肅靜”,着實給“壓制”了下去,全場安靜的出奇,只有那監斬台四角的旗幟獵獵作響。
刺客坐在監斬台上的一位紅髮中年人,全臉胡十分濃密,圓愣愣的大眼珠子,注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一身紅幽幽的長袍顯得甚是凝重,暗藏在袍子嚇下的殺戮之勢,似若有異常蓄勢待發。
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中年人走過頒令桌坐了下來,沉聲說道:“這四個人,乃是刺殺梁主的刺客,裝扮成奏樂的人來刺殺,可惜被梁主發現,將其以及同黨拿下。再過一會兒就是午時三刻,開始執刑!”說罷便閉口不再言語。
而在監斬台中央的四個人,有的向監斬官高聲抗議,喧同聲、啼哭聲、咒咒罵聲,嚷亂交匯成一片。而另一個人,身着赭色囚衣,披散長發,跪跪坐在刑場之上,神態從容、毫無戚色,彷彿眼前一切紛擾,都與他不相干。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睛空萬里,艷陽高照。離午時三刻還有半個時辰。他塵心不染,瀟洒半生此刻生命即將走到終點,幾遍沒有刺殺成功也沒有什麼怨言,唯一遺憾的是自己創造的琴曲《廣陵散》,就要在他手中失傳。而且自己以後再也沒有杯酒相碰的摯友,到了黃泉只能喝那孟婆制的湯了。想當這裏,自己更是悲恨交加,環顧四周,似乎I有意無意的看見白起這裏,頓了頓,似乎是心有所想,嘴角微微上揚,可惜這個動作在哪凌亂的散發中遮擋住,無人能看見。
“魂大人,請求你讓我再彈奏一曲,臨死之人,再無憾言,希望你能懂我這浪蕩不羈的俗曲之人!”那原本垂頭喪氣的硃色囚衣的人大聲喊道。
聽到這喊聲,有的人嗤之以鼻,議論紛紛。
“呵呵,臨死之人,還有心情彈曲子?”
“難道是絕唱之曲...廣陵散?”
“唉。可惜了,好好的一個人,如此才華,竟然做出刺殺之事。”
“肅靜!”
監斬官大喝一聲,場面又安靜了下來。接着又說道:“聽聞陰先生你的作曲《廣陵散》,韻味抑揚頓挫,音怨恨凄惻,如幽冥鬼神之聲。彈響時,邕邕容容,言語清泠。及其怫鬱慷慨,又亦隱隱轟轟,風雨亭亭,紛披燦爛,戈矛縱橫的氣勢,叫很多人初聽不適曲,而有的人則是聽懂后,不料卻是曲中人。很是神秘叵測.。”那監斬官又停了停試問道:“陰,要不你將此曲傳授於我,我便向梁主求情賜你不死。”
“呵呵,魂雀天不用這樣,此曲只待有緣人,你與此曲無緣,強要了去,也會泯滅與你手。”陰似有若無的說道,倒像是嘲諷魂雀這種不懂音律,糟踐了自己的作曲。
魂雀一聽,頓時臉色拉攏下來,不悅的冷哼一聲:“我雖不懂音律玄奏,但是知道如何惜視魁寶,傳聞此物是大能之人所傳,不知為何與你手,既然你像在彈一曲廣陵止息,如此也好,不枉我委屈了你這才華橫溢。”說罷便又命令手下的人將陰給松解了枷鎖,了了心愿。
陰擺脫了枷鎖的繁重,揉了揉手腕,輕輕呼出一口氣。手掌一反,頓時銀色光芒四射,周圍之人霎時驚呼了起來,以為將死之人慾要最後的掙扎。而距離陰只有幾步遠的魂雀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一邊又示意手下人不虛驚慌。
魂雀無味的說道:“我說呢,梁大人一
直想着怎麼尋找這廣陵琴呢,以為你藏在了哪裏,原來是虛空之物,滴血認主之器。果然是好寶貝。”
陰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或許,他的另一個主人出現了。”似乎這句話只是給自己說,眼睛不由的有意無意想着白起這邊看了看,就這麼餘光的角度,似乎明示了很多。白起愣了愣神,自己距離場內有一段距離,可是聽周邊的人說《廣陵散》,無意之中也回想起自己那個世界的琴曲也是叫《廣陵散》,難道自己的世界的人會穿越到這裏?白起疑惑不已。轉頭看了看身旁的坤,卻發現早已不見影子。
而場內,琴聲樂起,七根眩絲在哪囚牢裏被酷刑折騰的不像樣子的手指之間,起伏頓挫,情緒大起大落,忽婉轉,忽雄奇。其變音之強烈,周圍的聽者感到內心冰炭交加,升天墜地。陰的彈奏鏗鏘力度,而今日之琴曲,在場的眾人無不為之觸動心靈,每個人的想法在琴弦的波動下,那一根根所散發的,緩緩彈去,細細審之,如一幅氣運筆墨,操弦不諳曲;
如入陰雨天過後的山路道上,無法看的透其美靜中的一絲絲的消遣,寧靜中的平和深邃,起伏跌宕的節奏和音韻,就像是,“幾帶起,幾撥刺,一排排深秋鴻雁南飛而去,偷偷的聽,不可多言幾分,入亂后,,划然變軒昂,如同那視死如歸的勇士赴敵場。
浮雲柳絮無根蒂,天地闊遠隨飛揚。喧啾百鳥群,唯獨鳳凰不梧桐而棲居。
奏曲漸漸的隨入尾聲,在場的每一個人的眼神透漏這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待到眾人慢慢恢復過來時,才發現以後的表情裸露了多少。
白起也是有心無意的聽了些,但是他想急切尋找坤,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好不容易幸運的遇見能夠認識的人,又那麼突然消失,這短短的時間,起起伏伏的,縱然是內心再怎麼堅強,也會被一絲一塊的被逼瘋。
白起在周圍人群中擠破頭的掰開每個人的身體,呼喊着“坤爺爺,你在哪?”
沒人在意他的叫喊,只是看着他身穿異服的樣子,充滿了奇怪的眼神。
“孩子,你願意成為廣陵散的傳人嗎?”突然一道奇特的聲音傳來,白起轉了轉頭,看着四周,除了一些人特別的眼神看着他之外,並沒有與他交流。
“坤,這個孩子或許是我們要找的人,我的命也不久了,梁隨給我下了毒,早已攻入心內,希望把這個傳承下去,不要丟失在我的手裏。”這個聲音在白起的腦海中環繞,而白起聽見坤爺爺的名字,心裏頓時安穩了一丟丟。
“陰,我會為你報仇的,梁隋為人狠辣陰毒,殺了我的兒子,妻子也在其追殺中失蹤不見,弟妹也在其手中並要挾你,索要廣陵琴,沒想到弟妹忠貞不渝,咬舌含恨而死。此仇不報,死去的人怎會明目?至於這孩子,我覺得他……很是怪異,可以說不簡單。”坤那原本沙啞蒼老的聲音變得深沉,寒冷。兩人的對話心念傳音,在場的只是還沉淪在原先的那場琴聲中。
“坤,你我摯友一場,但願人長久,我們萬里山河把酒言歡的日子以後再也沒有,希望在以後的日子中,在我祭日之時,給我捎來幾壺酒,在那黃泉我也心滿意足。至於此物,就交給你了。”盤腿端坐在斬頭台上的陰突然全身光芒萬丈,對於突如其來的照耀,除了坤,以及魂雀之外,所有人都失明了。在那如同太陽光耀中夾雜着一道銀色光芒,突然直勾勾的射響了白起體內。“悶哼”一身,對於突如其來的遒勁,白起被震的吐了一口黑血,昏了過去,而同時,一道身影將白起抱了起來,瞬間消失在原地。
而在台上的陰,在盛宴般的光芒中,化作星星點點,隨着之前彈奏過的琴聲,一點點的消逝。
站在台上的魂雀並沒有因此而做出什麼,因為他知道,陰只要動用真元之氣,便會劇毒攻心,暴斃而死。這招心狠手辣,絲毫不拖泥帶水,嘴角上揚。
那帶着白起離開的正是坤本人。他想着救陰的命,可知曉陰被梁隋下了絕毒,又被陰勸阻自己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可是,這些原本就在咫尺之間的事情,坤眼睜睜的看着陰身消逝。自己的摯友說沒就沒了,懊惱之餘更是傷心欲絕。活了那麼久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哽咽着,淚水順着那歲月的沉澱溝壑流下來,無奈,悲憤,交加着,裹扎着。
擦了擦淚水,蒙聲喝了一口酒水,緩緩的轉過臉去,側頭看着身旁躺在草地上的白起,坤原本遭亂不寧的心緒,緩緩的收縮了回來。
還有自己認得孫子,相遇即是緣,陰在臨死之前告訴他這個眼前人與眾不同,毫不猶豫的將廣陵琴親傳給白起,想必以陰的心思和其中的話語,此物或許能解開那些東西。
坤也是一番深思熟慮,既然在以後都是未知,倒不如學陰那般,賭一把,贏了,一切都值得,至於輸,哼,不能輸。一切賭注就全部下在他的身上。
看着白起的稚嫩臉龐,坤的眼神柔和了起來。自己將近一生都在爭鬥,失去了許多,而眼前的,自己再也不希望像陰那般再次發生。
抬頭望着天空,蔚藍的,掛着几絲雲朵,像極了那琴弦。腦海中又不由得想起把酒言歡時,在涼亭下,聽陰彈奏的曲子。
初聽廣陵曲,不料曲終人。身死道消在這個世界裏,時常演繹着,人們會偶爾想起,茶飯之後的討論,卻不知曲中人里曲中意。
(前面劇情要鋪展一席位,希望大家支持一下,(騙票的我有厚顏無恥的更你們要了,謝謝你們!))